次日醒来,郗砚凛休沐。
蔺景然慵懒地靠在美人靠上,赤足在池水中轻轻划动。她拈起一颗冰镇葡萄,对着正在看军报的郗砚凛抱怨:
“陛下您评评理,阿瑞都知道玩耍,我家景辞整日泡在大理寺。人家闲王比他年纪还小,这都要当爹了。”
郗砚凛挑眉:“大理寺卿职责重大,岂是风月闲情可比的?阿策那是福气好,早早遇上了知遥。”
他顿了顿:“怎么,颖妃这是替弟弟着急了?”
“倒也不是着急,”蔺景然把冰镇西瓜推过去,“只是瞧着柳相家的公子们,还有京中那些适龄的郎君,哪个不是鲜衣怒马,赏花弄月的?偏他像个苦行僧。”
蔺景然笑道:“前儿柳相夫人进宫给皇后娘娘请安,还夸她家蔚琳姑娘温婉知礼,画得一手好花鸟。这般好的姑娘,怕是也入不了他那榆木疙瘩的眼。”
“多嘴!多嘴!榆木疙瘩!”
廊下的鹦鹉多嘴突然学舌。
郗砚凛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接过寒瓜尝了一口,冰甜的滋味驱散了心头烦躁。
两人静静呆了一会儿,郗砚凛用过午膳后回到思政殿。
郗砚凛饮了一口冰饮,扫了一眼案头几份无关紧要的请安折子,其中一份是柳弈辰谢恩的普通奏疏。
柳蔚琳…蔺景然午后那带着嗔怪的抱怨声和鹦鹉的学舌……
“张德海柳弈辰的幼女,名蔚琳的,你可知晓?”郗砚凛笑道。
张德海何等精明,躬身道:“回陛下,老奴略有耳闻。前些日子西市偶有骚乱,蔺景辞大人处置得当,柳二小姐当时也在场,听闻…对少卿风仪颇为仰慕。”
郗砚凛挑眉,“拟旨。兹闻大理寺卿蔺景辞,忠勤敏达,国之干城。柳相嫡女柳蔚琳,淑慎性成,克娴内则。二人良缘天作,实乃佳偶。特赐婚配,择吉日完婚。钦此。”
张德海嘴角微弯,那位风流倜傥的蔺大人,怕是要头疼一阵子了。
晚膳时,郗砚凛溜达到明曦宫。
“朕今日给你弟弟赐婚了。”
“阿辞?赐婚?”蔺景然惊讶。
郗砚凛观察着她的神色。
“听说柳丞相幼女是个温婉知礼的,也仰慕景辞风仪。”
蔺景然噗嗤一笑:“陛下这旨意下得可真快!我午后才念叨了几句,您晚上就把我的弟媳妇给定下了?”
她眼波流转,促狭道:“这下景辞回来,怕是要埋怨我这个姐姐多嘴了!”
郗砚凛看着她明媚的笑靥,心头沉郁消散些许。亲亲她的侧脸,低笑:“怎么,朕赐的婚事你不满意?”
“满意极了!”蔺景然笑得眉眼弯弯,“臣妾只是迫不及待想看景辞听到消息时的表情了!”
她想象着弟弟可能的反应,乐不可支。
这时阿瑞跑进来:“母妃!小舅舅要娶媳妇了吗?”
蔺景然好笑:“是啊,你很快就有舅母了。”
“那舅舅还会陪我玩吗?”
“当然会。”郗砚凛将阿瑞抱起,“你舅舅成了亲,只会多个人疼你。”
阿瑞高兴地搂住郗砚凛的脖子:“那儿臣要给舅舅准备贺礼!”
然后转头又去他的侧殿玩玩具。
阿瑞走后,郗砚凛挑眉:“爱妃可还满意朕这份大礼?”
蔺景然笑道:“陛下恩典,臣妾感激不尽。”
他低笑,牵起她的手,在她耳边轻声道:“那爱妃准备如何谢朕?”
………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