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个疑问,其乐沉思了许久,才摇头否定,他一口闷完了杯里的酒,回道:“我并没有认为是你怂恿黄钊前去继续徒步穿越的,至于他最终还是走上这条路,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我只是想不明白,当初我把想要举报柳媛他们独自组装违法穿越这件事告诉你,不求你能给出点什么意见……可最终的结果是什么,虽然这个项目被叫停了,可那些本应该受到法律处罚的人却依旧逍遥法外,黄钊呢,至今都生死未卜……江安,柳媛是你爱的女人,可黄钊就不是你的兄弟吗?”
“你错了,这件事主导的人不是柳媛。”
“你要还是这么想,我真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她是你爱着的女人你自然会替她考虑,你敢说……你跟杨意在一起后就真的能够放下她吗,要是能,为什么当时知道她即将结婚的消息,会表现的这么失常?”
我下意识发愣,继而变得恍惚,我不否定的是其乐这番话说到我的心坎,但肯定的是我已经放下柳媛了……我们就像是城市里同个出发点,相同出发的乘客;可目的地却截然不同,她前往的是机场,飞往南方,我前往的则是火车站,开往更加远的北方。
……
从失神中缓过来,坐在我对面的人已经不知何时变成王嫣,她有心促使我们归好,于是先笑了笑的问道:“江安,你跟嫣姐说说,你跟啊乐他究竟怎么了,他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还让你这么下不来台。”
“嫣姐,黄钊去单人徒步穿越无人区了。”
王嫣略微想了想,才面露惊讶的回道:“你说的黄钊,就是你跟啊乐大学时的那个舍友吧?”
我点头。
王嫣皱起了眉:“可这不是你们争吵的理由……”
花了大概两分钟的时间,我才把这段有点捋不清的事情告诉王嫣,可她听完却完全不在意我说了什么内容,而是又好气、又好笑的蹦出一句:“好啊江安,你跟杨意还没在一起那块,我这么尽心尽力想促使你跟小媛复合……可合着你们私底下早有交流,我成了那个最大的小丑,你俩这有意思吗?”
眼见王嫣说话跟我完全不在一个点子上,我突然就失去了跟她搭话的心思,可她却不依不饶的坐到我旁边,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上,说道:“知道啦知道啦,提起小媛你不开心,说说你跟啊乐的问题吧,你俩差的不是一个沟通的空间,而是解释的契机,你想啊……要是有天你们那个叫黄钊的共同朋友,从无人区里出来,是不是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你是不了解羌塘无人区的情况。”
“能有什么情况啊,你说说看。”
我看着她,故作一脸惊悚的说道:“那里是活人的禁区……”
……
跟其乐王嫣他们分开以后,我独自在音乐餐厅喝着剩余的酒,台上店里老板雇来演唱的人变成了一男一女,男的唱歌,女的和声。
他们或许就是另一版的阿猫兰小妹,从南方北方的哪个城市漂泊而来,他们那一版里,没有所谓的等待跟漂泊,所以理所应当的生活在一起,白天在一起吃饭休息,相互填补对方生理上的空虚;夜晚在一起背着吉他驻场,奔波在每个酒吧餐厅里面。
这是幸福,还是一种漂泊?
我喝完了酒,得到的却是阵阵眩晕感。
……
这个夜晚,我有点喝高了,便没有把车再开回小区,因为这里离住的地方并不算远。
我拖着疲倦的身体,迎着夜色,走走停停的往家的方向赶去,街边流转绚丽的灯光似乎在诉说这座城的不眠。星星都睡去了,可都市一如既往的繁华热闹。
而就在这漫天的灯火中,我竟然看见了远道而来的路冉……
真的是路冉,她并没有回大理那个四季如春的地方,此时的她戴着毛绒的白色长帽,朝我走的越近,脸上的惊讶神色就越多一分,看来我们这次相遇真是个意外,意外总是让人充满惊奇的。
路冉很快便走到了我面前,她把自己的手佛缩进了衣袖里面,张着手臂摇摇晃晃的像个不倒翁,先对我说道:“狗男人,说……你这么晚还不回去睡觉,是不是干什么坏事去了?”
路冉凑近了我一点,似乎是闻到我身上的酒味了,顿时满脸鄙夷的继续道:“你怎么喝这么多酒了?别跟我说是应酬,你在我眼里,就是个永远翻不起身的鱼干片!”
我无奈的看着她,半晌才回道:“你内心戏能不能别这么多?”
“你管我啊?”
我反问:“你是见不得我好啊,还是非要挤兑我?”
路冉认真的想了想,才回道:“都占一点吧,你想想,你已经多久没来咖啡店了?”
“咖啡店的工作不是有徐姐(新店长)负责吗,既然一切工作都在往按班就业的方向发展,我去不去的意义早就不大……对了,虽然现在临近年末,可跳槽的人还是不计其数,既然我们心思都不在咖啡店上,就把店里当月盈利额达标后的提成,换算出一部分给徐姐发分红,也从提成里抽出一部分的钱给员工们发年终奖,记得不?”
“我知道,你这叫用钱收拢人心。”
“人心散了,店铺就做不起来,你且学着吧。”
路冉很不满瞪着我,说道:“狗男人,你别说废话了,谁跟你说我对我的“路途知安”不上心?就论现在你不在的时间来算,我每个星期都会给他们带薪休假,看电影,聚餐,你只是不知道而已!”
这次轮到我惊讶了,许久才回道:“真没看出来……”
“当然……还记得昨晚你跟我说个那个关于信天翁的故事吗,我查百度了,我觉得你的说法不对……”
“哪不对了?你难道不是那只在海上漂泊几年都不停留的信天翁吗?”
“就是不对……如果非要这么比较,你才是那只在海上漂泊多年都没有回来的信天翁,我呢,则是那只在孤岛上等你久久飞回来的信天翁;百度上说,雌性信天翁一生只能有一个伴侣,所以它的另一半就算在海上漂泊出什么意外再也没回来……她也会永远守候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