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牙散发出的淡金色微光,让陷入狂躁攻击状态的妖族们动作僵住。
举着石斧的熊妖,晃了晃毛茸茸的脑袋,看着一脸难过的大黑,眼里透出一丝熟悉的憨厚:“大……大黑?俺刚才……俺这是咋了?”
趁着这个机会,紫萱上前一步,表明身份和来意:“各位妖族的朋友,我们不是敌人!我们是天衍宗修士,这位是我们的小师叔祖苏囡囡。”
她指了指正在大黑腿后探出脑袋的囡囡,“我们上次来过,受到过各位和牛头人酋长的款待。这次前来,是因为我们察觉到南荒有邪祟作乱,担心妖族朋友们的安危,特来相助!”
她特别强调了“苏囡囡”和“上次来过”,又示意了一下囡囡脖子上的兽牙。
妖族士兵面面相觑,眼中的敌意消退了不少,为首的鹿妖小队长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囡囡,又看了看兽牙,开口道:“……跟我们来吧。带你们去见老族长。但别耍花样!”显然,兽牙和囡囡的存在,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在妖族士兵的“护送”下,小队深入丛林,来到一个隐藏在古树和藤蔓之后的妖族部落。部落里,看不到往日孩童奔跑嬉戏、族人忙碌的热闹景象,只有零星一些妖族躲在树屋或岩洞里,麻木的看着他们这些外来者。
在一间由整棵古树掏空的树屋里,他们见到了部落族长——一位苍老的老鹿妖。他拄着根木杖,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散去,唯有那双眼睛,还保留着一丝历经沧桑的智慧。
鹿妖族长在看到囡囡脖子上那枚兽牙时,他又仔细感知了一下囡囡身上与圣地图腾同源的气息,激动得差点站不稳。
“是……是您……图腾使者……老朽……老朽终于又等到您了……”他声音沙哑,竟要挣扎着行礼。
墨临渊抬手虚扶:“族长不必多礼。我等此次前来,正是为南荒异变。究竟发生了何事?”
老族长被搀扶着坐下,用木杖顿着地面,开始讲述。
“邪恶……是那些穿灰袍子的邪恶之徒啊……”他喘息着,“他们不知从何处冒出来……像瘟疫一样……控制了附近好几个部落……抓走了好多强壮的孩儿……”
他说着说着,就开始念叨,“想当年……老朽年轻的时候……也是部落里最强壮的勇士……一拳能打翻一头黑野猪……鹿角,锃亮锃亮的……”
囡囡一开始还睁大眼睛,努力想听懂老爷爷在说什么。但老族长的声音又慢又含糊,还老是说一些她听不懂的“当年勇”。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老族长说话时、随着激动情绪微微颤动的鹿角吸引了。
鹿角一晃一晃,晃晃……晃晃……
囡囡的小脑袋也不由自主地跟着一点……一点……眼皮越来越沉……
老族长还在控诉:“……他们亵渎圣地!用邪恶的仪式抽取图腾的力量!图腾的光芒都黯淡了……再这样下去……祖灵会抛弃我们的……”
说到伤心处,老泪纵横,一抬眼,却看到被寄予厚望的“图腾使者”,小脑袋正一点一点,上下眼皮合拢,小嘴巴微微张开,竟然……坐着睡着了!还差点一头栽进招待客人用的木杯里!
墨临渊轻轻伸手托住了她歪倒的小脑袋,让她靠在自己手臂上继续睡。
老族长:“……”
他后面关于部落惨状、生灵涂炭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看着睡得香甜的囡囡,哭也不是,继续讲也不是。
墨临渊面不改色,仿佛胳膊上挂个睡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冷静追问:“族长可知那些邪教徒的首领有何特征?他们用什么方法控制妖族?”
老族长这才回过神,努力忽略小呼噜声,压低声音,带着恐惧说道:“那首领……很可怕……他手里拿着一根……一根黑色的棍子……棍子会发出哭声……听到哭声……心里就只剩下愤怒和杀戮……连……连我们部落最强大、意志最坚定的大祭司……都被控制了……”
就在这时,靠在手臂上睡着的囡囡,忽然动了动,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醒了过来,她似乎捕捉到了老族长最后几句话,小脸上还带着睡痕,就下意识地嘟囔着接话:
“老爷爷…你说的坏蛋…是不是拿着一个黑乎乎的、看起来丑丑的…还会‘呜呜’哭的棍子?”她一边说,一边用小胖手比划着,“棍子头上…好像还有个歪歪扭扭的眼睛在流黑水水?”
老族长的话戛然而止,像是听到了难以置信的事情,颤抖地指着囡囡:“您……您……您如何得知?!邪器的模样……除了被控制的人,见过真容的外族几乎都……您怎么可能……”
墨临渊看向还迷迷糊糊的小家伙,神色变得严肃:“囡囡,你是怎么知道棍子的样子的?还能感觉到什么?仔细想想,告诉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