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初酒就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他怕打扰沈青睡觉,一直安静地站在门口,直到听见屋内传来轻微的动静,才悄悄推开门溜进去。
沈青还在熟睡,脸颊陷在柔软的枕头里,呼吸均匀。
初酒轻手轻脚走到床边,见迟渊不在房间,大概是出去处理事务了,心里顿时起了一丝小心思。
他心念一动,化作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小心翼翼地钻进沈青怀里,把毛茸茸的身体蜷成一团,任由沈青抱着自己继续睡。
沈青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怀里的温暖,迷迷糊糊地往白狐身上蹭了蹭,手臂还收紧了些,将小狐狸抱得更紧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青终于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他低头看见怀里团着的小白狐,顿时惊喜地睁大了眼睛,开心地小声说:
“小九,你怎么在我怀里呀?是不是偷偷跑来陪我睡觉啦?”
小白狐用脑袋蹭了蹭他的下巴,算是回应。
沈青笑着摸了摸它柔软的皮毛,刚想再说些什么,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新玩法。
他身形一晃,化作一条翠绿的小青蛇,鳞片在晨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灵活地缠上了白狐的脖颈。
“嘶嘶~”
小青蛇吐了吐信子,用鼻尖轻轻蹭了蹭白狐的脸颊,随即试探性地用牙齿轻咬了一下它毛茸茸的脸颊。
他的动作极轻,像是在撒娇,生怕弄疼了怀里的小玩伴。
白狐抖了抖耳朵,没有反抗,只是温顺地任由小青蛇在自己身上玩。
很快,房间里就出现了有趣的一幕:
一人一狐打闹着滚到地毯上,温暖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
玩闹间,小青蛇突然加速游到白狐身后,冷不丁地张开嘴,轻轻咬在了那条最蓬松的大尾巴上。
初酒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那是他最敏感的地方,被这样带着温度的触碰轻轻咬住,一股奇异的酥麻感顺着脊椎蔓延开来,让他浑身都泛起了细密的战栗。
他清晰地感觉到身体某处传来异样的变化,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白狐停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只是低着头,任由小青蛇咬着自己的尾巴尖。
沈青还没玩够,他从没跟这么毛绒绒的小动物一起玩过,觉得新奇又有趣。
见白狐不动了,他索性顺着尾巴游到白狐背上,一会儿用鼻尖在毛茸茸的背上嗅嗅,一会儿用牙齿轻轻啃咬几下他耳尖柔软的皮毛,活脱脱一条调皮的小坏蛇。
初酒被他这样在身上来回折腾,敏感的身体早就泛起了红晕。
眼尾不自觉地泛起一层水汽,身体因为那奇异的感觉而不敢有丝毫动弹,只能僵硬地趴在地毯上,任由沈青在自己身上“闹腾”。
过了好一会儿,沈青才玩够了,化作人形坐起来,伸手把还僵在原地的白狐抱进怀里,笑着揉了揉它的尾巴:
“小九,你怎么不动啦?是不是被我咬疼了?”
白狐这才缓过神来,抬头看他时,眼底还带着未散去的水汽,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他轻轻摇了摇脑袋,用脑袋蹭了蹭沈青的手心,算是回答。
沈青见状放心了,又开始兴致勃勃地玩起他的尾巴:
“哇,九条尾巴都好软呀!”
说着,又忍不住伸手用力抓了上去。
初酒被他一碰,身体又微微一颤,却还是温顺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继续抚摸。
此刻的房间里满是温馨又暧昧的气息。
玩闹间,忽然眼前闪过一道淡金色的光芒,一张符纸凭空悬浮在面前,上面很快传来柳柒柒焦急的声音:
“沈青!你跑哪去了?这几天找你快找疯了,这么久都没见你踪迹,不会是出事了吧……
我很担心你,收到的话赶紧用传音符给我回信!”
符纸的光晕渐渐散去,沈青这才后知后觉地拍了下额头——他竟然忘了跟柒柒师姐说一声。
他连忙摸出一张空白的传音符,指尖凝聚灵力,仔细思索着该如何措辞。
琢磨了几分钟才写下回信,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催动灵力激活符纸。
白狐蹲在他脚边,看着飘在半空的符纸,大大的眼睛转了转,却没有上前阻拦。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迟渊竟然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刚踏入房间就看到了沈青面前飘着的符纸,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大步流星地冲过来,挥手打断了沈青的施法。
符纸失去灵力支撑,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沈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迟渊重重推倒在床上,后背撞得生疼。
迟渊将那张符纸死死攥在手里,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翻涌着怒意:
“你在干什么!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还想着逃跑?”
“不是的!我没有想逃!”
沈青连忙从床上坐起来,摆着手解释,“我只是想报个平安!你可以看看我信上的内容!”
闻言,迟渊的怒火才稍稍收敛了些,他展开那张符纸,看清上面的字迹——
“柒柒师姐,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短短一句话,确实没有提及任何关于魔宫的事。
可即使这样,迟渊的脸色依旧难看,他捏着符纸逼近床边:
“这个柒柒师姐是谁?你跟她关系很好?”
沈青被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想起迟渊那不分青红皂白的样子,索性歪过头去,抿着嘴不想理他。
“嗯?说话啊。”
迟渊见他沉默,怒火再次窜了上来,语气也变得尖锐,
“你喜欢她?怎么?原来你心心念念的不是泠清,而是这个所谓的柒柒师姐?”
“你胡说什么!”
沈青终于忍不住恼了,猛地抬头瞪他,
“关你什么事?你总是这样乱揣测、乱说话,烦不烦啊!”
迟渊刚要反驳,却被沈青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
“明明是你把我强行抓来这里的!我根本不想待在魔宫,你凭什么总是对我凶巴巴的?
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这样我就不用每天担惊受怕,也不用再看你的脸色了!”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刺进迟渊心里,他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周身的魔气开始翻涌,显然已经被彻底激怒。
一旁的白狐见状不妙,连忙跑过去想挡在两人中间,却被迟渊扬手一掌重击到墙角,摔得闷哼一声。
“滚开!”
迟渊的声音冰冷刺骨。
初酒挣扎着站起来,还想开口劝说,却被迟渊凶狠的眼神逼退:
“退下!这里没你的事,再多嘴就自己去找左护法领罚!”
初酒看着迟渊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知道自己再留下来只会火上浇油,最后只能咬了咬牙,默默离开了房间。
房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沈青看着初酒被打,心里又急又气,开始剧烈挣扎:
“你放开我!你凭什么欺负小九?”
“我就欺负他怎么了?”
迟渊此刻已经彻底失控,他掐住沈青的手腕按在床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小九?你对他称呼这么亲密,这些天也没见你这么亲切地唤过我一声!”
“小九从来不像你这样凶我!他会陪我玩,会对我笑,你只会对我发脾气!”
沈青还想解释,却被迟渊厉声吼了回去:
“闭嘴!”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死寂,迟渊喘着粗气,努力平复着翻涌的情绪,声音却依旧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这些天是不是太纵容你了?你出去问问,谁在我这能有你这般待遇?”
他顿了顿,看着沈青的侧脸,语气里竟染上一丝委屈: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还是觉得我对你不好?”
说话间,迟渊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生怕一个失控就会伤害到怀里的人。
沈青被他问得一噎,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这些天的画面,好像……他确实对自己不算坏。
沈青咬着唇没有回话,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迟渊见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语气又酸又涩:
“小白眼狼,我真是白对你好了……你的眼里从来都看不见我的好。”
沈青被他说得鼻尖一酸,心里涌起一阵委屈,猛地拍开他的手:
“我才不需要你的好!
你快点放我离开这里,我走了就不会再惹你生气了……”
话音未落,迟渊突然俯身,带着浓烈怒气和不甘的吻狠狠落了下来。
沈青猝不及防,眼睛瞬间睁大,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顺着眼角滑落。
他拼命挣扎,手脚并用想推开身上的人,却被死死按住,丝毫动弹不得。
迟渊的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却又在触及他泪水的瞬间,不自觉地放轻了力道。
但他依旧固执地不肯松开,仿佛要用这个吻证明什么,又像是在宣泄着无人能懂的委屈与占有欲。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沈青压抑的呜咽声……
亲吻间,迟渊眼中翻涌的猩红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原本那双清透的淡紫色瞳孔,只是眼底还残留着未散的暗沉。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里人急促的呼吸和微微的颤抖,让他心头的怒火一点点平息,只剩下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沈青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脸颊涨得通红,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他猛地偏过头,躲开迟渊的亲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迟渊心中最后一丝温情。
他愣住了,淡紫色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没料到沈青会说出这样的话。
迟渊沉默了几秒,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声音低沉而沙哑:
“好,我走。你别后悔。”
语气里藏着浓浓的不甘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他缓缓松开按住沈青的手,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狼狈的仓促。
起身时,他没有再看沈青一眼,只是失落地走向门口。
房门被重重带上,发出“砰”地声响。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沈青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蜷起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喉咙里堵得发慌,说不清是委屈,是生气,还是别的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