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扭曲切换,黑狗疲惫不堪地爬上陌生的海岸。
它一刻未停地奔跑,穿越田野、森林,最终奇迹般地出现在灯火通明的对角巷入口。
它隐在阴影里,灰烬色的眼睛燃烧着一种近乎执拗的疯狂,死死盯着熙攘的人群,仿佛在搜寻什么。
第二天醒来,伊丝塔坐在床上,怔忡地回想着梦中的景象,额角还带着隐隐的抽痛。
那只黑狗……
那双眼睛……
她猛地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她在霍格沃茨城堡那条僻静走廊里,和卢娜一起遇见的那只吗?
当时就觉得它异常通人性,甚至卢娜说它带着一种复杂的悲伤。
怎么会突然梦到它,还梦到它去了对角巷?
是这魔力波动,让她的思绪也开始光怪陆离了吗?
她甩甩头,试图将这荒谬的梦境抛开。
白天的行程是父母安排的,前往一位隐居附近的老巫师处拜访。
与其交谈间提及东方某种调和内在“火气”的冥想术,但需要时间寻找确切典籍。
伊丝塔努力集中精神,却总忍不住分神去想那条黑狗,以及它眼中令人心悸的光芒。
然而,梦境并未放过她。
第三天夜里,那片冰冷的海域再次降临。
依旧是那条黑狗从在海里挣扎,到在破釜酒吧后院的垃圾箱旁徘徊。
然后,景象如同被无形之手撕扯、重组。
黑狗的轮廓在月光下扭曲、拉伸,皮毛褪去,四肢变形,最终化形成一个衣衫褴褛、面色苍白却眼神锐利的男人!
他乱发披肩,形销骨立,但伊丝塔在梦中却清晰地知道了他的名字——小天狼星布莱克!
那个阿兹卡班的逃犯,传言中伏地魔的忠实仆人,哈利的仇敌……
伊丝塔坐起身,拥着薄被,在昏暗的晨光中努力平复呼吸。
这太奇怪了。
她怎么会梦见小天狼星·布莱克?而且是以黑狗的形态……
伊丝塔努力回忆着看过的书籍。
阿兹卡班,那座令人闻风丧胆的巫师监狱,据说就位于北海中部的一座孤岛上。
梦里那黑狗跨越的,难道是北海海峡?
如果……如果那只黑狗真的是布莱克,他是不是用某种方法,变成了动物,一路从阿兹卡班游回了英国?还是说他是一个未注册的阿尼玛格斯?
这个念头让她不寒而栗。
如果梦境是真的,那她看到的,或许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布莱克早已抵达英国,甚至上学期考完试第二天的预言家日报还讲述他又从霍格沃茨里逃脱。
可是,自己为什么会梦到这些?
是体内那不稳定的凤凰血脉带来的某种预见,还是仅仅因为魔力躁动、旅途劳顿加上对布莱克事件的已知信息混杂而成的、毫无意义的噩梦?
她无法确定,这种不确定感像羽毛一样搔刮着她的神经,让她心烦意乱。
精神上的折磨在第四天夜里好似达到了顶峰。
这次的梦境没有海水,没有黑狗,只有一片压抑的灰暗,仿佛被浓雾笼罩。
然后,她看到了塞德里克·迪戈里,赫奇帕奇那位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魁地奇队长。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脸上失去了所有生机,眼睛空洞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伊丝塔感到一种彻骨的冰冷,不是来自外界,而是从心底蔓延开来的绝望。
她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不——!”她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大口喘着气。
塞德里克……死了?这怎么可能?
这个梦境比前两个更加清晰,带来的冲击也更为剧烈。
那死亡的景象如此真实,几乎烙印在她的脑海。
连续几晚的噩梦让伊丝塔几乎无法安眠,白天也变得精神萎靡。
眼下的淡青色阴影越来越重,胃口也差了许多,只有在品尝当地那些莫名对她胃口的精致点心和小菜时,才能感受到片刻的慰藉。
……这些熟悉又陌生的味道,也许是这片燥热土地目前唯一能让她感到些许安宁的东西。
她每晚都会拿出双面镜,与德拉科联系。
“今天又是看了一整天的账本和契约,”他揉着眉心。
“父亲认为我需要更早地承担起责任。”他撇了撇嘴,“那些数字和条款看得我头昏眼花.。”
她能感觉到德拉科正在被强行推入一个他或许尚未完全准备好的世界,那个属于马尔福继承人的、充满算计和权衡的世界。
“管理一个家族这么难吗?”伊丝塔轻声问,看着他眼下的阴影,有些心疼。
“比魔药课考试难上一百倍。”德拉科没好气地说,但随即语气软了下来,“不过……总得学。”
“你呢?别光说我,你那边到底怎么样?伊丝塔,你的脸色很糟糕。比昨天更差了”
“那边的气候真的那么难以适应吗?还是……发生了别的事?”
他的语气里带着清晰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