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姜姿真是被气笑了。
她有时候真的会因为自己不会做梦,而觉得跟他们格格不入。
真是搞不懂这些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东西……
长公主驸马,谁?姜湛??他配吗?请问^_^
他姜逸远是救了景云帝的命吗?敢这么想。
她不用问都知道,这是那俩闲的没事干的和她商量出来的结果,也正因此心里才更加无语。
这女人怕不是出去一趟碰到什么脏东西了吧,要不然怎么能说出这种疯话。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姜姿内心感到无力。
她已经很累了,实在无心和对方争吵什么,再加上早就知道这几个人的蠢,因此现在面上还算平静。
“我知道啊,长公主如今在选驸马,若是小弟能被选上,那我们姜家在整个京城就将更上一层楼啊!”
姜韵眼睛放光,情绪激动的拉过姜姿的手。
“我知道这很难,所以才来求你啊二妹!你是太子的师妹,太子与长公主又是一母同胞,你去求求太子,或者是去和长公主攀攀关系,你要知道,你姓姜!只有姜家好了,你才能更好啊!”
“你如今是我们家的顶梁柱,若是小弟也好起来了,你也能减轻压力不是……”
她字字句句好像都在为她好,可姜姿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她们自己的利益而已。
为了姜家,为了姜逸远,为了姜韵自己,唯独不可能为了她姜姿。
冠冕堂皇。
姜姿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这些所谓的为自己好的、世界上最亲的家人,却在一步步的折掉她的翅膀,消耗她如今的声望,损害她的利益。
姜湛成为长公主驸马后,她会更好吗?
不见得。但可以肯定的是,从那之后,她绝对会从景云帝的视野中消失。
她会失去外人对她的忌惮,会失去师长对她的期望,甚至她都想象不出侯玉潇她们会怎么看她。
会想她绝对是疯了吧……
“姜湛知道这事吗?”
姜姿沉下心紧盯着姜韵的眼睛,没有放过那一闪而过的心虚。
“应,应该知道……”
姜韵竟有些不敢看妹妹的眼睛。她抿了抿唇,手也松开了对方的,即便再迟钝,也感受到了空气里的凝滞。
卿卿,好像生气了……?
得到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姜姿的心也真正的跌落谷底。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也是利己主义,在此之前,这甚至是她的人生信条。
人活一世必定要为了一些东西放弃一些东西,取舍而已,她从不为此纠结。
她信奉只有实实在在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是自己的,而只有自己的才是最可信的。
可直到今日血淋淋的利益矛盾摆在她面前,全身冷的刺骨,她才恍然。
原来自己成了那个被“舍”的东西时,是这种感觉…也会难过吗?
即便早就亲缘淡薄,姜姿也不再渴望得到什么亲情,可此时此刻再冷漠的人,心里也忍不住泛起无尽的悲凉。
可是,她们是亲人啊……同出一脉,一母同胞。
从前种种,一些蝇头小利,她能帮的帮了,能让的也让了。
为什么?为什么学不会满足呢?
姜姿表情带着不解,她执拗的想从姜韵脸上找到答案。
她想不通啊。
还不够吗?礼部尚书,多少人穷尽一生都达不到的成就,他姜逸远在二十多岁时就坐上了。
郑亲王府,如今尚存的唯一一位异姓王府,她姜韵想嫁进去,她就想尽办法为她定下了这门亲事。
为什么呢?为什么还要把她逼到这个地步?!
姜姿眼眶不知不觉有些湿润。
“我在你们眼里到底是什么?”
她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姜韵心思很乱一时没有听清。
“什,什么?”
在这样灼灼的目光下,姜韵实在不敢抬头。
她不算笨,当然知道这件事情对于姜姿来说也不容易,甚至可以说是伤筋动骨。
可,可她也没有办法呀,父亲前几日才被禁足,京中就已经有了风言风语,谁都不容易,姜逸远还是她们的父亲啊……
“那个位置,本就是我给姜逸远的,他自己造化不够,坐不稳,就要再牺牲我去救他?”不可笑吗?
她是扶了个白眼狼吗?
姜姿话到了嘴边,眼泪却先落下。
一滴泪落到了手上,被她轻轻拭去。
姜韵没有看她,自然看不到她眼里的失望,此时她早已没了先前进门时的从容,余下的只有无措的举动和忐忑的内心。
姜姿没什么好安慰她的,她不想在她面前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手撑着桌子慢慢站了起来。
“我今天扔了一根骨头给狗,狗还知道冲我摇摇尾巴呢。”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只留仍然坐在凳子上的姜韵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感受到四月夜里寒冷的风吹在脸上,带起一阵凉意。
离开了房间,姜姿仿佛才喘过了气。
不远处的暖冬一看她出来,连忙拿着一件披风走上前裹在了她身上。
“小姐,夜里凉。水已经热好了,回房吗?”
身后房里的灯光照不见她的表情,暖冬觉得她家小姐情绪有些不对,但也不敢细问。
离开了一天,没有一点消息传回来,她在家里都快急疯了,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又表现得如此疲惫,她再三还是强忍着没有多嘴,可眼里的关心却是藏都藏不住。
这也让姜姿在这个冰冷的家里多了几分心灵的慰藉吧……
哦,还有一个。
“暖冬,等会儿从厨房拿块骨头给多多,今晚给它加餐……”
“是。”
暖冬不懂,但暖冬照做。
……
今夜有人欢喜有人愁。
几人中除了姜家比较奇葩外,其余的都是另一副面貌。
侯玉潇一回家就被她哥揪住了耳朵,紧紧逼问出了一路上的所有,当然,都是现编的。
要是说真话的话,她怕她哥承受不住啊。
侯玉潇揉了揉耳朵,撅着嘴内心嘟囔。
眼睛看向房内吵吵闹闹的父子,心里一阵暖意。
家里处处都亮着灯,先前气势汹汹制裁她的人,现在已经被制裁了。
侯父下手可不轻,对这个糟心的儿子更是不会手软。
“谁让你揪潇潇耳朵的!啊?!你跟谁大小声呢?我闺女耳朵也是你能揪的?臭小子!没大没小!”
侯玉年被打的上蹿下跳,鬼哭狼嚎,还不忘反驳。
“我是她哥!我比她大!说她两句怎么了?!我没下重手!嗷~!真没下重手!我哪舍得啊!不信你问她呀!臭丫头!装聋作哑!”
“嗷~~娘亲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