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哈哈。”
陈施欢没意见，哈哈不是喜喜，喜喜不喜欢别人随便摸，刚才木知夏想要摸一下被喜喜拒绝了，一个劲地往她怀里钻。
哈哈摇着屁股绕过小圆桌，走到裴砚之腿边，仿真毛发油光水滑，根根分明，与真的几乎毫无差距。
裴砚之抚摸着哈哈的背部，很奇妙的手感，柔软的毛发下是坚硬的金属材料，伴随着哈哈的哈气动作，身体会有轻微的起伏，和真的狗狗没什么区别。
智能手机刚普及的年代，有人拥有了一只走在科技最前沿的仿真机器狗，这种震惊程度不亚于人们第一次看见蒸汽机。
裴砚之心里感慨万千，不语。
手边的玻璃杯，青绿色柠檬片浮在透明液体中，他饮了一口，立即酸得狠狠皱眉。
嘶，好酸。
他猛地抬头看向季许执。
恶作剧的始作俑者嘴角上扬，心情愉悦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对于他的目光毫不回避，仿佛在说：对，没错，就是我做的，你能怎么样？
裴砚之如果刚才只是猜测季许执对他怀有恶意，现在就能十分肯定了。
这杯柠檬水酸到发苦，绝不会是店员失手做错的，是季许执在他的菜单纸上做了手脚。
但季许执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从来没和季许执有过什么过节，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过交集。
想不出个所以然，在他看来，季许执的恶意来得如此突然。
陈施欢没注意到这边的一幕，她正专心地把甜品上用来点缀的蓝莓和樱桃用小勺子挑出来放进季许执的面包片上。
挑完了再把季许执点的一小盒水果拼盘中的火龙果舀过来。
带薄皮的水果也是陈施欢挑食名单中的一类。
葡萄，提子，圣女果之类的她都不吃。
同理，陈施欢也不爱吃果冻，因为她觉得果冻的外皮也是有一层薄皮的。
她的挑食理论是多么的匪夷所思，非常人可以理解。
季许执低头看着，棕色的瞳孔映着她的侧脸，任小姑娘在他几盏碟子里挑选她喜欢的部分，她喜欢的食物并不多，所以被挑选中的每一部分都是他的荣幸。
这种思想颇像古时候善于察言观色谄媚讨好为取悦君王的奸臣。
他们的互动来往尽数落于裴砚之眼中。
他看季许执和陈施欢如看两只伴行的孤狼，他们一样的冷僻，一样的傲气，唯有在彼此面前才会展现出别样的神色，所有的包容和耐心也只在彼此之间显露。
所以……是因为陈施欢吗？
木知夏喜欢这里的食物，每一个品种都各有特色：“好吃，下次我要带我爸妈来。”
虽然有点贵，但偶尔来吃一顿还是没问题的。
裴砚之苦笑出声：“可能是我运气不好，这杯柠檬水太酸了，也许是店员不小心给我上了一杯柠檬汁。”
陈施欢：“是吗？可是菜单上面没有柠檬汁，店员怎么会错到这么离谱，我去找店员说一下给你换一杯吧。”
柠檬汁，陈施欢听了牙齿都要发酸。
那东西怎么能喝？
正要起身，季许执拉住了她。
“我去说吧，毕竟班长的那份是我帮他点的。”
陈施欢懵了：怎么回事？季许执被人夺舍了？
这个做法太不像季许执了。
新的柠檬水端了上来，这一次是正常的。
裴砚之浅抿了一口：“看来还是甜的比较合我口味。”
季许执眼微眯，意味深长道：“是吗？”
长睫低垂，落下一片阴影，用纸巾慢条斯理擦拭嘴角，略带惭愧：“平时我给欢欢推荐一向不会错，今天不知怎么的失手了，可能还是因为和班长不熟悉吧。”
奇奇怪怪的对话。
陈施欢嘴角抽搐：季许执你在干什么！！！
人家说一句喜欢甜的，你在神神叨叨说一堆什么？
今天的太阳怕不是从南边出来的，季许执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对劲！
简直莫名其妙！
是不是年纪到了中二病就会突然觉醒？？？
季许执你真的是够了！
陈施欢内心吐槽完，无语地抹了把脸。
垫吧了两口，继续把材料补充整理好，模拟了几遍流程，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点多。
辩论赛的更多的是临场的应变能力，因为无法确定对方是否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同一个事例，不同的辩法就可能扭转战局，不到最后一刻，都有可能会输。
之前的司机负责把木知夏和裴砚之送回家。
陈施欢和季许执还有两只狗狗坐上了冯叔的车。
陈施欢刚上车就迫不及待问季许执：“你今天怎么了？好奇怪。”
“哪里奇怪？”季许执气定神闲地反问。
陈施欢想了想：“说不上来，但就是奇怪，说话也奇怪，你对班长好像过分热情了。”
热情？
季许执气得笑了一下。
裴砚之的那双眼睛都快粘在她身上了，他还能对裴砚之热情得起来就有鬼。
“你在笑什么？”
诡异，太诡异了！
陈施欢将季许执上上下下打量一遍，揪住他的衣领：“说，你到底是谁？从季许执的身体里滚出来！”
季许执配合她，阴恻恻地道：“是鬼——”
“我就知道，嘚，妖怪，吃我一掌！”
陈施欢起势，向季许执胸口拍出一掌，季许执顺势装作吐出一大口血，然后晕倒。
“好了，鬼被我赶跑了，你快醒醒。”
陈施欢摇晃季许执的身体。
季许执气息虚弱：“咳咳，大师果然名不虚传，这一掌功力深厚，佩服佩服。”
“诶，老夫行走江湖，救死扶伤降妖除魔乃是我的职责所在，小事小事，年轻人不要太崇拜我，要是实在崇拜我的话，我可以收你为徒，你可愿意啊？”
陈施欢捋一捋并不存在的胡须，老神在在像模像样地说道。
“能成为大师的徒弟是我的荣幸，咳咳，自然是愿意的。”
季许执很敬业地没忘了时刻虚弱的形象。
“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座下第位弟子。”
陈施欢甩甩不存在的衣袍，颇有大师风范。
季许执眼神暗了几分，捂住胸口，靠倒在座背上，酸酸地道：“大师，你有这么多弟子还收我做什么？”
陈施欢没听出来，沉浸在自己编撰的故事里：“我可是修仙界第一，这点徒弟不算多，不差你一个，我的目标是统一天下，你要是还有什么朋友，都可以来投靠我。”
季许执：……
冯虎紧张地抓紧了方向盘：施欢小姐，你可憋说了，小少爷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