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高雅的呼吸彻底平稳下来,我轻轻抽出手,替她掖好被角。宿舍里只剩下她均匀的呼吸声,我蹑手蹑脚走到门口,回头又看了她一眼——她蜷缩在被子里,像只终于收起尖刺的小兽,安静得让人心疼。
走廊的声控灯随着我的脚步声亮起,我摸出手机,借着屏幕的微光拨通了林小雨的电话。
\"喂?晓阳?\"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她带着困意的声音。
\"林小雨,你给我仔细说说,\"我压低声音,手指攥得发白,\"今天动手打高雅的那些人,都是谁?\"
电话那头明显清醒了几分:\"啊?你问这个......就是王浩他女朋友,叫周莉,还有她叫来的两个女生,一个叫张瑶,一个叫......\"她顿了顿,\"还有一个男的,是周莉的表哥,叫赵强,听说以前在学校外面混的。\"
\"他们在哪儿?\"我声音沉得像冰。
\"周莉她们应该回宿舍了......赵强好像住在学校后门外的出租屋,但具体哪间我不清楚......晓阳,你、你不会是要......\"
我没回答,直接挂了电话。
下午二点,我顶着大太阳直奔男生宿舍楼。楼道里弥漫着汗臭味和泡面味,我到处问了问终于知道王浩位置,我顺着房间号,找到王浩宿舍一脚踹开了王浩寝室的门。
\"谁啊?!\"屋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径直走到靠窗的下铺,一把掀开印着动漫图案的被子——王浩正四仰八叉躺着玩手机,看到我,吓得手机都掉了。
\"你谁呀?\"他瞪大眼睛,往后缩了缩,\"你干嘛?\"
我没废话,抬手\"啪\"地扇了他一耳光,又绕到床的另一侧,反手又是一巴掌。他捂着脸从床上滚下来,嘴里骂骂咧咧:\"你他妈有病吧!\"
我揪住她衣领,把她提起来按在墙上:\"听着,以后离沈高雅远点。\"我凑近她,压低声音,\"她不是你能招惹的人,再让我发现你追她,或者让你女朋友找她麻烦,我不光打你,我连你全家都问候。\"
她嘴角渗出血丝,吓得直哆嗦:\"我、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滚。\"我松开她,一脚踹在她屁股上。
她连滚带爬捡起手机,抱着衣服冲出了寝室。我踹上门,摸了摸发烫的掌心,转身下楼。
紧接着,我直奔学校后门的出租屋区,巷子窄得只能容一人通过,两侧墙壁上涂满了歪歪扭扭的涂鸦。楼道里弥漫着劣质油烟和潮湿的水泥味,我挨个楼层打听:\"赵强住哪间?\"
\"三楼最里间,那个染黄毛的!\"二楼大妈探出头,指了指楼上,\"整天吆五喝六的,吵得人头昏!\"
我三步并作两步冲上三楼,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声忽明忽暗。站在302室门前,我深吸一口气,抬手\"砰砰砰\"砸门。
\"谁啊?大半夜的找死啊!\"屋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动静,伴随着拖鞋拖沓的脚步声。
门开了,一股烟味混着泡面汤的馊味扑面而来。赵强叼着烟,眯着眼打量我——染得枯黄的头发翘起几撮,上身套着件脏兮兮的篮球背心,露出胳膊上蜿蜒的刀疤。
\"你就是'赵强'?\"我盯着她。
\"没错,就是老子!\"她吐了口烟圈,咧嘴露出两颗虎牙,\"咋的?王浩那怂货又派你来?\"
我没废话,直接抬手\"啪\"地扇了她一耳光。她被打得偏过头,烟头掉在地上烫了一脚,疼得\"嗷\"地一嗓子。我趁机揪住她衣领,又一拳捣在她肚子上,她\"咕咚\"一声弯下腰,我顺势抬脚踹在她膝盖上,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这一拳,是替沈高雅打的。\"我拽着她的头发往后一扯,她后脑勺撞在墙上\"咚\"地一响,\"妈的,你们一群人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
\"我操你妈!\"她捂着肚子吼了一声,抄起旁边的啤酒瓶就要砸。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抄起楼道里的拖把杆,一棍子砸在她手腕上。\"咔嚓\"一声,啤酒瓶掉了,她也疼得龇牙咧嘴。
\"还有你们!\"我踹开门,冲着屋里吼,\"都给我滚出来!\"
屋里窜出两个染着紫头发和绿头发的女生,其中一个指着我就骂:\"你谁啊?多管闲事!\"
\"周莉的小跟班是吧?\"我冷笑,抬手\"啪\"地扇了紫头发女生一耳光,她捂着脸愣住了。我又转向绿头发女生,同样一巴掌扇过去:\"这一巴掌,是替高雅打的。她要是有什么事,我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赵强挣扎着想爬起来,我抬脚踩住她后背,膝盖顶住她脊椎,她疼得直哼哼:\"大哥......大哥我错了......\"
\"错了?\"我松开脚,一把揪住她衣领把她提起来,\"现在知道错了?\"
她鼻青脸肿,嘴角渗出血丝,鼻涕眼泪糊了一脸,缩着脖子点头如捣蒜:\"大哥......我出来......我出来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松开手,一脚把她踹得踉踉跄跄撞在墙上。她扶着墙蹲在地上,捂着脸不敢抬头。
\"记住,\"我俯身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再让我发现你欺负沈高雅,或者你那帮狗腿子找她麻烦,我不光打你,我连你家里人一块儿收拾。\"
她拼命点头,浑身抖得像筛糠。
我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转身就走。
我回到学校来到了周莉必经路上堵她。
下午放学铃一响,我躲在女生宿舍楼后的梧桐树后,盯着人来人往的门口。五点半左右,周莉挽着王浩的胳膊出来了——她今天扎着高马尾,化着浓妆,正笑嘻嘻地跟王浩说笑。
我猫着腰跟了上去,等他们拐进学校后巷的死角,猛地冲过去拽住周莉的胳膊,把她拉到墙边。王浩想上前,被我一个眼刀瞪得僵在原地。
\"你、你干嘛!\"周莉尖叫着挣扎。
我抬手\"啪\"地扇了她一耳光,又反手一巴掌,打得她嘴角溢出血丝。王浩想冲过来,我一把揪住她衣领,狠狠道:\"再动一下试试?\"
周莉捂着脸,眼泪和鼻血混在一起往下流:\"你、你凭什么打我!\"
我凑近她,压低声音:\"凭什么?就凭你诬陷沈高雅勾引你男朋友,就凭你叫人打她!\"我指了指她身后的王浩,\"还有你,自己女朋友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听风就是雨,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
周莉和王浩都被我吓得不敢吭声。我松开王浩的衣领,又狠狠瞪了周莉一眼:\"再让我发现你们找沈高雅麻烦,我见你们一次打一次。\"
说完,我转身就走。刚走出两步,就听见王浩喊:\"你等着!我们告诉老师去!\"
我头也不回地摆摆手:\"去啊,赶紧去!\"
下午六点,班主任的办公室灯火通明。我推门进去时,周莉、王浩、赵强、紫头发女生和张瑶都坐在那儿,脸上还带着没消的巴掌印。沈高雅站在气呼呼的指着他们。
班主任看到我,皱了皱眉:\"晓阳,你也来了。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知道。\"我深吸一口气,\"周莉和王浩污蔑沈高雅勾引王浩,周莉叫赵强她们打沈高雅,对吧?\"
年级主任冷笑一声:\"证据呢?就你一面之词?\"
我转头看向赵强,她低着头,嘴角还肿着:\"......她给我五百,说让我教训那个女的......\"她又看向周莉,\"周莉亲口说的,沈高雅勾引王浩,让我去打她。\"
周莉尖叫起来:\"她胡说!我没有!\"
我走过去,一把揪住周莉的衣领:\"你诬陷高雅勾引王浩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你叫人打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她会不会受伤?\"我松开她,又看向王浩,\"还有你,自己女朋友什么样你心里没数?听风就是雨,欺负一个姑娘算什么本事?\"
王浩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班主任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都安静!晓阳,你动手打人,性质也很恶劣!\"
\"我打人?\"我冷笑,\"她们打沈高雅的时候,怎么没人说恶劣?她脸上、锁骨上的伤,现在还在流血呢!\"我转头看向保卫科老师,\"诊断报告上写着呢,嘴角撕裂伤,轻微脑震荡,锁骨软组织挫伤,建议观察三天。\"
保卫科老师递上那张纸,班主任看完,脸色变了变。
年级主任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这件事,双方都有责任。周莉、赵强、张瑶、紫头发女生,你们恶意造谣、殴打同学,记大过处分,回家反省一周,家长明天来学校签字。晓阳,你动手打人,同样记过处分,但考虑到你是出于维护同学,可以从轻处理——\"
\"不用从轻。\"我打断她,\"我认罚。\"
班主任看向我,眼神复杂:\"晓阳,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转头看向沈高雅,她正低着头,眼泪一滴一滴砸在膝盖上。我走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因为她是我女朋友。谁欺负她,我都不会放过。\"
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只有沈高雅轻轻的高兴声。
班主任叹了口气:\"行了,都回去吧。沈高雅,你跟我来一下,我再了解一下情况。\"
我松开沈高雅的手,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眼睛红红的,却带着点感激:\"晓阳......\"
\"回去睡吧。\"我揉了揉她的头发,\"有我在呢。\"
走出办公室,夜风一吹,我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林小雨跑过来,小声说:\"晓阳,你真厉害......\"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