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几艘乐浪郡商船便在贾诩的安排下装满了粮草,随行的还多了几艘运粮船和药材船只,甘宁亲自给化成家丁的管亥等人送行。
“管亥,一路小心,要时刻留意这些海商的动作,你等安全为先!”
“主公放心,末将在带方等着主公!”
“嗯,据这些人所说,带方有兵马四千,你们只有三百人,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轻举妄动,去吧!”
“喏!
出发!”
管亥带着三百锦帆铁卫,将武器甲胄藏于药材之中,护卫在海商身旁,而这些海商带来的船员护卫基本都被甘宁留了下来。
“文和,自古以来未见有派兵士假冒商人袭城的,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此计会不会有些缺德,影响我军声誉?”
甘宁眼神有些复杂,想起吕蒙白衣渡江被骂了上千年,没想到贾诩也会如此行事。
“主公多虑了,一者公孙度勾结外族,大义在主公这边而非公孙度,此计不义者用之方才回遗臭万年,主公威震华夏,武盖天下,瑕不掩疵,自然不会受此影响,何来不义!
二者,敌军先利用商船转运武器对付我军,我军是用敌人的船渡我军的兵,此乃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礼尚往来,何来不仁!”
“你吖你,总能整出点新花样来,你这样说倒也是这么个理,呵呵呵!”
“主公,他们走海路两日可到,此用奇之时,迟则生变,我军这边也要抓紧时间了!”
“传令兵,传令太史慈,今日给我拿下遂城!”
“喏!”
“周泰甘巴,劫营骑优先上岸,休整一夜,明日一早,随我奔袭带方城!”
喏!
遂城因为背靠乐浪,辰韩把主要兵力都集中在了与锦帆军交接的开城附近防备,此时城内不过两千老弱。
“报,太史将军,主公令,立刻猛攻遂城,今日务必拿下遂城!”
“既然如此,传令,撤掉东门的兵马,给守军一条生路,其他三门即刻进攻!”
收到进攻命令的太史慈已经集结了本部一万兵马,简易的攻城架梯已经组装完毕。
烈日悬空,遂城斑驳的城墙已被锦帆军的红底战旗压得喘不过气。
一万甲胄锃亮的锦帆健儿如蚁附墙,简易云梯与城墙碰撞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进攻,闻鼓不进者,临阵退缩者,立斩!”
太史慈双戟斜挎,玄色披风猎猎作响,望着城头那杆绣着\"朴\"字的残破战旗,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两千老弱残兵,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杀!\"随着震天动地的呐喊,锦帆军如潮水般漫上城墙。
守将朴国基握紧手中的环首刀,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军,喉间泛起苦涩。
辰韩精兵早已在去年被损失殆尽,此刻守在垛口的,除了两千新招募不久的新兵,不是城内组织起来的白发苍苍的老者,便是身形单薄的少年。
但他的眼神依然坚毅,猛地挥刀劈落一名刚露头的锦帆军,溅起的血花染红了他布满尘土的面庞。
\"辰韩儿郎!祖宗的土地,今日便是死,也要咬下敌军一块肉!\"朴国基的怒吼在城头回荡。
守军们原本颤抖的手突然稳定下来,长矛如林,箭矢如雨,滚木礌石如雨而下,只有简易架梯的锦帆军攻势收到了阻拦,守军将第一轮攻城的锦帆军硬生生逼退。
城墙下堆积的尸体渐渐形成小山,鲜血顺着墙根蜿蜒,在青石板上汇成暗红的溪流。
“还是低估了城内军民的抵抗意志!”
太史慈眼神一凛,他没想到这守将能硬生生带动全城军民挡住了自己的第一波进攻,显然此人在城中颇有威望,他摘下腰间弓箭,亲自督战。
第二轮攻势更加凶猛,云梯上的锦帆军顶着守军的滚木礌石,悍不畏死地攀爬。
朴国基在城头上左冲右突,带着亲卫解救着各处出现危机的城墙,刀锋过处血肉横飞,连斩数名登城之敌。
他的战甲早已被鲜血浸透,手臂也被划出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心中的执念却愈发强烈: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能让锦帆贼踏入遂城半步,他的勇武和身先士卒,激发了城内军民的抵抗热情,无数老弱妇女也上到乱箭如雨的城墙上!
时间仓促,锦帆军准备不足,竟被这群不要命的老百姓给打得损兵折将。
“主公,太史慈部猛攻一个时辰,损兵一千多人,遂城全民皆兵,仍未拿下。
末将请命带兵支援,定能拿下遂城!”
周泰跃跃欲试,一脸不服,在他看来小小的遂城不至于打成这样,甘宁却面色平静,阻止了周泰!
“太史慈部并不缺兵力,他既然没有求援,那我们就应该相信他,再给他一些时间!”
“喏!真急死人也!”
“周将军若是心急,可带几百骑兵到东面三里外等待,或许会有收获!”
贾诩似笑非笑的说道,周泰一听有事情做,果然一脸开心的带着五百骑离去。
“文和啊,我军这些年屡战屡胜,将士骄横,从上到下都带着一股不可一世的思想。
如今受点挫折也不一定是坏事,让他们知道,要是不严谨对待每一场战斗,哪一天自己死在老弱妇女之手也不一定!”
“主公说的有理,此战后我军定要做好战斗总结,吸取教训!”
这边甘宁和贾诩正考虑着军队的建设,并没派人催促和问责。
另一边,太史慈的耐心已被彻底耗尽,这个朴国基不除,今日要打下遂城,除非城内人都死光。
他隐入攻城大军之中,手持弓箭如鬼魅般朝着朴国基所在的城墙逼近。
朴国基正在奋力逼退攻上城头的锦帆军,丝毫没发现太史慈已经不在帅旗下。
当朴国基察觉到那股危险的气息时,三支利箭已呈品字形破空而来!
“不好,有暗箭……”
生死关头,朴国基本能地侧身闪避,第一支箭射落他铁盔吓出他一身冷汗,来不及多想他刀锋横在面门又成功格开一箭,却避不开那致命的第三箭——箭矢精准地贯穿他的额头,剧痛如潮水般袭来。
他瞪大双眼,望着逐渐模糊的天空,脑海中闪过家乡的稻田、妻子的笑容,还有那些并肩作战的袍泽,和嫖过的妓......
他握住钉在额头的羽箭 ,眼中所见变得血红,头晕脑胀,一头栽下城头!
\"主将死了!\"守军的哀嚎声中,太史慈如猛虎般从云梯跃上城头,双戟舞动处血雾纷飞。
守城军民没有朴国基的指挥,纷纷向东门溃散,太史慈军趁势追杀,攻入遂城。
周泰率领的劫营骑也适时出现在东门外,将溃逃的军民团团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