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的车刚拐进公司所在的园区，就看见写字楼门口聚着不少人。他皱了皱眉，按说公司规定是晚上八点下班，这才六点多，正是忙的时候，怎么会有这么多员工往外走？
他把车停在路边，降下车窗远远看着。有几个眼熟的部门经理，脚步匆匆地往停车场走，脸上带着明显的焦躁，甚至没心思跟身边的人多说一句话。还有些年轻员工，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低着头议论着什么，时不时抬头往写字楼里看一眼，眼神里满是不安。
这场景太反常了。
平时这个点，公司里正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的时候，就算有加班晚走的，也绝不可能是这种集体早退、人心惶惶的样子。
厉沉舟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猛地窜了上来，像有只手攥紧了他的心脏。他推开车门，快步往写字楼里走，迎面撞见市场部的一个员工，对方看到他，眼神明显慌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躲开。
“站住。”厉沉舟喊住他，语气沉得像要滴出水来，“公司出什么事了？怎么都往外走？”
那员工支支吾吾，眼神躲闪：“厉总……没、没什么大事……就是……”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一个经理拉了一把，那经理勉强挤出个笑容：“厉总您回来了？没什么，就是今天项目进度提前完成，让大家早点下班休息而已。”
“提前完成？”厉沉舟扫过他紧绷的侧脸，又看了看远处还在陆续往外走的人，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哪个项目重要到能让全公司提前两小时下班？”
他没再理会那两人，径直往电梯口走。越靠近办公区，空气里的诡异感就越浓——往常这个点该有的键盘声、讨论声几乎听不见，走廊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他甚至能感觉到里面弥漫着的慌乱气息。
厉沉舟攥紧了手心，指节泛白。不管是什么事，能让这群跟着他打拼多年的老员工慌成这样，绝不会是小事。
他按下楼层键，看着电梯数字一点点跳动，心里的不安像潮水般越涨越高。
电梯“叮”一声开了，厉沉舟刚迈脚出来，眼就直勾勾瞅着走廊那头——他办公室的门居然开了道缝，里面还隐隐约约透着点亮。
他心里“咯噔”一下。昨天走的时候明明特意锁了门，助理也知道他这规矩，绝不会在他不在的时候随便开他办公室门。更邪门的是，走廊里的灯不知道怎么全坏了，黑漆漆的，就应急灯亮着点微弱的光，看着特别瘆人。
他放轻脚步往前挪，越走近越觉得不对劲。办公区那边灯还亮着，可走廊这莫名其妙的黑，让人心里发毛。从办公室那道门缝往里瞅，能看见他办公室角落里，有一小束光在晃悠，看着像是手电的光。
周围静得吓人，连空调嗡嗡声都听不见，就自己的心跳在耳朵边“咚咚”擂鼓。那些提前下班的员工、经理脸上的慌张，这时候全明白了——他们哪是提前下班啊，分明是在躲什么。
厉沉舟手悄悄往兜里摸，指尖碰到那枚指环匕首，冰凉冰凉的，还硬邦邦。他憋着气，借着应急灯那点光慢慢凑到办公室门口，顺着门缝往里看——角落里好像蹲了个男的，正对着办公桌那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摆弄，那手电光就是从他那儿发出来的。
一股凉气顺着后脖子爬上来。
他办公室门一定是被撬了！有人在公司里搞鬼，他那些员工，十有八九是被吓唬或者逼着走的。
厉沉舟攥紧了匕首，手指头因为使劲都发白了。不好的预感真应验了，而且比他想的还糟。他没出声，贴着墙根站着，眼睛死死盯着那晃悠的亮光，脑子里飞快地琢磨着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