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柔转身带上门，脸上那点假惺惺的关切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她拎着空了一半的果篮走在楼道里，嘴角撇出一丝冷笑。
叫妈妈？她才不稀罕。
当年苏家收养她，不过是因为苏母生不出二胎，想找个丫头片子陪着苏晚作伴，说白了就是个陪衬的。这些年，苏母看着对她还行，可眼神里那点疏离，她从小就懂——自己永远是外人，是苏家可有可无的存在。
苏晚有的，她从来得不到。新衣服、好吃的、苏父苏母的笑脸，永远都是先紧着苏晚。就连名字，“柔”字听着温顺，不就是盼着她懂事、别争别抢吗？
她凭什么要叫妈妈？一个心里从来没真正装过她的人，配吗？
刚才在屋里，她故意提陆泽，就是想看看苏母的反应。陆泽回来了，苏晚又多了个靠山，可那又怎样？她这些年在外面可不是白混的，苏晚和厉沉舟那点破事，陆泽那档子意外早有风声，她迟早能扒出点什么。
等她把这些都攥在手里，看谁还敢把她当外人。到时候，别说一个“妈妈”，整个苏家，都得看她的脸色。
苏柔走到楼下，把果篮随手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像是甩掉什么脏东西。阳光照在她脸上，映出的却是一片算计的阴狠。
陆泽这几天过得提心吊胆，觉也睡不安稳，总觉得窗外有双眼睛盯着自己。这天中午，他刚把车停进车库，就见两个穿着警服的人站在单元楼门口，正等着他。
“是陆泽先生吗？”其中一个年长的警察亮出证件，语气严肃，“我们有些事情想向你了解一下，麻烦跟我们回趟警局。”
陆泽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手里的车钥匙差点没攥住。他强装镇定，挤出个笑容：“警察同志，出什么事了？”
“城郊树林发现一具男性尸体，有目击者称，案发当晚见过一辆和你同款的车出现在附近。”另一个年轻警察直截了当地说，眼神紧紧盯着他的反应。
陆泽的后背“唰”地冒出汗来，手心也湿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自然：“同款车多了去了，我那天晚上在家，没去过城郊。”
“是吗？”年长的警察挑眉，“我们查了监控，你当晚的行车轨迹很奇怪，在那个路口绕了三圈，之后就消失在了监控盲区，直到凌晨才出现在市区。”
陆泽的喉咙发紧，脑子里飞速盘算着说辞：“我……我那天心情不好，随便开着散心，具体走哪条路记不清了。”
“心情不好？”警察追问，“是因为什么事心情不好？”
“私事。”陆泽避开对方的视线，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我真的没去过树林，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警察没再追问，只是做了个“请”的手势：“陆先生，配合调查是公民的义务，有什么话，到警局再说吧。”
陆泽知道躲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坐进警车的那一刻，他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脑子里一片空白。那具被他抛在树林里的尸体，终究还是找上他了。
警局的审讯室里，灯光白得刺眼。警察拿出一张照片放在他面前——正是那个被撞的男人。
“认识他吗？”
陆泽盯着照片，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摇了摇头：“不认识。”
“案发当晚十点到十二点，你在哪里？”
“在家。”
“有人能证明吗？”
陆泽噎了一下。那晚他从苏晚家出来就直接开车出去了，根本没人能证明。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警察看着他的反应，眼神里多了几分怀疑：“陆先生，我们再提醒你一次，隐瞒案情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陆泽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他紧咬着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一旦认了，他这辈子就彻底毁了。
问询持续了很久，直到傍晚，警察见问不出更多线索，才让他先回去，但要求他随叫随到，不得离开本市。
走出警局，晚风吹在脸上，陆泽却觉得浑身发冷。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警察既然找上他，就绝不会轻易放过。这场由冲动引发的噩梦，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