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打完电话，眉头还皱着：“我让人去查那片老巷子了，也特意问了姓王的人家，不过……”
苏晚心一下子提起来：“不过什么？”
“那边的人说，苏柔那个表哥早就搬外地去了，房子空了快半年了。”厉沉舟看着她，说话挺小心，“他们还在那片儿查呢，暂时没找着苏柔的影儿。”
苏晚脸上的血色少了些，手指头有点抖。她明明记得苏柔以前说表哥时那亲近样儿，怎么就搬走了？是苏柔故意骗她，还是事儿就这么巧？
“她肯定还在城西。”苏晚的声音有点硬，像是在跟自己较劲，“她没身份证，走不远，老巷子那么多，她指定藏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厉沉舟没说别的，拿起手机：“我再催催他们，让他们扩大范围查。”
苏晚没吭声，转身又走到窗边，眼睛死死盯着窗外，像是要透过这一层层楼，看到城西那片绕来绕去的巷子。
时间一点点过，太阳从东边挪到南边，屋里的光慢慢变柔和了。厉沉舟接了好几个电话，每次挂了电话，脸就更沉一点。
“还是没找着。”他最后一次挂了电话，看向苏晚，声音里带着歉意，“她跟凭空消失了似的。”
苏晚的手猛地攥紧，指关节都白了。凭空消失？怎么可能？一个大活人，怎么能凭空消失？
是他们查得不够仔细，还是苏柔太滑头？
她想起苏柔小时候的样子，看着老实，其实总趁大人不注意，把她的玩具藏起来，让她急得转圈，自己却在旁边装没事人。那时候她只当是小孩捣乱，现在才想起来，那可能就是苏柔骨子里带的——擅长躲，擅长装。
“她跑不了。”苏晚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一股犟劲儿，“她总得吃饭，总得找地方住，只要还在这城里，就肯定会留下点啥痕迹。”
厉沉舟走到她旁边，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心里有点不落忍：“咱先别急，慢慢查。她现在就是惊弓之鸟，越急着跑，越容易出岔子。”
苏晚转过头，看向厉沉舟，眼神里没了之前的空落落，反倒有种近乎固执的冷静：“我等不了。多等一天，我爸妈就多一天不安生。”
厉沉舟看着她眼里的红血丝，知道她心里有多熬得慌。他伸手想拍拍她的肩膀，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接着若无其事地收回来：“行，咱不等。我再调些人来，把城西翻个遍，也得把她找出来。”
苏晚没说话，又转回头看向窗外。夕阳的光洒在她身上，像镀了层金，可身上那股冷劲儿一点没散。
她心里清楚，找苏柔这事儿可能得花挺长时间，挺难，但她不会撒手。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也得抓住。因为她身后，是爸妈沉甸甸的指望，是她必须扛起来的事儿。
天慢慢黑了，城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像一颗颗冷冰冰的星星。苏晚站在窗边，影子被拉得老长，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