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沉舟蹲在地上，任由肖瑶的拳头一下下砸在背上，一声不吭。等她哭够了，没力气了，他才哑着嗓子说：“你先顾着孩子，这事我来办，肯定让那混蛋付出代价。”
肖瑶没理他，就抱着孩子，眼神空落落盯着天花板。
厉沉舟站起来，脸冷得像冰，大步走到护士站：“把育婴室和楼道的监控调出来，现在就弄！”
护士被他吓得一哆嗦，赶紧喊来保安。监控画面一帧帧过，没一会儿，那个鬼鬼祟祟的影子就出现在屏幕上——是林渊！
他没戴面罩，往奶瓶里倒东西时，还故意抬眼对着摄像头笑了下，那挑衅的劲儿，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
“这狗娘养的！”厉沉舟一拳砸在监控室的桌子上，桌上的玻璃杯都震倒了。他看明白了，林渊就是故意的，故意让他看见，就是明着告诉他：事是我干的，你能怎么地？
怒火像岩浆似的在他胸口翻涌，他猛地转身冲出监控室，走廊里的消防瓶被他一脚踹翻，“哐当”一声巨响，白花花的粉末撒了一地。
“查！给我往死里查林渊在哪儿！”他冲跟来的手下吼，眼睛红得吓人，“对了，咱不是抓了他那小情人苏柔吗？”
手下一愣，赶紧点头：“还关着呢。”
“太好了。”厉沉舟嘴角撇出个狠戾的笑，声音带着股血腥味，“把她带出来，跟林渊好好玩玩。告诉他，他对我儿子做的，我在他女人身上加倍还回来！往死里折腾，别让她死太痛快！”
“是！”手下不敢多问，赶紧掏出手机安排。
这时候，走廊那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苏晚跑了过来，脑门上全是汗，头发也乱了：“肖瑶呢？孩子怎么样了？”
她刚听说孩子中毒的事，公司的事都没来得及跟手下交代，就急忙坐车赶来，一路上心都揪着。
看到厉沉舟这凶神恶煞的样子，还有地上的狼藉，苏晚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林渊干的？”
厉沉舟看见她，眼里的狠劲没减反而更盛，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来得正好，待会儿好好看着，这就是跟我厉沉舟作对的下场！我要慢慢折磨死他的小情人——苏柔！”
苏晚看着他眼底的疯狂，又想起病房里受苦的孩子和崩溃的肖瑶，心像被什么堵住了，闷得发疼。她知道，一场更吓人的风暴，要来了。
苏晚看着厉沉舟那副要吃人的样子，心里急得不行，知道硬碰硬肯定会让事情更糟糕，琢磨了片刻，觉得得让他先冷静下来。
“你不能这么干！”苏晚冲上前，一把抓住厉沉舟的胳膊，眼里全是急火，“你折腾苏柔，只会让林渊更疯！他本来就不是人，逼急了还不知道能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肖瑶和孩子你能一天到晚盯着？你这不是报仇，是给她们母子添麻烦，往死里坑她们母子啊！”
厉沉舟猛地甩开她的手，眼里的火气“噌”地又冒上来：“闭嘴！轮得到你教训我？你爸妈怎么死的？忘了？林渊那畜生害了多少人，你现在倒替他小情人说话？”
这话跟针似的扎进苏晚心里。她愣了一下，紧接着一股火直冲天灵盖，胸口气得一鼓一鼓的：“厉沉舟，行啊你！以前我爸妈刚没那会儿，你低三下四地哄我、安慰我，说会帮我报仇。现在呢？有了新相好，还是我闺蜜，就把我不当回事了？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她声音带着哭腔，眼里的失望冷得像冰。
厉沉舟被她吼得一懵，脸上的凶劲一下子褪了大半。他瞅着苏晚通红的眼眶，想起以前她趴在他怀里哭的样子，想起自己说过会护着她，心里像被什么狠狠剜了一下。
“不是的，晚晚……”他张了张嘴，声音软了下来，甚至带了点自己都没察觉的慌，“我不是那意思……我就是气疯了，那畜生连孩子都不放过，我……”
他想解释，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看着苏晚别过脸不肯再瞅他的样子，心里那股狠劲慢慢散了，只剩下说不出的闷得慌。
走廊里静下来，就听见远处护士走动的声音。厉沉舟看着地上的消防粉末，又瞅瞅苏晚哭得哆嗦的肩膀，终于觉得自己刚才的念头确实太冲动了。
可他拉不下脸认错，只能站在那儿，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