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废弃猎户屋内,李伯借着油灯的光,在地上画出落棠谷的大致路线。“落棠谷在山谷最深处,常年被雾气笼罩,入口处有‘守秘一族’留下的结界,寻常人进不去。”他指着一处标记,“但这碗上的海棠花印记,就是通关的钥匙,苏柔拿着它,结界自会打开。”
苏柔摩挲着碗底的海棠花,身旁的厉沉舟下意识将她往身边带了带,低声道:“明日出发时,你跟在我身边,别走远。”他肩上的伤还未痊愈,说话时牵扯到伤口,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却被苏柔看在眼里。
“你的伤还疼吗?”苏柔伸手,轻轻碰了碰他包扎的纱布,眼神里满是关切。厉沉舟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夜的微凉:“早不疼了,有你在,这点伤算什么。”一旁的阿青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悄悄抹了抹眼角——失散三年的女儿,终于有了可以依靠的人。
次日清晨,众人收拾妥当,跟着李伯往落棠谷出发。刚走出没多远,苏柔突然停下脚步,望着身后的方向,眉头紧锁:“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厉沉舟立刻警觉,示意众人隐蔽,自己则带着沈策悄悄绕到后方探查。
没过多久,两人带着一个浑身是伤的少年回来。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穿着破旧的衣服,见到苏柔怀里的碗,突然挣扎着要起身:“碗……那碗是我姐姐的!你们见过我姐姐吗?她叫阿棠,也是守秘一族的人!”
阿青听到“守秘一族”,连忙上前:“孩子,你慢慢说,阿棠她怎么了?”少年红着眼眶,哽咽道:“影阁的人闯进落棠谷,抓走了族里的人,姐姐让我带着信物逃出来,说遇到拿着海棠花碗的人,就跟着她,她能救大家……可我跑的时候被他们打伤,一路跟着你们,却不敢靠近。”
厉沉舟脸色一沉:“看来影阁已经提前动手了,我们得加快速度。”众人不再耽搁,跟着少年往落棠谷赶去。越往深处走,雾气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苏柔握紧碗,碗身渐渐泛起微光,在前方照亮了一条小路。
“前面就是结界了。”少年指着雾气最浓的地方。苏柔走上前,将碗举在身前,碗底的海棠花与雾气中的光影相呼应,一道淡粉色的光门缓缓打开。就在众人要踏入时,身后突然传来黑衣人的嘶吼:“想走?把碗留下!”
厉沉舟转身,将苏柔护在身后,沈策、赵野和巴特尔立刻上前迎战。李伯则带着阿青和少年往谷内走:“你们先去救族人,这里交给我们!”苏柔看着厉沉舟的背影,心里满是牵挂,却也知道不能拖后腿,咬咬牙跟着李伯走进光门。
光门后,落棠谷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断裂的树枝和废弃的兵器,几个影阁的人正押着族人往谷深处走。“住手!”苏柔大喊着冲上前,举起碗,碗身光芒暴涨,将押解族人的黑衣人困住。阿青则冲过去,解开被绑的族人,嘴里喊着:“大家别怕,我们是来救你们的!”
混乱中,一个黑衣人突然从背后偷袭苏柔,少年见状,立刻扑上去挡在她身前,被黑衣人踹倒在地。“小心!”苏柔惊呼,正要挥碗反击,却见一道身影从光门冲进来,挥刀将黑衣人砍倒——是厉沉舟。
“厉大哥!”苏柔眼眶一红,快步跑过去。厉沉舟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身上带着打斗的尘土,却笑得温柔:“我来了,没让你等太久吧?”他身后,沈策三人也跟着进来,很快将剩余的黑衣人制服。
族人见危机解除,纷纷围上来,对着苏柔和厉沉舟道谢。阿青拉着苏柔的手,指着一位白发老者:“柔丫头,这是族里的长老,他知道你爹娘的事。”长老看着苏柔,又看了看她手里的碗,叹了口气:“孩子,你爹娘当年为了保护秘匣,牺牲在了影阁手里,阿青是你娘的妹妹,当年你爹娘把你托付给她,却没想到你们会失散三年。”
苏柔愣住了,脑海中模糊的记忆突然清晰——爹娘抱着她,在海棠树下笑着喂她吃饭,手里拿着的,正是这只刻着海棠花的碗。眼泪瞬间滑落,她扑进阿青怀里:“小姨……”阿青紧紧抱着她,泣不成声:“好孩子,以后小姨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厉沉舟站在一旁,看着苏柔找到亲人,脸上露出欣慰的笑。苏柔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心里满是暖意。她知道,过去的迷雾正在散去,而未来,不管还有多少风雨,只要身边有他,有亲人,她就不再害怕。
长老看着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缓缓开口:“秘匣就藏在谷后的海棠树下,只有拿着这碗的人才能打开。但影阁绝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还需要你们一起守护它。”
苏柔握紧碗,又看向厉沉舟,眼神坚定。厉沉舟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别怕,不管要面对什么,我都在这,一直陪着你。”
夕阳透过雾气,洒在落棠谷的海棠树上,花瓣随风飘落,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这一刻,所有的不安与迷茫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彼此眼中的温柔,和共赴前路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