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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的隔离病房总是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压抑感,消毒水的味道里混着淡淡的药味,连空气都像是凝固的。苏晚手里拎着刚买的水果,站在病房门口,心里还在琢磨着怎么跟厉沉舟说话——上次他绑走李大夫的事之后,她已经快一个月没来看他了,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可当护工推开病房门的瞬间,苏晚手里的水果袋“啪”地掉在地上,苹果滚了一地,她整个人都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住。

厉沉舟被绑在那张冰冷的单人床上,四肢都被宽大的束缚带牢牢固定着,连肩膀和腰部都缠了好几圈,动弹不得。他的病号服早已被汗水浸透,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的嘴角不停抽搐着,发出微弱的“嗬嗬”声。

而床边,李大夫正拿着一个黑色的电击器,电极片紧紧贴在厉沉舟的太阳穴上。电流接通的瞬间,厉沉舟的身体猛地绷紧,四肢不受控制地颤抖,原本微弱的呻吟瞬间变成凄厉的尖叫,可他的嘴被布条堵着,声音只能从喉咙里挤出,听起来格外惨烈。

更让苏晚目眦欲裂的是,厉沉舟的病号服下半身已经湿透,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弥漫在病房里——他被电得大小便失禁了。

可李大夫像是没看见一样,脸上甚至带着一丝扭曲的笑意,手指还在不断加大电击器的强度,嘴里念叨着:“让你绑我!让你打我!现在知道疼了吧?我看你还敢不敢闹!”

“住手!你快住手!”苏晚终于反应过来,疯了一样冲过去,想把李大夫手里的电击器打掉。可李大夫一把推开她,恶狠狠地说:“你别管!这是医院的规定,他这种疯子就该这么治!”

“规定?哪条规定让你这么折磨人?!”苏晚被推得跌坐在地上,看着床上的厉沉舟因为持续的电击,身体已经开始微微痉挛,眼神里满是绝望,她的心像被无数把刀割着,疼得快要炸开。

她的目光扫过床头柜,那里放着一把水果刀——是她刚才带来的,本来想给厉沉舟削苹果吃,现在却成了她唯一能想到的“武器”。苏晚几乎是凭着本能,爬过去抓起水果刀,猛地站起来,眼神里的恐惧被滔天的愤怒取代。

李大夫还在专注地“折磨”厉沉舟,完全没注意到苏晚的动作。直到苏晚走到他身后,他才感觉到不对劲,刚想回头,就感觉脖子上一凉——水果刀的刀刃已经紧紧贴在了他的颈动脉上,冰冷的触感让他瞬间僵住,脸上的笑意也凝固了。

“把电击器关了。”苏晚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现在,立刻,马上!”

李大夫的身体开始发抖,他能感觉到刀刃的锋利,也能看到苏晚眼里的血丝——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随时可能同归于尽的眼神。他不敢再反抗,哆哆嗦嗦地松开手,电击器“啪”地掉在地上,电流断开的瞬间,厉沉舟的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软在病床上,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解开他的束缚带。”苏晚又命令道,刀刃又往李大夫的脖子上贴了贴,已经能感觉到皮肤被划破,一丝温热的血液渗了出来。

李大夫不敢怠慢,赶紧转身,手抖得几乎握不住解束缚带的扣子,费了好一会儿劲,才把厉沉舟身上的束缚带一一解开。苏晚看着厉沉舟浑身是汗、狼狈不堪的样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可手里的刀却丝毫没有放松。

“你……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李大夫的声音带着哭腔,他没想到苏晚会这么疯狂,更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个地步,“我……我也是一时糊涂……我不该这么对他……我错了……”

“错了?”苏晚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你把他电得大小便失禁,你把他当成畜生一样折磨,现在说一句错了就完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护工听到里面的动静,赶紧跑了进来,看到眼前的场景,都吓得不敢动:苏晚拿着水果刀架在李大夫脖子上,李大夫脖子上还在流血,厉沉舟瘫在床上,病房里一片狼藉。

“苏晚!你快把刀放下!有话我们慢慢说!”护工组长赶紧开口,生怕刺激到苏晚,“李大夫知道错了,我们会处理他的,你别做傻事!”

苏晚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厉沉舟,他已经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神空洞地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声音。苏晚的心一软,手里的刀稍微松了点——她不能再错下去,她要是杀了李大夫,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厉沉舟了。

可李大夫却以为苏晚怕了,突然用力推开她,转身就想跑。苏晚没防备,被推得踉跄了一下,手里的刀也掉在了地上。护工们赶紧冲上去,一边抓住李大夫,一边把苏晚拉到一边。

“快!把李大夫带出去包扎!再叫医生来给厉沉舟检查!”护工组长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病房里瞬间乱成一团。

苏晚坐在地上,看着被护工带走的李大夫,又看着被医生围住的厉沉舟,眼泪还在不停掉。她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以后可能再也不能来看厉沉舟了。可她不后悔——如果再让她选一次,她还是会拿起那把刀,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厉沉舟被折磨死。

后来,李大夫因为违规使用电击治疗、虐待病人,被医院开除,还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而苏晚,虽然因为持刀威胁他人被警察带走调查,但考虑到她是为了保护厉沉舟,且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最终只是受到了警告处分,没有被追究刑事责任。

只是,精神病院再也不允许苏晚探望厉沉舟了。苏晚只能站在精神病院的大门外,远远地看着里面的高楼,不知道厉沉舟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他有没有得到好好的照顾,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想起她。

有时候,苏晚会买上一篮厉沉舟爱吃的苹果,放在精神病院的门口,拜托护工转交给厉沉舟。她不知道护工会不会真的转交,也不知道厉沉舟能不能吃到,可她还是坚持这么做——这是她唯一能为厉沉舟做的事了。

海边的菊花又开了,金灿灿的一片,像极了他们曾经一起种下的那些。苏晚坐在菊花丛里,看着远处的大海,眼泪又掉了下来。她不知道,她和厉沉舟还有没有再见的一天,也不知道厉沉舟能不能再恢复正常,可她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有一天,厉沉舟能走出精神病院,能再回到海边,能再和她一起,看看这些盛开的菊花,吹吹海边的风。

傍晚的霞光透过窗户,给木屋的地板镀上一层暖橙。苏晚拎着刚买的菜推门进来时,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不像厨房刀具的味道,反而更像是金属摩擦时留下的气息。她皱了皱眉,把菜放在餐桌上,刚想喊厉沉舟的名字,就听到里屋传来“咔嗒、咔嗒”的轻微声响,像是有人在撬什么东西。

苏晚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厉沉舟自从从精神病院出来后,虽然情绪稳定了不少,却总有些神神叨叨的举动,前几天还说要“藏点重要东西”,当时她没在意,现在想来,那声响竟像是从里屋的保险柜方向传来的。她放轻脚步,慢慢往客厅和里屋的隔墙边挪,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里屋的厉沉舟完全没察觉到外面的动静。他蹲在保险柜前,手里拿着一根磨尖的金属条,正费力地往锁孔里捅——这保险柜是他前阵子从旧货市场淘来的,说要用来放“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可买回来才发现忘了问密码,只能想着自己撬开。金属条卡在锁孔里,他咬着牙使劲掰,额头上渗出细汗,“咔嗒”一声脆响,锁芯似乎松动了些,他刚想高兴,就听到外屋传来一声轻微的脚步声。

是苏晚回来了!

厉沉舟的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他还没想好怎么跟苏晚解释这个保险柜,更没准备好让她知道自己“藏秘密”的事——那些秘密里,有他偷偷藏起来的旧照片,有他写的歪歪扭扭的“复仇计划”,还有一小瓶他从老家带来的、没来得及处理的百草枯。他慌乱地把金属条塞进口袋,看了一眼敞开的衣柜,又看了看靠墙的杂物间,最终还是手脚并用地爬进了杂物间,轻轻关上了门。

杂物间和客厅只隔了一堵薄薄的土墙,墙上还留着一道细小的裂缝。厉沉舟屏住呼吸,透过裂缝往外看——苏晚正站在里屋门口,眼神疑惑地盯着保险柜,伸手摸了摸柜门上的划痕,眉头皱得更紧了。

“沉舟?你在里面吗?”苏晚的声音带着点试探,手放在门把手上,轻轻晃了晃门——她刚才明明听到里面有动静,怎么现在没人回应?

厉沉舟躲在杂物间里,大气都不敢喘。杂物间里堆满了旧箱子和废弃的农具,一股霉味钻进鼻腔,他却不敢动一下,生怕发出声音被苏晚发现。他能清楚地听到苏晚的呼吸声,能看到她的影子在墙上晃动,甚至能感觉到她离那道裂缝越来越近,近到他仿佛能看到她眼里的疑惑。

苏晚站在里屋,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衣柜门是关着的,床底下空荡荡的,只有那个杂物间的门虚掩着。她犹豫了一下,慢慢朝杂物间走去,手已经快要碰到门把手了。就在这时,外屋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喂?”苏晚赶紧转身去接电话,是温然打来的,说饭馆里出了点事,想让她过去帮忙。她匆匆应了几句,挂了电话,又看了一眼里屋,心里的疑惑还没解开,却只能先拿起包往外走,“沉舟,我出去一趟,你要是回来了,记得把菜放进冰箱里!”

听到苏晚关门的声音,厉沉舟才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杂物间的地上,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靠在墙上,心脏还在“砰砰”狂跳,透过裂缝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眼神里满是复杂——他既庆幸自己没被发现,又有点失落,好像刚才躲起来的举动,让他和苏晚之间又隔了点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厉沉舟才慢慢从杂物间里爬出来。他走到保险柜前,看着那道被撬开一半的锁孔,又看了看苏晚放在餐桌上的菜,心里突然有点愧疚。他蹲下来,把金属条从口袋里掏出来,扔在一边,又找来一块布,仔细擦着保险柜门上的划痕,像是想把自己刚才的举动彻底抹去。

可擦着擦着,他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他打开保险柜,把里面的旧照片、“复仇计划”和那瓶百草枯一一拿出来,放在桌上,然后又把保险柜锁好,把钥匙藏在床底下的一个旧盒子里。他看着桌上的东西,嘴里小声嘟囔着:“晚晚,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只是这些事,不能让你知道……等我把事情处理好,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再也不藏秘密了。”

他把那些“秘密”重新放回保险柜,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房间,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才走到餐桌前,把苏晚买回来的菜放进冰箱。做完这一切,他坐在沙发上,看着门口,心里既期待苏晚回来,又有点害怕——他不知道下次再被苏晚发现异常时,自己还能不能像这次一样躲过去,更不知道这些藏在保险柜里的“秘密”,会不会成为他和苏晚之间永远的隔阂。

窗外的霞光渐渐褪去,夜色慢慢笼罩下来。厉沉舟坐在沙发上,手里攥着那个藏钥匙的旧盒子,眼神空洞地看着门口,耳边仿佛还能听到苏晚刚才的声音,能感觉到刚才躲在杂物间里时,那道薄薄的土墙两边,两人各自的心跳声。他知道,自己和苏晚之间,好像再也回不到以前那种毫无保留的日子了,那道墙,不仅隔在了杂物间和客厅之间,也悄悄隔在了他和苏晚的心里。

傍晚的风裹着饭馆后厨飘来的油烟味,吹得温记小馆的招牌轻轻晃。厉沉舟坐在靠窗的位置,手肘撑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对面的温然,眼里带着点笑意。桌上摆着两盘菜——一盘蒜蓉青菜,一盘清蒸鱼,都是不辣的,显然是特意按照他的口味点的。

“你知道我的老家是哪的吗?”厉沉舟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语气里带着点故意卖关子的调侃,“就是那种……吃一点辣就会……”他话说到一半,突然皱起眉头,嘴巴微微张开,还吸了吸鼻子,脸上露出一副又辣又难受的表情,像是刚吃了一口超辣的辣椒,连眼角都微微泛红。

温然被他逗得笑出声,伸手递了张纸巾过去:“知道知道,你老家在江南,吃不了辣,沾一点辣椒就要喝水半天,以前在公司聚餐,你可是全桌唯一一个点清汤锅底的人。”她的声音带着点亲昵,眼神里也满是熟稔的笑意,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厉沉舟放在桌上的手,两人都没躲开,就这么轻轻碰着,气氛里透着点暧昧的甜。

厉沉舟看着温然的笑,也跟着笑起来,刚想再说点什么,却没注意到,饭馆窗外的人行道上,苏晚正提着刚买的水果,脚步猛地顿住,像被钉在了原地。

苏晚本来是想着厉沉舟说晚上想吃水果,特意绕路去水果店买了他爱吃的苹果和橙子,想早点回家给他洗水果吃。可路过温记小馆时,她无意间往窗户里瞥了一眼,就看到了让她心脏瞬间揪紧的一幕——厉沉舟和温然坐在一起,距离那么近,手还轻轻碰着,厉沉舟脸上带着她许久没见过的轻松笑意,而温然看他的眼神,那种亲昵和暧昧,像一根细针,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

尤其是厉沉舟刚才那个故意装出来的痛苦表情,还有温然那副了然于心的样子,更是让苏晚觉得喉咙发紧。她知道厉沉舟吃不了辣,也知道他老家在江南,这些都是他以前跟她说过无数次的事,可现在,他却在跟温然分享,还对着温然做那种撒娇似的表情,而她这个正牌女友,却像个外人一样,站在窗外,看着他们“卿卿我我”。

苏晚手里的水果袋微微晃动,苹果在袋子里轻轻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可她却丝毫没察觉。她就那么站在窗外,看着里面的两人有说有笑,看着厉沉舟给温然夹菜,看着温然给厉沉舟倒饮料,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像一把锤子,重重砸在她的心上。

她想起厉沉舟出院后,说要跟她好好过日子,说要一起种菊花,一起看海;想起他前几天还说想吃她做的红烧肉,说以后晚饭都要跟她一起在家吃;想起她刚才还在想着赶紧回家,给厉沉舟洗水果,让他吃着水果看电视……可现在看来,那些话,那些约定,好像都成了笑话。

温然似乎察觉到了窗外的目光,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苏晚的眼睛。她的笑容瞬间僵住,手也赶紧从厉沉舟的手上挪开,轻轻碰了碰厉沉舟的胳膊,小声说:“沉舟,外面……外面好像有人。”

厉沉舟顺着她的目光往窗外看,当看到苏晚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受伤和难以置信时,他的笑容也瞬间消失了,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却又僵在了椅子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晚。

苏晚看着他们两人的反应,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没了。她没再停留,也没走进饭馆质问他们,只是慢慢转过身,提着水果袋,一步一步地往回走。脚步很轻,却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疼得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风还在吹,饭馆里的笑声和说话声隐约传来,却像魔咒一样,缠绕在苏晚耳边。她走到街角,再也忍不住,靠在墙上,慢慢蹲下来,把脸埋在膝盖里,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打湿了裤腿。手里的水果袋被她紧紧抱着,苹果的清香混着眼泪的咸味,显得格外刺眼。

她不知道厉沉舟和温然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不知道他们是旧情复燃,还是只是普通朋友间的玩笑,可刚才那一幕,那种亲昵的氛围,却让她再也无法说服自己相信厉沉舟说的“好好过日子”。她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付出,想起自己为了厉沉舟,一次次包容他的疯癫,一次次原谅他的过错,甚至为了他跟医生动手,可到头来,却换来了这样的场景。

而饭馆里,厉沉舟再也没了刚才的兴致,他看着苏晚消失的方向,心里满是慌乱和愧疚。他赶紧站起来,对温然说:“我得走了,我要去找苏晚解释。”

温然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却还是点了点头:“你去吧,跟她好好说,别吵架。”

厉沉舟没再多说,抓起外套就往外跑,冲出饭馆时,街上已经没了苏晚的身影。他沿着人行道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喊着苏晚的名字,声音里满是急切和慌乱,可回应他的,只有傍晚的风声和偶尔路过的行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他跑了很久,直到跑到海边的木屋门口,才看到苏晚蹲在木屋前的菊花丛旁,手里还紧紧抱着那个水果袋,肩膀微微颤抖着,显然是刚哭过。

“晚晚!”厉沉舟快步跑过去,蹲在她面前,想伸手碰她,却被苏晚躲开了。

苏晚慢慢抬起头,眼睛红肿,脸上还带着泪痕,看着厉沉舟,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你跟温然……到底是什么关系?”

厉沉舟看着她受伤的眼神,心里满是愧疚,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跟温然确实是旧识,也确实有过一点暧昧的苗头,可出院后,他只是把温然当成朋友,刚才那个表情也只是玩笑,可他知道,现在说这些,听起来就像借口。

“晚晚,你听我解释,我跟温然只是朋友,刚才就是开玩笑,没有别的意思……”厉沉舟的声音带着点急切,也带着点慌乱,“我知道你看到了会误会,可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对不起你,我只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苏晚看着他,眼泪又掉了下来:“好好过日子?那你为什么要跟她那么亲近?为什么要跟她分享你老家的事,跟她做那种亲密的动作?厉沉舟,你知不知道,我刚才站在窗外,看着你们那样,心里有多疼?”

厉沉舟伸手想擦她的眼泪,这次苏晚没有躲开。他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声音里满是自责:“对不起晚晚,是我不好,是我没注意分寸,让你误会了,也让你伤心了。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跟温然走那么近,再也不会做让你误会的事,你别生气,好不好?”

苏晚看着他眼里的愧疚,心里的委屈和愤怒慢慢被心疼取代。她知道厉沉舟有时候会没分寸,也知道他不是故意要伤害她,可刚才那一幕带来的伤害,却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轻易抹去的。

她慢慢站起来,拎着水果袋走进木屋,厉沉舟赶紧跟在她身后。进屋后,苏晚把水果放在桌上,沉默了很久,才转过身看着厉沉舟:“厉沉舟,我想跟你好好过日子,也愿意相信你,可我希望你能记住,我们是情侣,你要跟我保持坦诚,也要跟其他异性保持距离,不要再让我看到今天这样的场景,我怕我……我怕我再也承受不住。”

厉沉舟赶紧点头,走到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我记住了晚晚,我以后一定跟你坦诚,跟其他异性保持距离,再也不会让你伤心,再也不会让你误会。”

苏晚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的石头稍微放下了一点。她知道,信任一旦有了裂痕,很难再回到最初的样子,可她还是愿意再给厉沉舟一次机会,也给他们这段感情一次机会。

窗外的夜色慢慢变浓,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落在两人紧握的手上。厉沉舟看着苏晚,心里满是愧疚和庆幸——愧疚自己让苏晚伤心,庆幸苏晚还愿意相信他。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待苏晚,再也不做让她伤心的事,一定要跟她一起,把那些破碎的信任一点点补回来,一起过他们曾经约定过的好日子。

苏氏集团顶层会议室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和穿梭的车流,阳光透过玻璃洒在红木长桌上,映得桌上的文件泛着暖光。苏晚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套裙,长发挽成干练的低髻,手里拿着平板,踩着高跟鞋走进会议室时,原本低声交谈的员工们瞬间安静下来,纷纷起身致意——这是她从海边回到集团的第一次全体中层会议,也是她正式以“苏氏集团董事长”身份主持的会议。

她走到会议室前方的讲桌后站定,指尖轻轻敲了敲麦克风,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台下坐着的三十多位员工,脸上露出温和却不失威严的笑容。等全场彻底安静下来,她拍了拍手,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整个会议室:“闺女们,今天把大家叫来,主要是想跟大家同步下集团接下来的战略方向,也听听各个部门的近期规划,先耽误大家几分钟,听我讲两句。”

话音刚落,台下靠后排的一个年轻男员工突然皱起眉头,微微举起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服气:“苏总,抱歉打断您一下。会议室里除了女同事,还有不少男同事,您怎么能统一说我们是‘闺女们’呢?这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他的话一出,台下瞬间安静下来,不少员工都悄悄交换了眼神——有人觉得男员工说得有道理,也有人担心他会触怒苏晚,毕竟谁都知道,苏氏集团能有今天的规模,离不开苏晚的果断决策,更离不开她背后厉沉舟早期的资金支持,她在集团里的威望极高。

苏晚听到这话,没有丝毫生气,反而笑了笑,身体微微前倾,目光温和地看向那个男员工,声音清晰而坚定:“这位同事,我知道会议室里有男有女,之所以这么叫,不是忽略大家的性别,而是在我心里,作为苏氏集团的老总,你们每一个人,不管是男同事还是女同事,都是我看着成长起来的‘孩子’。”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脸,语气里多了几分真诚:“苏氏集团刚成立的时候,团队只有五个人,挤在不到五十平米的小办公室里,连喝杯热咖啡都要轮流用一个保温杯。这些年,大家跟着我一起加班到凌晨,一起跑项目跑断腿,一起扛过资金链断裂的危机,也一起分享过项目成功的喜悦。在我眼里,你们早就不是简单的‘员工’,而是一起打天下的家人,是我放在心尖上疼的‘孩子’。”

“至于‘闺女们’这个称呼,”她话锋一转,眼里多了几分笑意,“是我觉得亲切,没有任何不尊重的意思。当然,要是男同事们觉得不适应,以后我也可以叫大家‘孩子们’,或者你们有更亲切的称呼建议,也可以私下跟我提。但有一点我想跟大家说清楚——在苏氏集团,我希望我们之间不仅有上下级的关系,更有家人般的信任和温暖。我把你们当孩子,是希望能给你们更多的支持和保护,也希望你们能把集团当成自己的家,在这里放心拼、放心闯。”

她说完这番话,台下先是短暂的沉默,紧接着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刚才那个提出质疑的男员工也红了脸,站起身对着苏晚鞠了一躬:“对不起苏总,是我理解错了,您别往心里去。以后不管您叫我们‘闺女们’还是‘孩子们’,我们都觉得很亲切。”

苏晚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没关系,有疑问就提出来,这才是我们团队该有的样子。好了,言归正传,接下来我们先看市场部提交的季度报告……”

会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苏晚思路清晰,对每个部门的工作都了如指掌,提出的问题精准到位,给出的建议也切实可行。偶尔有员工紧张得说错话,她也不会批评,而是耐心引导,让整个会议室的氛围既严肃又不失轻松。

散会后,员工们陆续走出会议室,不少人都在小声讨论刚才的插曲。“原来苏总这么亲切,我还以为她会生气呢。”“是啊,她说把我们当孩子的时候,我还挺感动的,感觉在这上班特别有归属感。”“以后可得更努力干活,不能辜负苏总的信任。”

苏晚留在会议室里,翻看着手头的文件,助理敲门进来,递上一杯热咖啡:“苏总,您刚才说的那些话,大家都特别受触动,尤其是几个新来的员工,都说觉得咱们集团特别温暖。”

苏晚接过咖啡,抿了一口,目光看向窗外的天空,眼里多了几分柔和:“我只是说心里话而已。当年要是没有厉沉舟的资助,没有大家的不离不弃,苏氏集团也走不到今天。我希望这里不仅能给大家提供一份工作,更能让大家感受到家的温暖。”

助理点点头,又汇报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才轻轻带上门离开。会议室里只剩下苏晚一个人,她看着桌上的集团LoGo,手指轻轻摩挲着边缘,心里想起了厉沉舟——当年他把第一笔资助款转给她时,说“我相信你能把这件事做好”,现在,她不仅做好了,还把苏氏集团做成了行业内的标杆,只是不知道,他现在看到这一切,会是什么反应。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厉沉舟发来的消息:“晚晚,忙完了吗?我在集团楼下的咖啡厅等你,给你带了你爱吃的草莓蛋糕。”

苏晚看着消息,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刚才开会时的严肃瞬间被温柔取代。她收拾好桌上的文件,拿起外套快步走出会议室——不管之前有过多少误会和矛盾,至少现在,她有自己的事业,有愿意信任她的员工,还有在楼下等她的人,这样的生活,已经足够温暖。

走到集团楼下,远远就看到厉沉舟坐在咖啡厅靠窗的位置,手里拿着一块草莓蛋糕,正朝着她挥手。苏晚加快脚步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看着他眼里的笑意,心里的最后一点隔阂也慢慢消散了。

“会议开得顺利吗?”厉沉舟把蛋糕推到她面前,笑着问。

“挺顺利的,就是刚开始有个员工质疑我叫大家‘闺女们’,不过后来解释清楚了,大家都挺理解的。”苏晚拿起叉子,挖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让她心情更好了。

厉沉舟看着她的笑容,也跟着笑起来:“我就知道你能处理好,你一直都很懂怎么跟大家相处。对了,等会儿忙完,要不要一起回海边看看?菊花应该快开了。”

苏晚抬起头,看着厉沉舟眼里的期待,点了点头:“好啊,正好我也想回去看看。”

阳光透过咖啡厅的窗户,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明亮。苏晚知道,不管未来还有多少挑战,只要她有苏氏集团这个“家”,有身边这个人的陪伴,就一定能坚定地走下去,把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清晨的阳光刚爬上厉氏集团的玻璃幕墙,厉沉舟就穿着一身崭新的保安制服,站在了公司大门的岗亭旁。深蓝色的制服衬得他身形挺拔,只是帽子压得有点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这是他特意要求的,就想低调体验几天保安生活,没打算让所有人都认出来。

刚站定没十分钟,行政部的张经理就提着公文包走了过来,眼神扫过厉沉舟时,脚步猛地顿住。他盯着厉沉舟的侧脸看了两秒,试探着喊了声:“厉总?”

厉沉舟没回头,只是悄悄抬了抬右手,对着张经理比了个“嘘”的手势,指尖轻轻抵在唇上,眼神里带着点警告的意味。张经理瞬间明白了,赶紧闭上嘴,装作没认出来的样子,点了点头就快步走进了大楼,心里却满是惊讶——老板这是玩的哪一出?竟然来当保安了!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好几个认识厉沉舟的老员工路过,都或多或少认出了他,可每次有人想打招呼,厉沉舟都会提前比出“嘘”的手势,再配合一个严肃的眼神,让大家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渐渐地,“厉总微服私访当保安”的消息在员工群里悄悄传开,大家都心照不宣,路过门口时都特意放轻脚步,没人敢戳破这层窗户纸。

厉沉舟倒也真把自己当成了普通保安,站在岗亭旁,时不时整理下制服领口,看到有人忘带工牌,还会按照规定拦住,让对方联系同事来接,一丝不苟的样子,倒真有几分保安的架势。

上午十点多,一个穿着黄色外卖服的小哥骑着电动车冲到门口,车还没停稳就拎着外卖袋往大楼里冲,嘴里还喊着:“麻烦让让,32楼李总订的餐,超时要扣钱的!”

厉沉舟赶紧上前一步,伸手拦住他:“同志,等一下,外来人员不能随便进,外卖需要放前台,让李总下来取,或者你联系他下来接你。”

外卖小哥急得直跺脚,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眉头皱得紧紧的:“大哥,我这都快超时了,32楼那么高,等李总下来我肯定要被扣钱!你通融一下,我进去送完马上就出来,就两分钟!”

“不行,公司有规定,外来人员必须登记,而且非工作人员不能进入办公区域,这是规矩,不能通融。”厉沉舟态度坚决,手还拦在门口,没打算让开。他现在是“保安”,就得守保安的规矩,哪怕对方急得满头大汗,也没松口的意思。

外卖小哥急了,想绕开厉沉舟往里冲,厉沉舟眼疾手快,又把他拦了回去。这下外卖小哥彻底没了耐心,把外卖袋往地上一放,撸起袖子就跟厉沉舟较上了劲:“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不就是送个外卖吗?至于这么较真吗?我今天还就非要进去了!”

“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厉沉舟也没生气,只是稳稳地站在门口,挡住了所有去路。外卖小哥见硬闯不行,就想伸手推开厉沉舟,厉沉舟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腕,两人一拉一扯,竟然从门口的台阶上拉扯到了人行道旁,动作越来越大。

周围路过的员工都看傻了眼——这谁敢上去劝啊?一边是自家老板,一边是急红了眼的外卖小哥,上去劝哪边都不合适。几个保安同事也赶紧跑过来,想拉开两人,可厉沉舟没松劲,外卖小哥也还在较劲,一时之间竟没人能把他们分开。

“你放开我!今天我必须把外卖送进去!”外卖小哥涨红了脸,使劲想挣脱厉沉舟的手。

厉沉舟也没放手,只是看着他,语气平静却带着点严肃:“我不是不让你送,是按规定来。你联系李总,让他下来取,或者我帮你联系前台,让前台送上去,都可以,但你不能硬闯。”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32楼的李总正好下来办事,看到门口的动静,赶紧跑过来:“哎?这不是厉……不是,这不是外卖小哥吗?我的餐到了?”他看到厉沉舟的瞬间,差点喊出“厉总”,还好及时反应过来,赶紧改口,又对着外卖小哥说,“不好意思啊,刚才在开会没看手机,我来取餐,你别着急,超时的话我跟平台说。”

外卖小哥看到李总,这才松了劲,厉沉舟也顺势放开了他的手。外卖小哥拿起地上的外卖袋递给李总,又看了厉沉舟一眼,虽然还是有点气,但也知道刚才是自己太急了,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啊,刚才我态度不好。”

厉沉舟摆了摆手,没在意:“没事,你也是着急送单,下次按规矩来就行。”

李总拿着外卖,一边往大楼里走,一边悄悄对厉沉舟说:“厉总,您这体验生活也太投入了,刚才我都快吓死了,生怕您受伤。”

厉沉舟又对着他比了个“嘘”的手势,压低声音说:“别声张,继续当你的‘李总’去。”

李总赶紧点头,快步走进了大楼。周围的员工和保安也都松了口气,纷纷装作没事人一样散开,只是看向厉沉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佩服——老板当保安都这么认真,难怪厉氏集团能做得这么大。

外卖小哥走后,厉沉舟重新站回岗亭旁,整理了下被扯皱的制服,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觉得有点意思——当保安虽然琐碎,要守的规矩也多,但这种简单的“较真”,反而比坐在办公室里签文件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滋味。

中午换班的时候,保安队长特意找到厉沉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不错啊,刚来就这么认真,以后好好干,有前途!”他显然还没认出来眼前这个“保安”就是自家老板,只是觉得这个新来的同事做事靠谱。

厉沉舟笑了笑,没解释,只是点了点头:“谢谢队长,我会好好干的。”

下午的时候,厉沉舟依旧站在门口执勤,只是路过的员工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好奇和敬佩。有人偷偷给他递了瓶水,有人路过时会特意说句“辛苦了”,厉沉舟都一一收下,偶尔还会跟大家聊两句家常,倒真像个普通的保安大哥。

夕阳西下的时候,厉沉舟结束了一天的保安体验,脱下制服换回自己的衣服,走出了厉氏集团的大门。回头看了眼门口的岗亭,他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这一天的体验,比他想象中更有意思,也让他更清楚地看到了公司里那些平时没注意到的细节。

或许,以后偶尔来“当几天保安”,也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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