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甜,你别信口雌黄!我家不也只分得二亩地?我家不也每个月都给你奶养老银子?你以为赡养老人是容易的事儿?不用你家整日伺候,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哦,是吗?既然伺候奶这么不容易,那奶由我们二房赡养吧。你们搬出来,我们回砖瓦房住,奶的六亩地我们家给奶种上。”
“你个小蹄子懂什么,村里谁家不是大儿子养老?你成心的是不是?想让你大伯和你堂哥背上不孝的名声?你小小年纪,心怎的这么狠毒?”
老二家还打着这个主意?做梦去吧。六亩地和砖瓦房都是他家的,他们休想碰到一个边儿!
“我说小甜儿,秋花好歹是你大伯娘,你怎么说话这么刻薄?姑娘这么牙尖嘴利,以后可不好嫁人。
虽说你们分家了,可你爹还是你奶奶的儿子,孝敬老人天经地义。别说孝敬点银子吃食,就是要你爹的命,你爹也得给。”
哟,又蹦出来一个死不要脸的。
平日里和李秋花关系最好的就是陈寡妇和这个刘小麦,三个人都尖酸刻薄,占便宜没够。
“刘婶子说的好像有道理。既然做儿子的都得孝敬老人,那就得一样。我家有一分大伯娘就要走一分,有点吃食也都要走,全都孝敬了老人。我家整天吃野菜充饥,大房也得如此,不然就是不孝。
以后我一日三餐都去大伯娘家看看,是不是和我家吃的一样。
别和我说跟着老人一起吃的好,若是如此,奶就归我们家赡养吧,别说我们家占了便宜。
还有啊刘婶子,去年你和你婆婆对骂,蹦着高的骂,大牛叔好像也没向着他娘,可真是大孝子啊。”
看着几个妇人被王小甜怼的干瞪眼,王遇噗嗤笑出了声。
“行了,眼看天都要黑了,嫂子们赶紧回家做饭吧。我也得回家了,不然我爹问起来我不好说。”
几个虎老娘们,自家的污遭事都没处理好,整天就想着欺负王大勇一家子。以后人家支棱起来了,看你们还能讨到什么好。
一扬鞭子,大黄牛哞哞叫了两声就迈开了蹄子,妇人们怕被撞,纷纷让开了路。
王莹不甘心,这一车好东西不能便宜了那个倒霉蛋,她紧追两步还想从车上拿东西,被王小甜一脚踹了个趔趄。
“王小甜儿,你个倒……”
后面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她就被王小甜冷冽的眼神吓的憋了回去。
她说过,谁再说她是倒霉蛋,她就打谁。
王莹有点怕,她怕她真的跳下车打她。
李秋花看着牛车越来越远,咬碎了一口银牙。二房一家子给她等着,等她儿子做了官,看她怎么捏死他们!
牛车还没到家门口,就看到赵月领着王小梦在门口张望。
闺女一走就是一下午,头一次进城,也不知道顺利不顺利。
“她爹,小甜儿回来了。”
马车进入视线,赵月一颗心终于踏实下来。
“姐姐。”
王小梦跑过来,蹦蹦跳跳的围着牛车打转。
王小甜跳下牛车,牵着妹妹跟着牛车往家走。
“姐,你咋买了这么多东西?哇,这么多好看的布。姐,咱们是要做新衣服吗?”
小姑娘也十一岁了,从小就没穿过好看的新衣裳,看到这么多布,比看到肉都开心,仰着小脸,笑眯眯的。
“是啊,咱们每人做两身衣裳,换着穿。”
这些东西,王大勇父子一趟就搬进了院子,王遇婉拒了她家的留饭,赶着牛车走了。
怀里的肉包子还温着,得赶紧回家给爹娘和媳妇娃子吃。
粮食,肉和菜赵氏拿到了灶房,待会问问闺女晚上想吃啥。
布料王川搬到了堂屋,他摸了摸细棉布,真软和,穿在身上肯定很舒服。
王小梦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黄色的布料,一路蹦蹦跳跳跟到了堂屋。
王小甜打了水简单的洗漱一把,折腾一天了,总感觉脸上不清爽。
“娘,油纸包里是肉包子,咱们晚上煮个菜粥吧。”
“嗳,成,那我淘米洗菜去。”
“爹,咱家灶房太小了,赶明找人在旁边再盖一间吧,放放粮食肉什么的。”
这个灶房也就几个平方,两个人进去她都嫌挤。除了灶台边上,连个放调料的地方都没有,她十分嫌弃。
吃穿住行,吃是首位。没有一个好的灶间,做饭的人怎么能开心呢。
王大勇连声应下。这大闺女伤好了之后,不但转运了厉害了,还变得讲究了。
地里也没啥活了,赶明招呼几个兄弟,盖一间土坯屋子也要不了几天。
熬菜粥的时候,把肉包子热了热,几人吃了个无比满足。
“爹,娘,羊一共卖了十五两三钱,买东西花了不到二两。剩下的银子先放在我这儿吧,我这两天想琢磨个营生。”
从回家到吃完饭,这一家子没有一个人问山羊卖了多少银子,王小甜只好自己提起。
不是她舍不得把银子给爹娘,而是现在他们立场还不够坚定,她怕到时候大房的人过来,三言两语就把银子拿走。
王大勇两口子自然没有异议,他们本来就没有钱,最多的时候也就是手里有个几百个铜板,放不到两天,就被大嫂拿走了。
银子是闺女挣得,她保管着自然是应该的。
“这么多?”
听到卖了十五两多,王川惊的眼睛圆睁,他以为最多卖个七八两。怪不得刘凡那个臭小子每次看到都穿的挺好,原来野味儿这么值钱。
记忆里,这个哥哥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通透的人,也是唯一一个敢反抗大房的人。年前分家的时候,还因为争取自己家的东西,被大伯打了,如果在家里选一个盟友,这个哥哥是她唯一的人选。
“我也没想到能卖这么多银子。哥,今天我在市场转了一圈,我也想弄点吃食去县里卖,到时候我琢磨出来,你就跟我一起吧。”
“我?我从来没做过生意啊。”
王川指着自己的鼻子,天知道,他长这么大除了种地干活,连镇上都没去过。妹妹让他跟着一起去县里做生意,他光听着就有点心里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