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的百叶窗紧闭，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雪茄燃烧后的焦糊味，却压不住顾母顾曼琴身上的戾气。她猛地将平板电脑砸在红木办公桌上，屏幕里顾氏AI医疗板块的股价曲线像条断了线的风筝，从开盘时的18.6元一路下滑，最终收在18.23元，跌幅恰好2%，红色的“-2.00%”在黑色背景上刺得人眼睛发疼。
“废物！一群废物！”顾母的声音尖锐得像玻璃划破金属，手指死死戳着屏幕上的股价数据，“一个江湖郎中，一个半大孩子，就把顾氏AI的股价搅得天翻地覆，你们公关部是吃干饭的吗？”
站在办公桌前的林薇薇头埋得更低，肩膀微微发抖。昨天从苏记中医馆狼狈逃回后，她就预感要挨骂，却没想到顾母的怒火会这么烈——她连夜让公关部删了几十条负面评论，又买了水军发“中医针灸是安慰剂效应”的通稿，可非但没压下舆论，反而让#AI误诊患儿能走路# #顾氏AI避重就轻# 两个话题在凌晨冲上了本地热搜前二十，连带着2022年苏清婉“误诊”案的旧帖也被网友翻了出来，评论区全是“当年的患者是不是也被AI坑了”的质疑。
“顾总夫人，我们……我们已经联系了平台，想把热搜压下去，可对方说，有媒体已经拿到了小宇的诊疗记录，还有街坊的证词，不敢轻易删帖……”林薇薇的声音带着哭腔，手指绞着西装裙摆，“而且……而且有几个2022年的患者家属，今天早上联系了本地报社，说要公开当年的诊断报告，质疑AI的准确性……”
“患者家属？！”顾母猛地转过身，红色旗袍的裙摆扫过地上的碎瓷片——那是她刚才摔碎的茶杯，“是谁挑头的？是不是苏砚那个贱人暗中鼓动的？”
“目前还不清楚……”林薇薇的声音更小了，“不过我们查到，苏砚昨天接受采访时，特意提到了‘2022年类似病例’，还说‘希望更多患者站出来’，说不定……真的是她在背后推动。”
“好，好得很！”顾母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抓起桌上的钢笔狠狠摔在地上，“我原本以为，让林薇薇去闹一场，能戳穿她的骗局，没想到反而让她借题发挥，把火烧到了2022年的旧案上！苏砚，你真是给我找了个大麻烦！”
她快步走到落地窗前，猛地拉开百叶窗，刺眼的阳光瞬间涌进来，照亮了办公桌上那份摊开的文件——那是顾晏辰昨天送来的《康泰电子2022年供货清单》，“100台Kt-2022路由器”“签收人：顾曼琴”的字样被红笔圈了出来，旁边还有顾晏辰用铅笔写的问号。
顾母的眼神冷了下来。昨天顾晏辰拿着这份清单来质问她，说“100台路由器不可能全是项目组用的”“苏清婉的检测报告签名是真的”，她强压着怒火，编了个“路由器是给合作医院的办公设备”的借口，把顾晏辰打发走了，可她心里清楚，顾晏辰已经开始怀疑她，再加上苏砚在外面煽风点火，迟早会把当年的事全翻出来。
“不能再等了。”顾母低声自语，眼神变得狠厉，她拿起办公桌上的加密电话，按下了一串熟记于心的号码——那是她常年雇佣的“办事人”老黑的电话，专门帮她处理“摆不平”的麻烦。
电话接通后，顾母的声音瞬间沉了下来，没了刚才的歇斯底里，只剩冰冷的命令：“老黑，帮我办件事。苏记中医馆，地址在老街巷87号，你去查查她的药材采购渠道，看看有没有过期或者不合格的药材；再找几个‘患者’，就说在她那儿扎针出了问题，去中医馆闹一场，动静越大越好，最好能让市场监管局的人上门查封。”
“顾总夫人，这……会不会太明显了？”电话那头的老黑有些犹豫，“现在网上都盯着苏砚呢，要是被人查出是您安排的，反而会引火烧身。”
“明显？我要的就是明显！”顾母的语气带着一丝疯狂，“我就是要让苏砚知道，跟我作对是什么下场！她不是想靠中医馆博名声吗？我就毁了她的中医馆，让她在这个城市再也开不了店！至于证据，你放心，我会让公关部配合，把脏水全泼到苏砚身上，就说她‘非法采购药材’‘草菅人命’，到时候就算有街坊帮她，也没人会信她！”
老黑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应下：“好，我现在就去安排，明天一早就让人去中医馆闹事。”
挂了电话，顾母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她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供货清单，手指在“100台”的数字上摩挲着。2022年那批路由器，她确实分批送到了合作的社区医院，说是“方便患者家属联网”，可实际上，是赵建军怕路由器砸在手里，让她帮忙“消化”库存。后来苏清婉发现辐射超标，要求销毁，她为了保住赵建军的生意，也为了顾氏AI的声誉，才删除了系统的环境辐射变量，把责任推给了苏清婉。
“苏清婉，你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还要让你女儿来跟我作对？”顾母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怨毒，“当年是你自己不识抬举，非要查路由器的事，现在你女儿也一样，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把你们母女俩一起送下去团聚！”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顾晏辰的声音传来：“妈，我能进来吗？”
顾母赶紧把供货清单塞进抽屉，整理了一下旗袍的领口，恢复了平日里的威严：“进来。”
顾晏辰推开门走进来，黑色西装上沾着一层薄尘，眼底带着血丝——他一早上都在开会，试图稳住股东的情绪，可股价下跌的消息传开后，几个小股东已经开始质疑AI系统的可靠性，要求公开2022年的诊断数据，场面一度失控。
“妈，股价下跌的事，你是不是又安排人去针对苏砚了？”顾晏辰开门见山，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和不满，“我已经跟你说过，现在不是硬碰硬的时候，越是打压苏砚，越会让网友觉得我们心虚，反而会激化矛盾。”
“心虚？我有什么可心虚的？”顾母冷笑一声，走到顾晏辰面前，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股价下跌，都是因为苏砚在外面造谣生事，毁了顾氏AI的名声！我教训她一下，有什么错？倒是你，晏辰，你别忘了你是顾氏的总裁，不是苏砚的帮凶！昨天你拿着供货清单来质问我，今天又来替苏砚说话，你是不是真的被那个女人洗脑了？”
“我不是在替苏砚说话，我是在为顾氏考虑！”顾晏辰的情绪也激动起来，他指着办公桌上的平板电脑，“你看看，现在网上的舆论已经失控了，大家不仅质疑AI的准确性，还在查2022年的旧案！你要是再派人去闹中医馆，一旦被人查出是你安排的，顾氏的股价只会跌得更惨，甚至可能引发股东撤资，到时候你就算毁了苏砚，顾氏也完了！”
“顾氏是我一手做起来的，我不会让它完的！”顾母的声音拔高，“就算股价跌了又怎么样？我有的是钱能拉回来！倒是你，晏辰，你要是再敢帮着苏砚，再敢质疑我，我就立刻召开股东大会，罢免你的总裁职务！你以为你这个总裁的位置坐得稳吗？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顾晏辰看着母亲狰狞的脸，心里一阵发凉。他知道母亲说到做到，她在顾氏经营了二十多年，股东里有一半是她的人，罢免他的职务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一错再错，不能让她用更卑劣的手段去伤害苏砚，更不能让当年的真相被永远掩盖。
“妈，你醒醒吧。”顾晏辰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一丝恳求，“2022年的事，苏清婉医生是被冤枉的，那些孩子也是无辜的。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公开真相，整改AI系统，给所有人一个交代，而不是一味地掩盖和打压。这样下去，我们只会越陷越深。”
“交代？我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顾母猛地推开顾晏辰，“你要是不想帮我，就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我告诉你，苏砚必须付出代价，顾氏AI的名声也必须保住，谁也别想拦着我！”
顾晏辰看着母亲决绝的背影，知道再多说也没用。他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了办公室。门口的秘书看到他阴沉的脸色，吓得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让他过去。
顾晏辰走到电梯口，按下下行键，拿出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给苏砚发了一条匿名短信：“顾母派老黑明天去中医馆闹事，可能会用‘药材不合格’‘医闹’的手段，提前准备，别硬碰硬。”
他知道，这条短信可能会被母亲发现，可能会让他彻底失去总裁的位置，可他别无选择。他不能让苏砚成为母亲怒火下的牺牲品，更不能让当年的悲剧再次上演。
而此时，苏记中医馆里，苏砚正和姜瑶整理着从李医生那里拿到的纸条，还有康泰电子的供货记录。姜瑶拿着手机，眉头紧紧皱着：“砚砚，你看，网上的舆论越来越激烈了，有几个2022年的患者家属已经组队，说要去顾氏集团门口抗议，要求公开当年的诊断数据。”
苏砚凑过去看了一眼，心里既欣慰又担忧。欣慰的是，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真相，担忧的是，这会彻底激怒顾母，让她采取更极端的手段。
就在这时，苏砚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顾晏辰发来的短信。她看完短信，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不好，顾母明天要派人来闹事，用‘药材不合格’和‘医闹’的借口，想让市场监管局查封中医馆。”
“什么？！”姜瑶的声音瞬间提高，“顾母也太卑鄙了！我们的药材都是从正规渠道采购的，有检测报告，她这是故意找茬！”
“我知道。”苏砚的眼神变得坚定，“她就是想毁了我的中医馆，让我没法再查当年的事。不过没关系，我们提前准备，不会让她得逞的。”
苏砚走到药材柜前，打开柜子，拿出所有的药材检测报告，整齐地放在诊桌上：“这些报告都留好，明天要是市场监管局的人来查，就拿给他们看。另外，你现在联系王婶和张叔，让他们帮忙通知街坊们，明天要是有人来中医馆闹事，麻烦他们帮忙作证，证明我们的药材没问题，也证明那些‘患者’是假的。”
“好，我现在就去联系！”姜瑶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王婶的电话。
苏砚又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着外面的老街巷。夕阳西下，街坊们正忙着收摊回家，一派宁静的景象。可她知道，这份宁静明天就会被打破，顾母的人会来闹事，市场监管局的人会来检查，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她摸出怀里的青铜罗盘，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安心。这是母亲留下的遗物，也是她追查真相的动力。她轻轻摩挲着罗盘上的纹路，在心里默念：“妈，明天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会挺过去的。我一定会查清真相，为你洗刷冤屈，不会让你白白牺牲。”
而此时，老黑已经带着两个手下，来到了苏记中医馆附近的暗巷里。他指着中医馆的大门，对身边的手下说：“明天一早，你们两个假装‘患者’，就说在这儿扎针后腰痛加剧，要求赔偿；我去联系市场监管局的人，就说‘收到举报，苏记中医馆采购过期药材’，让他们上门检查。记住，动静越大越好，一定要把事情闹大，让苏砚没法收场。”
“放心吧，黑哥，保证办妥！”两个手下拍着胸脯保证。
老黑看着中医馆的招牌，嘴角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他跟着顾母这么多年，办过不少“脏事”，从来没失手过。在他看来，一个小小的中医馆，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根本不堪一击。
可他不知道，苏砚已经做好了准备，街坊们也会站出来支持她。明天的闹剧，到底会以谁的胜利收场？顾母的阴谋能不能得逞？苏砚能不能保住中医馆，顺利等到三天后和张姐见面？一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