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星在卫生间里磨蹭了足足半个小时，直到确认鼻血彻底止住，才做贼似的探出头。楼下酒吧空无一人，只有阳光安静地洒在地板上。她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溜回二楼，想赶紧找回自己的衣服换上。
刚踏上楼梯口，就差点撞上一个人。
是King。她已经穿戴整齐，恢复了平日那副冷艳干练的模样，正抱着手臂靠在墙边，眼神平静无波地看着她，仿佛等了她很久。
林星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King、King姐……早、早上好……”她结结巴巴地打招呼，眼神飘忽，不敢与King对视，身上那件不合身的衣服更是让她无所适从。
King的目光在她身上那件明显属于舞的、被撑得有些变形的内衬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她洗干净但还残留一丝痕迹的鼻孔下方，眼神微不可查地冷了几分。
“衣服，换好。”King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下来吃早餐。”
说完，她转身率先下了楼，没再多看林星一眼。
林星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冲回昨晚那个“犯罪现场”房间。她的衣服还胡乱丢在地上，她以最快的速度套上，仿佛那身衣服是能提供安全感的盔甲。床铺已经被简单整理过，但那几点暗红色的血迹依旧刺眼，无声地诉说着早上的混乱。
（死了死了死了……King姐肯定生气了！那种眼神……比骂我一顿还可怕！）
她忐忑不安地走下楼梯，发现不知火舞也已经坐在了吧台旁。舞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常服，脸上还带着未散尽的红晕，正小口喝着水，眼神同样有些闪烁，不太敢看林星。
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
King默默地将一份简单的早餐——三明治和牛奶——推到林星面前。
林星坐下，拿起三明治，食不知味地啃着，感觉每一秒都像是在受刑。
“那个……昨晚……”林星试图打破沉默，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昨晚喝多了。”King立刻打断她，语气平淡，却带着终结话题的力度，“以后注意。”
“哦……哦。”林星立刻闭嘴，埋头苦吃。
舞也轻轻“嗯”了一声，端起水杯掩饰自己的不自然。
一顿早餐在近乎凝固的沉默中结束。
吃完后，舞率先站起身，动作比平时快了几分：“那个……道场还有事，我先回去了。”她甚至没像往常一样邀请林星对练，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酒吧。
看着舞离开的背影，林星心里一阵失落。
现在，酒吧里只剩下她和King了。
King开始默默地擦拭酒杯，动作一丝不苟。林星坐立不安，想帮忙又不敢，想溜走又觉得不妥。
终于，King停下了动作，抬起眼，看向林星，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
“林星。”King缓缓开口，“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些话……关于你觉得自己是男人的那些。”
林星心里一紧，不知道King为什么突然又提起这个。
“我现在有点相信，”King的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意味，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林星，又瞥了一眼二楼的方向，“你可能……真的没在胡说。”
“啊？”林星一时没反应过来。
King却没有再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只有男人才会干出这种蠢事，并且流鼻血。”
林星瞬间明白了King的潜台词，脸颊“唰”地一下变得通红，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任何解释在“铁一般”的鼻血证据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今天训练加倍。”King收回目光，重新拿起一个杯子擦拭，下达了最终判决，“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我用汗水冲干净。”
“是！King姐！”林星立刻应声，几乎是带着感激的心情接受了这个惩罚。加倍训练算什么？只要不把她赶出去，怎么都行！
她灰溜溜地跑去后院开始训练，留下King一个人在酒吧后面。King看着林星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感觉自从收留了这个麻烦精之后，自己的生活就充满了各种意想不到的“惊喜”和……尴尬。
而关于那个混乱清晨的具体细节，以及那几点鼻血背后的真实原因，成为了三人之间心照不宣、谁也不愿再提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