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之衍的皮鞋踏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接过房卡,刷卡开门动作干净利落。
“砰——”
房门重重撞在墙上。
房间空荡,床单平整得没有一丝褶皱,连浴室都干净整洁。
“人呢?”他声音里的寒意让手下打了个哆嗦。
“我们一直守着,没有看见太太下楼。”手下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车也还在停车场。”
裴之衍冷笑一声,“现在去看看。”
他就知道,不会轻易让他找到他们。
果然,五分钟后传来消息,那辆车像变魔术般消失了。
指节捏得发白,他拨通沈黎的电话,“过来接我。”
电话那头,沈黎还以为裴之衍会跑回来,正在想怎么营造一种失落感。
听到这个命令,她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这么快就散场了?”
“嘟——”回应她的只有忙音。
沈黎无奈撇撇嘴,驱车来到他们吃饭的地方,“我到门口了,你出来吧。”
裴之衍的人就在楼下实时监控,并未看见沈黎的身影。
她倒真会演!
“呵,”他冷嗤一声,“来莱致酒店3006。”
莱致酒店3006,是她开的房间,她走的急并没有退房。
裴之衍这是在给她下马威。
跟上次那长红疹的药一样,暗示她逃不出他的掌心。
半个小时后,沈黎到达房间门口。
站在房门前,心跳不受控地加快。裴之衍的手段她无法预估,不知道又有什么在等着她。
刚敲门,门迅速打开。
裴之衍松松垮垮系着浴袍,水珠顺着胸膛滑落。
他睨了她一眼,转身走向客厅。
沈黎看见室内的装扮,倒吸一口冷气。
整个房间变成了镜子的迷宫。
四面墙、天花板,甚至茶几表面都映出无数个她惊慌的脸。
“去洗澡。”他扔来一件浴袍。
看见沈黎站在原地,继续补充道,“记得我们的约定,每周三次。”
沈黎下意识攥了攥手中的睡袍,迈着沉重的步伐,进了浴室。
浴室的雾气模糊了镜面,却让沈黎的大脑格外清晰。
刚才,她进卧室时发现,卧室的四周也都是镜子,也包括天花板。
她突然意识到,裴之衍骨子里就是个变态。
沈黎洗完澡出来,看见裴之衍阖眼仰靠在沙发里。
天花板的镜面清晰映出他紧蹙的眉头。
“这么多镜子,不觉得压抑吗?”她缓步走近,声音轻缓。
裴之衍骤然睁眼,眸底阴沉,“不多放些,你怎么记得清谁是你男人。”
他双臂搭在沙发靠背上,指节轻叩,带着命令的口吻,“过来。”
沈黎驻足,浴袍下的指尖微微发颤,“镜子让我不舒服。”
“我可以让你进项目,”镜中的他勾起唇角,“也能一句话让你滚蛋。”
“今晚我是什么身份?秘书?”她攥紧衣带,此刻的她尊严仿佛被碾碎。
“我不管你什么身份。”他的声音淬了冰,“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居高临下的姿态,让沈黎发现,他们从未在平等的位置上,她更像是他的私人玩物。
沈黎不堪受辱,将手上的毛巾一把砸在他脸上,“项目你爱给谁给谁,我不干了。”
毛巾砸在他脸上的瞬间,裴之衍眼底闪过一丝猩红。
他像猎豹般将她摔进床里,床头的镜子,沈黎脸上罕见露出来惊慌之色。
此刻的裴之衍,仿佛……疯了。
“离了裴家,你什么都不是。”他掐着她的下颌,“只要我一句话,沈芝山立刻会去‘探望’你外公。”
“你到底要什么?”她声音发颤。
“到我满意为止。”
沈黎突然笑了,眼底冰冷,“昨晚沈青青没让你尽兴?还是说……”她挑衅地抬眼,“裴总想比比谁更合您胃口?”
裴之衍无视她的话,冷声道,“最后问你,做还是不做?”
“不、做。”被这么接二连三的胁迫,沈黎内心长久压抑的情绪爆发。
她眼含讥讽看着他,“你大可以试一试把我外公的位置告诉沈芝山,大不了我挨个杀了,反正也是烂命一条,大家一起死。”
裴之衍瞳孔一颤,他没想到沈黎会说出这句话,连用她外公威胁都不怕,N到底给了她多大的底气。
裴之衍的呼吸骤然粗重。
“我做。”他用力封住她的唇,像要将人拆吃入腹。
镜中的身影交叠,他掐着她的腰逼她直视,“看清楚,谁才是你男人。”
当沈黎闭眼,他就加重力道,直到她被迫睁眼。
“记住今晚。”裴之衍咬着她的锁骨,“记住是谁把你变成这样。”
每一面镜子都映出他的疯狂,在沙发,在窗前,在冰冷的镜面上。
他要把自己烙进她的骨髓,让N的影子无所遁形。
她的第一次是他的,她的身体只有他能碰。
结束后,沈黎浑身瘫软无力躺在床上,静静望着天花板镜子里,被男人搂在怀里的女人。
她声音喑哑,“裴之衍,我们离婚吧,以后各凭本事。”
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
“想离婚,除非我死。”
“怕我带走裴氏股份?”她嗤笑,“你放心,这些股份都在你爸手里,我并没有继承,我对你来说构不成影响。”
裴之衍猛然睁眼,天花板镜中的她,双眼空洞,像具美丽的傀儡。
她竟连最后的筹码都摊开,是真的……不要他了?!
他声音发紧,“我说过,除非我死,否则绝不可能离婚。”
“我什么都没有,你图我什么?”
“我需要你牵制沈家。”他声音发涩。
“离婚娶沈青青,沈家就是你的助力。”
酸涩感涌上喉尖,冲上鼻腔。
“我说过,要离婚除非我死。”
“这种鬼话,”沈黎嗤笑,“你自己信吗?”
裴之衍突然翻身压住她,“既然还有力气说话,那我们就继续。”
“裴之衍!”她挣扎着,“我们之间没有爱也没有利益……”
裴之衍狠狠堵住她的唇。
没有爱?绝无可能!
既然言语无用,那就用身体说话。
他偏要在这具身体里刻满自己的名字。
他就不信,他无法掌控这颗心脏。
镜中,无数个他们纠缠的身影,接连不断。
裴之衍只有一个念头——她永远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