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郭导的声音彻底冷了，“林晚晚！所有人都在陪你耗！你到底能不能行？不行就给我换人！”
林晚晚的脸色瞬间涨红，或许是被骂急了，她忽然提剑刺向沈茹心口，动作幅度极大。
沈茹下意识侧身避开，却没防备对方脚下轻轻一绊，她穿着靴子的脚踝被林晚晚的鞋尖勾住，重心骤失的瞬间，沈茹摔在湿滑的青石板上，尾椎骨传来一阵痛意。
“哎呀！”林晚晚立刻收了剑，脸上却没什么歉意，反而对着对众人抱怨，“郭导，不是我不想好好拍，是对手总在躲，干扰我情绪啊……”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被这套说辞说愣住了，雨丝落在沈茹湿透的发梢上，她撑着地面想站起来，肩头的痛和尾椎的麻意让她动作一滞。
一禾拿着毛巾冲过来，眼圈都红了：“茹姐！你没事吧？明明是她故意……”
“没事，”沈茹按住一禾的手，她看向林晚晚，对方正别过脸和助理说话，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意外。
郭导气得把对讲机往桌上一摔，副导演赶紧打圆场：“先休息二十分钟，林老师调整下状态，沈老师也去休息一下，看看有没有受伤？”
沈茹被一禾扶起来时，才后知后觉原来林晚晚的“别拖后腿”，从来不是担心她的演技，而是早就盘算着怎么让她出丑。
休息室的空调开得很足，却吹不散肩窝的钝痛。
一禾扶着沈茹坐在折叠椅上，小心翼翼地褪去她外层湿透的素色长袍，露出里面贴肤的白色里衣。
“嘶……”沈茹倒吸一口凉气，一禾指尖刚要碰到那片红，就被沈茹轻轻按住。
“别动，我自己看，”沈茹自己掀起里衣边角，镜子里映出的红肿比想象中更明显，边缘还有几处细密的擦伤，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
omega的皮肤本就娇嫩，被道具剑反复戳蹭，此刻已经泛出不正常的红肿。
“茹姐，看着挺严重的，”一禾眼圈红红的，转身就往角落的医药箱跑，翻出碘伏和棉签，“我给你擦擦，这个消炎快。”
沈茹望着伤口出神，文春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林晚晚戏外比戏内会演。”
她知道那些看似无意的磕碰，全是故意的。她要是就这么忍了，往后指不定还有多少绊子在等着。
可怎么反击？
像林晚晚那样耍阴招吗？沈茹皱了皱眉，指尖在膝头蜷了蜷。
“喏，药来了，”一禾举着棉签跑回来，沾了碘伏就要往她肩上凑，“我帮你擦吧，轻点就不疼了。”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来吧，”沈茹接过棉签，自己对着镜子小心涂抹。
碘伏碰到擦伤处时，一阵刺痛窜上来，她咬了咬唇，没吭声。
“林晚晚也太讨厌了！”一禾在旁边气鼓鼓的，“她明明就是故意的，刚才绊你那下，我看得清清楚楚！”
沈茹套回长袍，听着一禾的抱怨没接话。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一禾突然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戳着屏幕，“我一定要让表哥去挖林晚晚的黑料！最好是那种能让她直接凉透的重磅级！”
沈茹抬眼，正好对上一禾眼里的愤愤不平，她按住小助理的手腕：“别。”
“啊？”一禾愣住，“茹姐，她都这么欺负你了……”
“挖黑料不是办法，”沈茹摇摇头，“她想让我出丑，想让导演觉得我不行。”
“那我就偏要让她看看，谁才是真的‘拖后腿’。”
一禾没明白，她挠了挠头：“那……茹姐你想怎么干？”
沈茹没细说，只是把用过的药瓶收好，重新理了理衣襟。
这时，休息室的门被“砰”地一声撞开，门框都跟着震颤了两下。
林晚晚走进来，湿透的戏服下摆还在滴水，在地上拖出一道蜿蜒的水痕。她身后的助理捧着保温杯和补妆盒，亦步亦趋地跟着。
“哟，躲在这儿呢！”林晚晚的目光扫过沈茹和一禾，像在打量两只碍眼的虫子。
她没等回应，就自顾自地坐到旁边的折叠椅上，椅脚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刚才摔那下，没摔坏吧？下次别躲了！”
一禾刚想扶沈茹起来，听见这话气得脸都红了：“谁躲了？明明是你动作不到位，郭导喊停那么多次，全剧组的人都看见了！”
林晚晚没接话，只是抬了抬下巴，对助理使了个眼色。
助理立刻拧开保温杯，殷勤地递过去：“晚晚姐，喝点红糖姜茶暖暖，别淋了雨着凉。”
转头又瞪向一禾，“我们晚晚姐戏份重，情绪起伏大，拍不好不是很正常？倒是某些配角，连对手戏都接不住，还好意思怪别人？”
“我呸！”一禾往前冲了半步，被沈茹伸手拉住。小助理梗着脖子，眼睛瞪得圆圆的，“就她那演技？哭戏像笑场，打戏像做操，看了我都想戳瞎自己的眼睛！”
“你说什么？！”林晚晚猛地把保温杯往桌上一墩，褐色的姜茶溅出几滴。
她最恨别人提演技，那些资源咖、木头美人的评价她根本听不得，此刻被个小助理戳破，有些气急败坏。
林晚晚霍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沈茹，语气里的威胁几乎要溢出来：“行啊，你们等着。今天这戏，谁都别想好好拍！”
沈茹抬眸，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林晚晚的眼底翻涌着戾气，混杂着一丝得意。
她背后的人是这部戏的最大投资方，剧组上下谁敢真得罪她？刚才故意刁难沈茹，就是算准了对方不敢怎么样。
一个没背景的新人，就算被欺负了，还能翻出天去？
“晚晚姐，别跟她们置气，犯不着，”助理在旁边煽风点火，“真耽误了进度，郭导也只会怪她们不懂事。”
林晚晚冷哼一声，她就是要让沈茹知道，在这个剧组，她想让谁好过谁才能好过。一个靠那点关系混进来的omega，也配跟她抢风头？
沈茹看着她嚣张的样子，不以为意。林晚晚的底气她大概猜得到，无非是仗着背后有人撑腰。
人心瞬息万变，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别人给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