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江踩着雪往赵家庄走,一路上,寒风依旧凛冽,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但杨大江的心里却满是温暖。
赵秀才家的青砖院墙映入眼帘时,杨大江的布鞋已经湿透。他跺了跺脚刚要叩门,就听见院里传来朗朗读书声:
“人之初,性本善……”
杨大江抬手敲门,不一会儿,一个中年妇人打开了门。正是元娘的母亲张氏,看到杨大江,她脸上露出惊喜的神情:
“大江,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杨大江走进院子,先是恭敬地向张氏行了礼,然后笑着说道:
“阿娘,我是来给您和阿爹报喜的。元娘昨日生下了一个闺女,母女平安。”
张氏一听,脸上顿时乐开了花:
“哎呀,我说喜鹊今早一直叫呢!”
“快,进屋坐,你阿爹还没散学呢,我这就去叫他。”
不一会儿,赵秀才打发了学生从书房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长衫,虽然年过半百,但眼神中依旧透着一股儒雅之气。看到杨大江,他笑着说道:
“大江啊,快坐,元娘生产可还顺利?”
“多亏张家援手...”
杨大江将元娘生产的过程简单说了一遍,提到了当时的惊险,以及多亏了村里人的帮忙才母子平安。赵秀才和张氏听后,都是一脸的担忧。张氏更是泪流满面。
聊了一会儿家常后,杨大江想起了陶土的事情。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阿爹,我此次前来,还有一事相求。”
“前些日子,我在山中偶然发现了一些泥土,感觉和镇上陶窑里的陶土很像,您见多识广,可知道这方面的事情?”
荷包里的泥土倒在宣纸上,赵秀才的眉头渐渐舒展:
“这土质细腻含砂,像是烧陶的好料。不过我毕竟只是多年前见过,能不能用我还真拿不准……”
赵秀才突然拍案而起,震得茶碗乱跳:
“哎呀!打架忘了拳啊!”
正在厨房烙饼的张氏举着锅铲冲出来:
“死老头子又发什么癫?”
“你们村有个老鳏夫,钱老汉你知道吗?”
“知道,就住在村西头的山脚下。”
“钱老汉年轻时是太原府陶窑大匠,因着出了些意外,妻儿都葬身火海,自己也烧瘸了腿才归隐乡里。”
“钱大叔总是孤身一人,从不跟村里人来往,我竟不知还有如此过往。”杨大江一脸的唏嘘。
“我与他年轻时还算还有些交情,不如你去找他给你掌掌眼?”
杨大江听后,心中一喜,连忙道谢:
“如此,真是太好了!多谢阿爹指点。”
这时,张氏已经在厨房忙碌起来,要留杨大江吃午饭。杨大江见状,连忙推辞:
“阿娘,今日我没有赶骡车,走回去还需要些时间,就不在这吃饭了,改日再来叨扰。”
张氏听了,有些不悦:
“你这孩子,来都来了,吃顿饭再走能耽误什么?”
杨大江无奈,只能再次解释:
“阿娘,我知你的心意。只是家中还有诸多事情需要处理,实在是不便久留。”
赵秀才也在一旁说道:
“既然大江有事,那就随他吧。等过几日,我们去探望元娘的时候,再好好聚聚。”
“阿娘,使不得!”
杨大江看着往外搬米面的赵张氏连连摆手,
“今日没赶骡车...”
“那就扛回去!”
张氏把十斤白面捆成褡裢,
“告诉元娘,出月子前敢下地,仔细她的皮!”
说着又往杨大江怀里塞了个陶罐,
“罐里是红糖,给元娘补补身子。”
杨大江推辞不过,只能收下。他再次向赵秀才和张氏道谢后,便告辞离开了。
傍晚时分,杨大江回到了家中。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院子里亮起了昏黄的灯光。颜氏和刘秀芝正在灶房做饭,杨大川则在院子里收拾农具。
看到杨大江回来,众人纷纷围了过来。杨大江将白面和红糖交给颜氏。
暮色四合时,杨家正房飘出阵阵香气。刘秀芝揭开锅盖,雪白的面疙瘩在红糖水里沉沉浮浮,在飘一个黄灿灿的鸡蛋。正正好好满满一碗,连忙送去给元娘:
“大嫂快尝尝,这可是白面!”
正房里一家人围坐在炕桌前,一人一碗杂粮粥,一小碟咸菜。不是山珍海味,但每个人都吃的很开心。吃完饭,杨大江突然掏出陶土荷包,
“今日有件大事商议。”
他看了眼要起身回避的刘秀芝,
“大川媳妇也坐着听,若是真能成事,家里怕是每个人都得用起来。”
然后,他看向众人,说道:
“我和大川那日去野人沟无意间发现了陶土。今日问了问我老丈人,他老人家只能看出来是陶土。能不能用他也不能确定。”
“他告诉我咱们村西头的钱大叔年轻时是太原陶窑上的大匠,对陶土很了解。我想着,若是能确认那陶土是好的,办陶窑不失为一条生计。”
刘秀芝听后,有些犹豫:
“大哥,这办陶窑可不是小事,咱家没人会烧窑的手艺,能行吗?”
“哥,我觉得可行。咱们先去问问钱老汉,看看他怎么说。哪怕不能烧窑,咱卖陶土也是一条路子呢~”杨大川则在一旁点头。
颜氏看着众人,说道:
“既然你们都觉得行,那就先找钱老汉问问。不过,这事儿可得慎重,都别出去胡咧咧。”
油灯\"噼啪\"爆了个灯花,映得众人眼睛发亮。杨老爹烟锅里的火光明明灭灭:
“明日我同大江去找钱瘸子。若是能成...”
晚饭过后,杨大江回到了东厢房。元娘正坐在炕上,逗着二毛玩。
看到杨大江回来,她笑着问道:
“你回来啦,我爹娘那儿怎么样?”
杨大江将老丈人和丈母娘的问候转达给元娘,又说他们不日将上门探望。
元娘听后,高兴不已:
“太好了,我都好久没见着爹娘了。”
接着,杨大江又把陶土的事情告诉了元娘。元娘听后,脸色微微一变,想起当时杨大江差点跌落到山谷,心中满是后怕:
“你当时也太冒险了,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杨大江握住元娘的手,安慰道:
“没事的,这不是都过去了吗?而且,若是真能办起陶窑,咱们家的日子就能好起来了。”
元娘点了点头,心中既为家里可能找到生计而开心,又有些担忧:
“希望一切顺利吧。”
此时,躺在襁褓中的舒婷,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中也暗暗高兴。她想着,若是家里的条件能改善,自己以后的日子也能好过些。同时,她又想起了自己的亲姐姐年纪轻轻就出了意外。若是她也能像自己一样,有重来的机会该多好。
正想着,舒婷突然感觉自己的意识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拽了起来。下一秒,她发现自己来到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这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大厅,装修风格中式中带着现代化的设施。大厅的四周摆放着一些精美的家具,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显得格外雅致。透过窗户,还能看到外面有一个很大的庭院,庭院里种满了各种花草树木,还有一个小池塘,水面上波光粼粼。
舒婷心中一惊,继而大喜:“赚大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穿越必备的空间?”
她兴奋地在大厅里转了几圈,想要探索这个神秘的空间。可是,当她试图走进厨房时,却发现门怎么也打不开。
“发财了!”
她扑向二楼,却发现手指穿门而过。转战庭院时又被透明屏障弹了个屁股墩。
——合着这空间就开放个客厅?
舒婷有些沮丧,但她并没有放弃。她想着,这些区域既然存在,就必然有开启的办法
就在舒婷陶醉在这个神秘空间时,叮——\"西洋座钟突然奏响《茉莉花》,惊得舒婷一哆嗦。再睁眼已是现实世界,元娘正轻拍她襁褓:
“二毛怎么还不睡?”
舒婷急得直蹬腿,满脑子都是“厨房锁着肯定藏了满汉全席”“院子里绝对有金矿”。
子时都到了,舒婷还在数羊。
杨大江搂着元娘低语:
“等陶窑办起来,给二毛打个长命锁...”
“要给就给一对儿。”元娘戳他胸口,
“毛毛眼巴巴盼了三年呢。”
窗外北风卷着雪粒子扑簌簌响,舒婷望着漏风的窗纸突然傻笑出声。
元娘一骨碌坐起来:
“大江哥,二毛笑了?”
元娘轻轻拍打着二毛,嘴里念叨着:
“这孩子,怎么还不睡觉呢?”
舒婷在元娘轻柔的拍打中,意识逐渐模糊。在即将睡着时,她心中忽然泛起一个疑问:
“那个疑似也是穿来的便宜姐姐,会不会也有空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