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渐渐走近,身上似乎还带来了些许水汽。
“呀!永女,尔何时进的这重屋?这可如何是好啊!”
永宁看清是谁后,连个眼神都懒得给,直接走到屋子中央坐了下来。
陆虚见状,眼神一暗,脸上依然是一副纯良的表情:“这重屋,每到夜间就会冷如冰窟,尔倘若再不出去,恐生命之危!”
永宁懒得搭理这人,她在琢磨刚才青乌子和小疾臣说的话。青乌子说的意思是一定会有人来和她做什么交易,小疾臣说的意思是之后和亲的贞人定了一定是她。那么是不是就可以说明她还有些利用价值,是轻易死不了的?被关在重屋里不过就是有人早就计划好的,为的就是更好拿捏她而已。
想通了,她就一点也不慌了。
陆虚眯着眼,走近:“永女不愧是百年难遇的奇才,山崩于前竟色也不变。”
永宁只觉得聒噪,直接不耐烦说道:“要么现在就放我出去,要么你要如何就直接说,我烦够了你们的蝇营狗苟。”
陆虚一顿,脸色有一瞬间的龟裂:“瞧这话说的……”
啪——
永宁突然发疯似的攀在了门边,像只暴虐的野兽。
“不说就滚蛋!”
发完疯,她又若无其事地坐了回去。
啊——
陆虚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得退后了几步。
等稍稍恢复平静后,他索性也不再装模作样了。
“哼!愚女无状,可笑至极!”
面色即刻变得阴沉暗厉。
“说!那老宅地下的宝藏可是尔取走了——”
永宁终于等来了第一个敢直接问她的人,之前都是一些爱打哑迷的人,她光是动脑筋和他们打太极都多杀死了好几个脑细胞。
“宝藏?什么宝藏?那地洞下面居然有宝藏!”
演完了是吧?
现在是轮到她的精彩表演了!
她的神情迷茫中带着错愕,错愕中又有着一丝震惊,震惊中还夹杂着些许兴奋和渴望……
陆虚被糊弄得,一瞬间也有些拿不准了。
随即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他的脸像要能吃人一样:“混账东西!那地洞只有尔和鸭崽子进去过,宝藏没了,鸭崽子身上没有,不是尔还有谁!”
哦?
看来,这是亲自去找了一遍啊!
永宁一脸无辜:“拜托,大叔!你搞错了吧?那地洞青乌子也进去过了啊,还有那公子启和公子受不也派了大把的人去了,怎么就赖到我头上了?我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敌得过那么多的大男人?”
到底是什么宝藏啊?
她除了那个什么神兽夫诸的秘法,宝藏什么的还真是都没见过啊!
陆虚才不吃这一套:“笑话!那青乌子的彭祖后人,根本打不开宝藏!至于公子启和公子受一行人,纷纷中了瘴毒,此时还在救治,不是尔会是谁!”
嗯?
为什么彭祖后人就打不开宝藏啊?还有公子启和公子受,那么多人也太菜了吧?
她试探一问:“那会不会是某个神秘人呢?你们陆氏那个地洞也不是无坚不摧啊,是个人应该都能进去吧!”
陆虚语气不善:“那地洞是人人都能进去,但是那祖传星阵不是人人都能破的,鸭崽子要能破早就破了,只有尔,这个占氏的瞽宗魁首,才能勘破!”
原来如此啊!
永宁点头:“那星阵确实是我破的,可你确定其他人没有成功破过吗?”
陆虚忍住怒气,手掌一张一弛,有几只萤火虫就飞了出来。
“这是陆氏独有的流萤,它们是星阵之中的守护灵,它们飞出就意味着星阵已破,数十年来,吾还是第一次见到它们。”
还真是够青黄不接人才凋零的,几十年连一个破得了阵的人都没有,还真是消亡的前兆啊!
永宁坚决不承认:“是我破了星阵又如何,你们陆氏的什么宝藏我压根就没见过,不信你搜!”
搜自然是搜不出来的,因为一眼看过去,她身材纤柔苗条,身上根本藏不了东西。
“不过你可以告诉我那宝藏长什么样,我以后帮你多留意留意。”
这下,陆虚半信半疑起来:“祖训曾言‘堪星寻宝,夫诸之藏’,如若不是尔,那宝藏去了何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永宁也跟着思考起来。什么堪星寻宝,夫诸之藏?不就刚好符合她破了星阵碰到了那夫诸神像吗?她之前瞎猜的那个秘法就是宝藏,不会就猜对了吧?
“陆大叔,你仔细想想啊,你们那陆氏的宝贝想必是珍贵无比,价值连城,神圣不可亵渎,你看我像能那个找到宝藏的人吗?会不会是因为有贼人趁虚而入把它偷走了呢?”
宝藏么,大多数人的刻板印象,它首先应该是个有实体的物品,她就推波助澜再加强一下这个印象。
“对了,您问过陆亚了吗?他会不会是知道宝藏下落的?”
她记得之前青乌子说是陆虚把陆亚带走解毒的,看样子,解毒是假,找宝藏是真,陆亚人应该不会已经噶了吧?
陆虚冷嘲热讽起来:“就凭那鸭崽子也配知道宝藏下落?中了那恶魅金蛛居然还没死就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永宁有怒不能言。
张口一个鸭崽子,闭口一个鸭崽子的,看来陆亚在陆氏真的活得不如个人。
不过好在他还没死,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陆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阴郁的脸突然露出一个笑来:“尔不知道宝藏下落不要紧,此次陆氏老宅之行,九死一生,想必尔已与陆亚患难与共。”
永宁有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意思?
陆虚嘴越咧越大,像一只丑恶的怪兽:“尔与陆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之久,传出去岂不招来非议?吾做为陆氏之长,势必绵延陆氏血脉,大王也会理解的。”
等等!
永宁一惊:“大叔!你要做甚!”
“做甚?吾作为长辈,自会张罗族中晚辈的婚事,明日吾便向大王上奏,赐婚于尔与陆亚!”
陆虚说罢,冷笑一声,转身就离开。
“喂!喂!你这个肾虚的丑八怪,你给我回来——”
永宁扒在门边,任凭她怎么大喊大叫,回应她的只有冷冷的穿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