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内恢复了寂静,只有残垣断壁诉说着古老的沧桑。那团令人心悸的天魔残念已被彻底净化,危机解除。
苏凌薇看着林风,心中波澜起伏,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更有对眼前之人深不可测实力的震撼。她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走到林风面前,再次郑重一礼:“多谢林师兄再次救命之恩!若非师兄,凌薇今日必难逃此劫。”
林风抬手虚扶,语气平和:“师姐不必多礼,既为同伴,自当相互扶持。” 他的目光扫过那悬浮的雷帝印碎片和天剑雷草,“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收取宝物。”
“正该如此。”苏凌薇点头,随即毫不犹豫地指向那三株天剑雷草,“林师兄,按照约定,这天剑雷草归你。至于那雷帝印碎片,乃宗门任务所需,凌薇便愧领了。”
她语气坦然,并无丝毫贪恋。若非林风,她莫说得宝,性命早已不保。能完成宗门任务已是万幸,岂敢再有他求。
林风看了她一眼,对这位苏师姐的心性又高看了一分。他并非矫情之人,略一沉吟,便道:“好。不过此地既有三株天剑雷草,我取两株便可,剩下一株,师姐留下。此草蕴含剑意,对你剑体修行应有益处。至于那雷帝印碎片,既是贵宗任务,师姐收取便是。”
他并非贪得无厌之人,苏凌薇一路同行,关键时刻亦能舍身护他,分她一株天剑雷草,算是酬谢。而且,他隐隐感觉,那雷帝印碎片与他功法渊源极深,但此物牵扯流云剑宗任务,他若强取,反而不美,不如结个善缘。
苏凌薇闻言,微微一怔,看着林风清澈而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天剑雷草何等珍贵,林风竟愿分她一株?她张了张嘴,想推辞,但看到林风不容置疑的目光,最终将话咽了回去,化为一句诚挚的感谢:“多谢林师兄厚赠!此情凌薇铭记于心!”
她不再犹豫,小心上前,先是以特制的玉盒将其中一株天剑雷草采摘收起,然后才郑重地取出一只布满剑纹的古朴石匣,手掐法诀,打出一道灵光。那石匣产生一股吸力,将那块雷帝印碎片缓缓吸入其中,盖上匣盖后,又贴上了数张封印符箓,这才松了口气。
林风也将另外两株天剑雷草小心收取。天剑雷草入手,便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凌厉剑意与精纯雷力,确是淬炼剑道、感悟雷霆攻伐之意的奇珍。
收取了宝物,两人不敢在此久留。韩沥虽被废,但碧波阁其他人或许就在附近,此地动静不小,难保不会引来其他强者。
“我们走。”林风神识扫过四周,选定了一个与来时不同的方向。两人身形闪动,迅速离开了这片残破的大殿。
就在他们离开后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数道强横的气息降临此地。为首的,正是那名手持罗盘的灰衣老者,他身后还跟着两名气息晦涩的同伴。
灰衣老者看着地上昏死的韩沥和被镇压的两名金丹巅峰,又看了看坑洞处残留的纯净雷霆气息与一丝微不可察的魔气湮灭的痕迹,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好手段!竟能净化天魔残念,并引动雷帝印碎片之力……那小子,比老夫想象的还要不简单。”他蹲下身,检查了一下韩沥的伤势,眉头微皱,“金丹尽碎,元婴萎靡,算是废了。碧波阁那个老家伙,怕是要发疯了。”
他身后一人低声道:“长老,我们是否要追?”
灰衣老者站起身,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地看向林风二人离去的方向:“不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碧波阁的人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只需静观其变。这潭水,越浑越好……真正的机缘,恐怕还在后面。”
他收起罗盘,带着手下,悄然隐没于废墟的阴影之中。
……
林风和苏凌薇一路疾行,穿越了数片危险的残阵区域,终于找到了一处相对隐蔽的断壁之下暂作休整。
苏凌薇服下丹药,运功疗伤。林风则盘坐一旁,并未立刻炼化天剑雷草,而是内视己身,仔细体会着金丹生慧光后的变化。
慧光的存在,让他心思愈发澄澈,对自身力量的掌控达到了一个入微的境界。神识范围暴涨,感知更加敏锐。更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对《九霄雷帝经》的理解,似乎突破了一层无形的隔膜,许多之前晦涩之处,如今豁然开朗。
“金丹生慧光,乃是凝结元婴的至关重要一步。看来,我的元婴之路,已见曙光。”林风心中明悟。修为的提升反在其次,这种道境上的突破,才是最大的收获。
他睁开眼,看向正在疗伤的苏凌薇,开口道:“苏师姐,此地虽仍处废墟,但暂时应算安全。你我不妨在此稍作休整,你将雷音淬骨草炼化,我也需感悟一番这天剑雷草。待状态恢复,再图离开。”
苏凌薇睁开美眸,点了点头:“全凭林师兄安排。” 她如今对林风已是言听计从。
两人遂在这断壁之下,各自布下简易禁制,开始消化此次的收获。
林风取出一株天剑雷草,并未直接服食,而是以神识细细感悟其中蕴含的雷霆剑意。那是一种将雷霆的狂暴毁灭与剑道的锋锐无匹完美结合的意境,对他完善自身雷法,尤其是攻伐之术,有着极大的启发。
而就在林风二人潜心修炼之际,远古遗迹之外,碧波阁驻地。
一座华丽的宫殿内,一名身着碧浪袍、面容与韩沥有几分相似、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猛地捏碎了手中的玉杯!他面前,一枚代表韩沥本命魂灯已然黯淡无光,灯焰微弱,预示着其主人修为尽废、奄奄一息的状态。
“谁?!是谁敢废我韩立之子!!” 恐怖的元婴后期威压瞬间笼罩整个大殿,下方跪伏的弟子噤若寒蝉。
“查!给本座查!就算掀翻整个遗迹,也要把凶手找出来!本座要将他……抽魂炼魄,永世不得超生!”
一场巨大的风暴,随着韩沥被废的消息传回,开始在这片古老的遗迹上空汇聚。而处于风暴边缘的林风,对此尚不知情,依旧沉浸在修炼感悟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