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黑暗,冰冷,死寂。
林风的意识在虚无中沉浮,仿佛漂泊在一条没有尽头的冥河。破碎的记忆片段如同星辰般闪烁又湮灭:北冥的寒风、东海的碧波、南荒的烈日、西漠的黄沙、中州的繁华……最终定格在魔星崩灭时那席卷一切的毁灭风暴。
“我……还活着?”
一丝微弱的意念,如同黑暗中点燃的火种,艰难地苏醒。
剧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仿佛整个身体都被碾碎重组。经脉中空空荡荡,混沌道基黯淡无光,五行镇物如同凡铁般沉寂在身旁。唯有识海深处,那尊三寸高的混沌元神,依旧散发着微弱的荧光,维系着他最后的生机。
他缓缓睁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星空。没有日月,只有无数遥远而冰冷的星辰,散发着黯淡的光。他正躺在一块巨大的、不规则的黑褐色岩石上,岩石在虚空中缓缓飘荡,四周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和偶尔划过的空间流光。
“这里是……域外虚空?”林风立刻判断出自身的处境。魔星爆炸的威力将他抛入了虚空深处,这块星辰碎片成了他临时的栖身之所。
他尝试运转功法,吸纳灵气,却发现周围虚空中的能量狂暴而稀薄,且充斥着各种混乱的射线和空间之力,根本不适合修炼。更糟糕的是,他伤势极重,混沌道基受损,短时间内无法自行疗愈。
“必须尽快找到有灵气的世界,否则……”林风心中沉重。在虚空中漂流,灵力得不到补充,伤势会不断恶化,最终只有油尽灯枯一途。
他强撑着坐起身,仔细观察四周。脚下的星辰碎片大约有百里方圆,表面坑洼不平,残留着微弱的星辰本源气息,但正在缓慢消散。碎片飘荡的方向似乎有一定规律,并非完全随机。
“或许,沿着碎片飘荡的方向,能找到其他世界?”林风升起一丝希望。他目前的状态,无法进行长距离虚空穿梭,只能依靠这块碎片作为舟筏。
他盘膝坐下,抱元守一,全力收敛自身气息,避免引来虚空中的危险存在。同时,他分出一缕微弱的神识,附着在碎片上,感知着飘移的轨迹,并默默运转混沌养器诀,以自身残存的混沌之气,温养着身旁的五行镇物。
镇物与他性命交修,只要镇物灵性不灭,便能反哺自身,延缓伤势恶化。
时间在死寂的虚空中失去了意义。不知过去了多久,也许是一月,也许是一年。
林风如同老僧入定,气息越来越微弱,几乎与脚下的星辰碎片融为一体。他的衣衫早已被虚空之力侵蚀成灰,露出布满裂痕的晶莹肌肤。唯有五行镇物在他持续温养下,渐渐恢复了一丝灵光,尤其是长生木,散发出微弱的生机,滋养着他干涸的经脉。
这一日,一直匀速飘荡的星辰碎片,忽然轻微震动了一下。
林风猛然睁开双眼,眸中混沌之光一闪而逝。他感觉到,碎片似乎触碰到了什么。
他抬头望去,只见在碎片飘荡的前方,虚空中出现了一片朦胧的、扭曲的光晕!光晕之中,隐隐传来一丝稀薄却异常精纯的天地灵气!
“空间节点?还是……一个世界的壁垒?”林风精神一振!有灵气,就意味着有生机!
他凝聚目力,混沌之眼穿透光晕,隐约看到了一片山峦起伏、古木参天的模糊景象!虽然气息与天玄大陆截然不同,但确是一个充满生机的世界!
“希望之地……”
星辰碎片正缓缓朝着那光晕飘去。照这个速度,最多数日,便能解除。
林风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激动,重新闭上双眼,将状态调整到最佳。未知的世界,意味着未知的机遇,也意味着未知的危险。他必须做好万全准备。
归途漫漫,新的征程,或许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