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灵定睛看去,眼前之人身着一袭白衣,衣领上以黑线绣着醒目的“猎”字。秋灵心中一动,认出这是一名猎人,且对他隐约有些印象,似乎是龙灵峰的小弟之一。
秋灵手上的劲道不自觉地松懈了几分,眼中满是困惑,开口问道:“你身为猎人,怎会出现在此地?”
那人目光微微一闪,带着更为疑惑的口吻反问道:“我也不知怎的就到了这地方,好似走错了路。你又为何在此处呢?”
秋灵听闻,缓缓收起双刀,回应道:“我亦是满心困惑。”言罢,转身朝着场地内走去。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刹那,身后之人突然高高举起大刀,恶狠狠地朝着秋灵的脖颈砍来。秋灵反应极为敏捷,迅速矮身躲避,手中的大刀贴着她的腋下划过,却不偏不倚扎在了猎人胸口。秋灵没有丝毫迟疑,借着后退之力,顺势将大刀更深地刺入。那人还妄图再次举刀再砍,秋灵迅速侧身闪开,手中另一把大刀如闪电般斩向他的脖颈,刹那间,头颅应声落地。
原来,方才那人眼神中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闪烁,便已引起秋灵的怀疑。她深知,这是残酷的考核之地,怎会有人毫无缘由地贸然闯入,且还表现得如此懵懂无知?对方的演技太差,轻易便被秋灵识破。秋灵故意转身,将后背暴露给对方,实则是在试探。倘若对方真是误入,定会随她一同到场地中探寻出路;倘若心怀不轨,此时必定是下手的绝佳时机。所以,秋灵自始至终都未曾有过片刻松懈。
这名猎人死后,秋灵的脸色变得格外难看。昨日出现的土匪、犯人倒也罢了,他们本就非善类,用他们进行考核屠戮,倒也算废物利用。可如今竟然出现猎人,猎人本是军队中的军人,本应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如今却要相互残杀,即便对方先动手,秋灵心中依旧五味杂陈,难受至极。这也让秋灵意识到,接下来或许还会有更多猎人出现。
秋灵努力调整情绪,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切不可心慈手软,唯有保证自身存活,才是重中之重。
但她终心肠太过柔软,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之感如阴霾般挥之不去。就在她沉浸于这种复杂情绪之时,竟未留意到又一道铁门已悄然开启。直至两名身着白衣的猎人现身场中,才将她从悲伤中惊醒。
她望向二人,声音中透着疲惫与悲凉,缓缓问道:“你们也是来杀我的吗?”其中一人点了点头。
秋灵又问:“为何?虽说你们是龙灵峰的小弟,但也不至于追到此处来取我性命吧?”
那人答道:“龙哥确实想要你死。不过,我们此刻并非因龙哥才来杀你。龙哥要杀你,或许还有办法哄骗过去,但如今我们接了任务。你若不死,死的便是我们。”
秋灵的心仿佛被重锤击中,一阵剧痛袭来,几乎令她窒息。她万万没想到,猎人训练营竟如此残忍,这哪里是训练,分明是自相残杀。望着眼前曾经或许怀揣相同梦想,此刻却如恶狼般的同伴,秋灵满心悲戚。她还沉浸在这份悲伤之中,那二人已如恶狼般猛冲过来。
其实论战斗力,秋灵本在二人之上。她平日里的高强度训练赋予了她超越常人的敏捷与力量。但她的心肠远比他们柔软,始终不忍下死手。她心中还期盼着能有两全之策,既不伤害他们,又能让自己活下去。
三人在场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缠斗。那二人下手狠辣,眼神中透着决绝与疯狂,招招致命。其中一人手持短刀,身形灵动,如鬼魅般穿梭,刀锋直逼秋灵要害;另一人则挥舞着一根粗棍,每一次挥动都带起呼呼风声,势大力沉,若被击中,必定骨断筋折。
秋灵很快便浑身布满了他们攻击留下的伤口。短刀划破她的衣衫,在肌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粗棍擦过她的身体,带来钻心的疼痛。但秋灵大多时候都在躲避或是退让。
她不断后退,试图寻找机会让两人冷静下来,然而两人却步步紧逼,毫无收手之意。秋灵心中的悲伤愈发浓烈。在又一次避开短刀的攻击后,秋灵大声喊道:“我们何必如此?这绝非我们来训练营的初衷!” 可回应她的,只有二人更加疯狂的攻击。
粗棍再次朝着秋灵的脑袋砸来,秋灵侧身一闪,却没注意到持短刀之人已绕到她身后,短刀狠狠刺向她的后背。秋灵感受到背后的寒意,拼尽全力向前一扑,短刀擦着后背划过,虽未刺中要害,却也划出一道深长的伤口。
秋灵咬着牙,强忍着伤痛,心中明白,若再一味退让,等待她的唯有死亡。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是时候做出改变了,即便心中满是不忍,为了活下去,她也必须反击……
就在她被二人逼至弧形墙面,退无可退之时。眼看着秋灵即将被二人击杀,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秋灵迫不得已,狠狠一刀刺入一人心脏。这一刀仿佛扎在了自己心上,痛得她几乎窒息。她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声音,好似想要说些什么,却又无法出声。另外一人趁机,一刀砍在了秋灵的肩膀上,紧接着调转大刀方向,正要横扫秋灵的脖颈。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咻咻”两声传来。秋灵和那人同时身躯一震。远处传来一个冷漠至极的声音:“你们两人都中了我的剧毒,要不了多久便会死亡。”
话音刚落,秋灵和那人便重重地跌落在地。秋灵只感觉,被扎之处仿佛被寒冰包裹,冰寒之感迅速蔓延,致使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动弹不得。另外一个猎人的情况也大致相同,躺在地上同样无法动弹。秋灵眼睁睁地看着那人的嘴唇迅速变黑,皮肤也缓缓变紫,冰霜从被扎的地方开始蔓延,很快便将他包裹起来。秋灵自己亦是如此,没过多久,就被冰霜笼罩。
秋灵躺在那里,身体蜷缩成一团。好冷啊,那种寒冷仿佛将她扔进了冰窖之中,不,比冰窖的寒冷更甚。
过了没多久,秋灵发现另外那个猎人已然气绝身亡。难道自己也要死了吗?
“什么破玩意儿,叽叽喳喳吵得人心烦。”刚刚那个冰寒的声音再度响起。接着是“咻咻咻”一连串的声音。
秋灵费力地转过头,只见一个身着黑衣的人,正在迅速甩着飞刀。他的飞刀技艺极为精湛,每一刀飞出,都会精准地扎死一只麻雀。
秋灵眼睛微微一亮,目光紧紧盯着对方手中的动作,即便在临死之际,她对各种技能的渴望也未曾磨灭。
很快,黑衣人留意到了她:“还没死啊?”语气平淡,不温不火。
秋灵颤抖着牙齿,努力让自己吐字清晰一些:“看在我将死的份上,能否给我讲解一下你的飞刀,我到地下去练练。”尽管她已经极为努力,但说出的话依旧磕磕绊绊,好在对方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对方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你是我杀过最有意思的人,别人临死都是求饶,或者哭泣,你竟然是想学习我的本事?”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你旁边这个已经凉透了,你就算抵抗再强,也就只能撑一小会儿了。好吧!我注定不会有徒弟,讲给你听也无妨。你撑住了,可别我还没讲完,你就凉了哈!”
秋灵努力地点了点头,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寒冷,认真聆听着。
小剧场
秋灵:“为什么杀手进来,我也没听到开门的提醒声?”
负责开门的教官:“那是你沉浸在悲伤中,没有注意听,与我无关,我已经很大声了。”
秋灵:“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训练营主人:“优中选优,我只要最好的。”
秋灵:“如果不够优秀,他们可以去正规军当普通军人,为什么要如此白白牺牲?”
训练营主人:“这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是他们自己拼破头来的,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秋灵:“你也是。”(双眼猩红,满含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