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两点多,莫德言正在城墙上忙碌着。一个小兵气喘吁吁地飞奔到他面前,着急大喊:“不好了,大将军带着齐少将和施少将连夜出城杀敌去了。”
莫德言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带了多少兵?”
小兵回答:“没带,就他们三人。”
莫德言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这个混球。快快快,集结五千士兵,跟我出城去把他们追回来。”
结果莫德言还没走出多远,就迎面遇到了秋灵三人。只见他们不仅都回来了,还带回来好几个人头。莫德言直接愣住,懵逼地问:“秋老弟,你把哪个首领的脑袋提回来了?”
秋灵梗着脖子:“不知道,他带的路。”说着,手指向施少将。
施少将在秋灵话音未落,便急忙说:“守将,大将军把那边两堆敌军首领的头颅都割回来了。左边那堆已经乱了阵脚,右边那堆还蒙在鼓里。正是剿灭他们的好时机。”
莫德言一听,也顾不上追究秋灵擅自行动的事了,赶紧追加兵力,向敌军围去。
秋灵一把抓住莫德言:“带我一起去。”
莫德言笑骂道:“老子还没跟你算你擅自做主的账,你还蹬鼻子上脸啊?”
秋灵理直气壮道:“己方人谋害我兄弟,我都杀他一窝。这是敌军,我还惯着他啊?”
莫德言心中一动,就听秋灵继续求情:“带我一起嘛!莫兄指哪,我打哪,保证不乱来。”
莫德言笑了,大手一挥:“上马。”秋灵笑嘻嘻地跨上了马。
兄弟俩赶忙带人去收拾残局。敌军首领莫名其妙死亡,遭遇秋灵和莫德言率领的大军突袭,顿时乱作一团,死伤惨重,最后只剩些残兵败将冲出包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经此一役,秋灵与莫德言的情谊愈发深厚,宛如亲兄弟般亲密无间。与此同时,秋灵对其他弟兄们的安危也愈发关切。幸而她知晓兄弟们所驻守关卡的位置,便即刻提笔修书,向他们致以问候。
李遖和董浩所在的关卡相距不远,李遖竟径直来到了剑云城。一见到秋灵,他便毫不留情地对她一番嘲笑:“哈哈哈,小云子,你竟然还改个名?是不是为了摆脱小云子这个称呼啊?”手直接不客气弹了好几下秋灵的脑瓜子。
直把秋灵气得怒吼:“你以大欺小啊!”
李遖却满脸笑意地回应:“你是大将军,我不过是个少将,究竟谁大谁小啊?”
秋灵一时语塞,竟无言以对。秋灵转而询问李遖:“南哥,为何你和东哥都至今仍是少将,莫不是上面有人故意压制你们?”
李遖笑着解释:“哪有这种事。我俩是北方战斗疯子,天生不适合担任管理层的军职。中将之位,我们自是争不得。按常理,等军功攒够了,便直接晋升副将。但我们在十级关,根本容不下两个北方战斗疯子副将。所以我和董浩商量好了,干脆不再往上攀爬。我们那个关的大将军为人和善,还说之后会给我们留个副将位置,列一个保留少将职位。我们觉得这样也挺好,已经说定了,就在那儿安安稳稳地混日子。老子离不开他。”
秋灵微笑着点头:“也对,爬那么高干嘛?兄弟几个一起喝酒、并肩战斗,才最自在。”
李遖哈哈大笑。而后兄弟俩又是好一番叙旧。得知李遖和董浩在那个十级关上混的挺好,同事、上司也和善,也就安心了。
李遖离去后,秋灵也收到了余大海的消息。他遇上了一位行事一板一眼的大将军,余大海的行事风格老是不合这位将军的心意。好在这位将军倒也没有什么歹毒心思,就是整日批斗他。余大海从副将之位降为了少将。但余大海却说,降职之后反倒自在了,大将军也不再整日批评他。
秋灵提笔回信,向他强调规矩的重要性,劝余大海收敛一些。之后,秋灵还询问莫德言,有没有可能把余大海调到剑云城来。
莫德言直接嗤笑一声:“就那家伙一板一眼的作风,除非你能拿到上头的调令,否则,你连根他小兵的汗毛都调不动,更别说调一个少将了。放心吧,那家伙办事极为讲规矩,你兄弟在他手下吃不了亏。从怪人营出来的将军,多少都有点不拘小节。管理他们的上司一般先是耐心教育,教育无果就只能降职。你那兄弟是北方战斗疯子,不适合做中将,也不适合当领队,遇上那个刻板的家伙,十有八九要在少将的位置上待一辈子了。”
秋灵无奈地叹了口气:“呃,算了,少将倒也自在些。”确认余大海不会遭人暗害,顶多受些处罚后,秋灵便也不过问了。
秋灵并未给紫铜关去信,一来路途太过遥远,快马加鞭至少得一个月才能送达;二来她深知卢成的为人,坚信留在紫铜关的兄弟不会被暗中加害,即便不幸身故,也必定是在战场上堂堂正正地英勇战死。
此后,秋灵变得安分守己,乖乖跟着莫德言一同守城。
一日,秋灵登上城中最高的楼顶,极目远眺着故乡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思念,她想家了。
莫德言双手叉腰,仰头喊道:“秋老弟啊!快下来呗!老子仰着脖子累得慌啊!”
秋灵微微一笑,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莫德言面前,打趣道:“莫兄,是找我喝酒吗?”
莫德言没好气地骂道:“你别整天就惦记着吃喝,赶紧去给我巡视。”
秋灵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执行巡视任务了。
到了晚上吃饭时,莫德言看着秋灵,关切地问道:“老弟,是不是想家了?”
秋灵轻轻点头,感慨道:“当初我是替人从军,家里人都不知情,这些年也不知道家里情况如何。”说完,秋灵突然想起自己身份的问题,赶忙接着说:“父亲有其他兄弟照料,倒也无需我太过担心,只是心中惦记着一个人,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莫德言没听出什么问题,随意地说:“那老弟你就写封信问问呗!”
秋灵苦笑着说:“我的回信返乡机会已经用过了,没了这机会,以后死了都只能埋骨黄沙,还指望写信回乡慰问啊?”
莫家父子对视一眼,莫德言听得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地问:“秋老弟,你在说啥呢?哥哥我都被你说晕了。”
秋灵便将当初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莫家父子。莫德言听后笑得直不起腰,不停地夸赞卢成算计得精妙。
莫梵则无奈地扶额,解释道:“秋叔,你被卢大将军骗了。首先,遗骨返乡和写信回乡慰问家人,本就是两码事。遗骨返乡确实只有一次机会,毕竟人只会死一次。但写信是没有次数限制的,只是当下战事紧张,回信的时间肯定会长一些。”
秋灵听后,顿时呆若木鸡,愣了好一会儿,突然冲出去,对着紫铜关的方向大声呼喊:“卢成,你这个大骗子!”
之后,莫德言提议秋灵给故乡写封信报个平安,秋灵却犹豫再三。实际上,秋灵是担心写信会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而莫家父子以为她还沉浸在被卢成欺骗中,无法自拔。
莫德言豪爽地说:“那你用我的名号把信发出去。”
秋灵看着他,问道:“那你自己怎么办?”
莫德言笑着回答:“我就两个儿子,故乡早没亲人了,就算骨灰送回去也没人接收,不如拿来讨好你,说不定你能给我选个风水宝地。”
秋灵撇嘴道:“这漫天黄沙的,哪有什么宝地,除了沙地还是沙地。”
莫德言大大咧咧地说:“那就丢沙地里呗。”
秋灵严肃地问:“莫兄如此帮我,我该如何报答?”
莫德言半开玩笑地说:“那我要是死了,你替我抚养两个儿子呗!”
秋灵一甩手,满不在乎地说:“那不用等你死后,我现在就能帮你养。只要你舍得,我立刻把他们领走,马上给他们改姓秋。秋梵、秋烁,嗯,听起来还挺好听的嘛。”
莫德言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秋灵却浑然未觉有何不妥,依旧滔滔不绝:“你垮着脸干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会有孩子嘛!好不容易有人送我两个儿子,我还不赶紧领回家,也好给我爹一个交代。白捡两个大孙子,我爹肯定高兴。将来也好继承我秋家的香火。莫兄,我可以让你莫家断了香火。哈哈哈……”
莫德言落寞地转身离去,秋灵在后面追着喊:“哎呀!莫兄,开个玩笑而已,你至于嘛?大不了我只要一个呗!你送我一个呗!我看莫梵就不错,莫兄送我呗!哎哎哎,走那么快干啥?咱商量商量,小烁也行,我不挑.......”
彼时的秋灵并不知道莫德言的真实想法是什么,只当这是个玩笑。在她看来,莫德言的故乡即便没有父母,也还有同族亲人。且不说守将不会轻易战死,就算不幸战死,两个孩子也会由同族其他亲人照顾。更何况朝廷定会善待烈士后人,根本轮不到她来操心。
小剧场
莫梵一脸严肃:“今天该教你们些什么呢?教你们两个傻子可真累啊!”
秋灵和莫烁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莫梵无奈地叹气:“算了,今天休息。放过你们,也放过我自己。”
秋灵邪笑一声:“二傻子可没打算放过你。来吧!给我们讲讲两个傻子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