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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江心月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清冷的声线带着一丝探究,“在你之前,还有其他人来过这里吗?”

玛莎的身子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她痛苦地捂住脖颈,仿佛那里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收紧。灰绿色的黏液从她的指缝间加速渗出,滴落在潮湿的木地板上。

“不……不能说……”她的声音变得扭曲而沙哑,“他们……会听见……”

“谁会听见?有人在监视你?”林天鱼迅速扫视着这间昏暗破败的小屋,将声音压到最低。

玛莎没有回答,只是颤抖着,似乎彻底陷入了某种由内而外的恐慌之中。

江心月站起身看向林天鱼,既然他对副本如此了解,或许会有解决的办法。少年也没多废话,只是上前一步,和少女交换了位置,伸出手,露出和煦的微笑:“不用担心,如果这里不方便,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

【说服检定:林天鱼100\/45,大失败。】

就在他伸手的瞬间,玛莎突然暴起,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

“他们来了!你们逃不掉了!”

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灰绿色的鳞片,手指间蹼膜疯长,面部骨骼扭曲变形。在未知的力量下,整个变异过程快得惊人,眨眼间一个半人半鱼的怪物就扑向了最近的林天鱼。

然而,早已高度警惕的江心月动作更快,手腕一翻,制式步枪已然出现在手中。

这柄步枪,是夏国军工在千禧年之后才定型的成熟之作,其设计理念与制造工艺,领先这个时代整整八十年。更不用说,它所发射的每一颗子弹,都是在【幻想】体系下,经由无数次实验才研制出的特种子弹,其动能与穿透力,足以将这个时代任何所谓的“防弹”装备撕成碎片。

因此,这个世界虽然也有枪,甚至有了早期潜艇,这步枪依旧算是划时代的武器。

在【幻想】的影响下,原本Rpm上百的步枪一次攻击被判定成了“六发”,每发的伤害也转换成了coc7规则相应的血量,在现实世界,玛莎现在至少200血,而coc规则下视作12血。

【伤害检定:6d6=2+2+5+1+6+3=19】

“-2hp”、“-2hp”……伤害数字从玛莎头上冒出,虽然只有来自现实世界的两人才看得到。

面对远超这个时代应有的武器水准,江心月在一个回合内就把玛莎给秒了。

【江心月:+3exp】

【林天鱼:+27exp】

玛莎畸变的身体被子弹巨大的冲击力掀翻,重重撞在木板墙上。黏液和暗血液混合着溅满了整面墙壁,尸体没有和之前遇到的深潜者那般,直接消散掉。

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翻身便从破窗跃出,借着浓雾和房屋的阴影,缩进了隔壁一栋几乎半塌的木屋废墟后面,腐朽的木板和破烂渔网成了临时的掩体。

几乎就在他们藏好的下一秒,沉重的脚步声就从浓雾中逼近了。

不止一个。

透过木板缝隙,江心月首先看到了那个码头老人,他身后跟着三个人。其中两个体格异常高大,几乎要顶到低矮的屋檐,粗布衣服下肌肉虬结,手里提着鱼叉和砍刀。

而走在老人另一侧的,却是一个穿着相对考究的男人,他戴着顶破旧的礼帽,手持着一把绅士杖。

嘎吱——

腐朽的木板在重压下发出呻吟。

“玛莎丫头?”沙哑的呼唤在屋内回荡,眼球在黑暗中泛着幽光。

“血味。”他用含混的声音嘟囔,紧接着,他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玛莎。

【聆听检定:江心月 23\/60,成功;林天鱼 77\/50,失败】

江心月集中精神,将耳朵贴在冰冷的木板上,极力捕捉着屋内的动静。

屋内传来翻动和撕扯的声音,老人似乎在检查玛莎的尸体。一个粗嘎的声音响起,是其中一个守卫:“……不是鱼叉……没见过……”

另一个守卫的声音带着困惑:“……很烫……烧焦了……”

“绝对是那对狗男女!找!他们肯定还在附近!”老人咆哮着打断了守卫的困惑,连林天鱼都听到了,那声音充满了怒气,似乎恨不得立即撕碎二人。

“安静,阿伯纳西。”旁边绅士称呼老人为阿伯纳西,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让屋内的骚动瞬间平息,“新武器?这群外乡人总能带来新的惊喜啊。”

林天鱼觉得趁着他们的注意力集中在尸体上,是时候开溜了。

两人组屏住呼吸,身体紧贴着木板墙。屋内翻找的动静、深潜者守卫粗嘎的喘息、以及镇长那冰冷的命令声,敲在两人紧绷的神经上。

“走!”少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示意,眼睛扫过周围。江心月会意,两人如同贴着房屋的阴影,利用每一堆废弃的渔网、每一处坍塌的墙角作为掩护,小心翼翼地朝着来时的方向,小镇入口,那条大路移动。

【潜行检定:江心月 23\/25,成功;林天鱼 14\/30,成功】

几分钟后,他们终于绕回了小镇的入口,雾气在这里似乎稀薄了一些,能勉强看清前方十几米。

“呼……”江心月微微松了口气,后背的冷汗被冷风一激,让她打了个寒颤。她迅速调整呼吸,努力让表情看起来自然一点,尽管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

林天鱼则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脸上瞬间挂起一个略显疲惫和困惑的“旅人”表情。他拍了拍衣服上蹭到的苔藓和灰尘,虽然在这种环境下显得很徒劳,低声对江心月说:“好了,现在我们是‘刚刚赶到,好奇打量环境’的游客,自然点。”

两人就这样站在这里,大约过了十分钟,老人才再度出现在这里,只不过他的表情依旧阴沉无比,两个守卫不知道去哪里了,只有那位绅士继续在一旁。

老人的身影从浓雾中缓缓浮现,深绿色的眼睛依旧凸出,表情沉重。与他并肩而行的,是那位穿着考究的绅士男子。高挺的鼻梁、笔挺的礼帽,还有那根握在手中的黑檀木拐杖,无一不透露出他的身份与地位。

林天鱼和江心月早已调整好状态,站在镇入口的潮湿石道上,带着微微的困惑和试探打量四周的神情。两人手挽着手,看上去就像是误入诡异小镇的旅人情侣。

“啊,您终于来了。”林天鱼率先露出笑容,带着恰到好处的礼貌与谨慎。他向两人点头致意,“我们刚才在码头那边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人,就沿着这条路走了过来。”

“这雾太大了,我们差点以为自己迷路了。”江心月也配合地笑着,一边拍了拍肩膀上的水珠,“还好在这里看见你们。”

佝偻的阿伯纳西阴沉地哼了一声,眼神在二人之间来回扫视,特别是在林天鱼的腰间小腰包上停留了一瞬——那只做工精致的黑色皮包,在昏暗雾气中依然散发着一丝油亮光泽,金属扣环上的花纹精致得近乎奢侈。他皱起了眉头,但什么也没说。

那名绅士镇长微笑着脱下礼帽,轻轻点头,声音温和得体,如同一位久经训练的外交官:“欢迎两位来到印斯茅斯。我是这里的镇长,艾利亚斯·吉尔曼。”

他转头朝身旁的老人介绍道:“这位是阿伯纳西先生,我们镇子里经验最丰富的渔夫之一。他对这里的潮水与风向比任何人都了解。”

“渔夫?”江心月微笑着点头,看似随意地说道,“难怪,刚才在码头就碰到了这位老人家。”

阿伯纳西面色更加阴郁,哼了一声算作回应,眼角微微抽搐。

镇长仿佛没有察觉老人的不悦,自顾自地笑道:“两位旅人一定舟车劳顿,不如先到镇上小憩片刻?我们有热茶、热饭,还有干净的客房可以休息。”

林天鱼看似犹豫,眉头微蹙:“我们本来是要前往另一座城镇,结果在森林中突然遇到异常浓雾,不知怎么的就漂到了这边……”他顿了顿,神色平静,“我们不会打扰太久,只是想借宿一晚,等明天天气好了就启程。”

艾利亚斯·吉尔曼微微一笑,拐杖敲了敲脚下的湿石板:“印斯茅斯很少迎来外乡人,但既然来了,就当作命运的馈赠吧。我们不会让客人失望的。”

林天鱼看似被说服,点了点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江心月也礼貌地笑道:“谢谢您的好意。”

潮湿的石板路在脚下延伸,浓雾如活物般缠绕在脚踝。阿伯纳西走在最前面,佝偻的背影透着一股阴沉,脚步在湿滑的地面留下黏腻的痕迹。

镇长艾利亚斯·吉尔曼则保持着绅士风度,步伐从容,黑檀木手杖敲击着石板,发出清脆而规律的笃笃声,仿佛在给这诡异的寂静打着节拍。

林天鱼和江心月并肩走在后面,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两旁那些歪斜、腐朽、仿佛随时会倾倒的房屋,但全身的神经都高度紧绷着。

阿伯纳西突然停下了脚步,毫无征兆地转过身。他那灰绿色的、凸出的眼球死死盯住林天鱼,浑浊的目光像带着钩子,几乎要刺穿对方的皮肉。浓重的鱼腥味随着他的呼吸扑面而来,比海风中的气味更加浓烈刺鼻。

“你们……”阿伯纳西的声音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着锈蚀的铁皮,“刚才,在码头分开后,你们……去了哪里?”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带着不加掩饰的怀疑。

林天鱼迎上他那令人不适的目光,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和一丝被打断谈话的不快:“不是说了么?在码头附近转了转。雾太大了,什么都看不清,只看到些破船和旧渔网,没什么意思,就沿着路往镇子这边走,想看看有没有人烟。”

他摊了摊手,动作自然,腰间的黑色小腰包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金属扣环在昏暗中反射着微弱的光。

阿伯纳西的视线如同实质般落在那个腰包上。它确实精致,黑色的皮革细腻油亮,金属扣环上的花纹繁复而清晰,一看就不是普通货色。但它的体积……太小了。小得可怜。就算里面塞满东西,也顶多放些钱币、证件、小钥匙之类。

绝对不可能放下任何一件像样的武器。阿伯纳西做了这么一个断言。

他浑浊的眼珠又扫过江心月。这个女孩身上更干净,连个挎包都没有,只有腰间束着的一条装饰性的细皮带,空无一物。她的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衣袖下露出的手腕纤细白皙,看不出任何藏匿武器的迹象。

“只是……转转?”阿伯纳西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压抑的怒火,“那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比如……枪声?”

他死死盯着两人的眼睛,凸出的眼球仿佛要跳出眼眶。

听到“枪声”二字,林天鱼的表情瞬间转为恰到好处的惊愕与不安,他下意识地拉了江心月一下,让她离自己更近。

“枪声?”他反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普通人应有的紧张,“老先生,您是说……这附近刚才有枪声吗?我们什么都没听见,雾太大了,风声也很响。”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阴森的环境,补充道:“这里……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们只是想找个地方借宿。”

江心月也顺势握紧了林天鱼的手,脸上满是怯生生的表情,向镇长投去求助的目光。

阿伯纳西看着两人这副受惊的模样,又扫了一眼那个小得可怜的腰包和两人空空如也的双手,心中的疑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更重了。武器呢?那足以瞬间撕裂玛莎身体的武器,到底藏在哪里?

“阿伯纳西,”镇长艾利亚斯·吉尔曼的声音适时响起,依旧是那副温和的腔调,但此刻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手杖轻轻点在了阿伯纳西身前的石板上,发出清脆的“笃”声。

“够了。不要吓到我们的客人。”他转向林天鱼和江心月,脸上重新挂起那副外交官式的微笑,眯眯眼的样子让人看不透情绪,“阿伯纳西年纪大了,耳朵有时不太好,这海风呼啸的,听岔了也是常事。他只是……关心镇上的安全。”

他微微倾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旅馆就在前面不远,热茶应该已经准备好了。请随我来。”

阿伯纳西喉咙里发出一阵咕噜声,像是被强行压下去的咆哮。他狠狠地瞪了林天鱼和江心月一眼,那眼神充满了怨毒和更深的不解,难不成,是另外那群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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