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的手指还搭在系统界面上，那行“认证标签可伪造”的字刚消失，空气就猛地一沉。他脊背一僵，脚底传来细微的震感，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底爬过。
灵汐站得笔直，指尖微微发颤，紫微星使的剑已经出鞘半寸，两人目光齐刷刷扫向雾气深处。
前方树影晃动，一道人影踱步而出。白袍银纹，眉心一点符印泛着光，走路时袍角不飘，像是被什么托着。他停在五步外，嘴角一歪，声音不高，却传遍四周：“下界来的？连灵力都运转不利，也敢踏仙途？”
没人接话。
那人笑了，左右看看，周围雾中渐渐浮现出十几道身影，有站有靠，全盯着这边。有人轻笑，有人摇头，还有人直接开口：“先天道的人就是硬气，这种蝼蚁也配进仙界？”
“怕是连法则压几成都算不清吧。”
“让他们多走两步，等净化阵自己动手。”
墨渊没动。
他低着头，手指在系统界面快速滑动。【目标锁定：先天道散修】，【灵力波动频率：每息1.3次，偏稳】，【动作延迟：0.4息，实战反应滞后】。数据一条条跳出来，他眼皮都没眨一下。
灵汐咬牙：“他们凭什么……”
“凭他们觉得能。”墨渊终于抬头，咧了下嘴，“咱们现在是病毒，他们是防火墙。防火墙见谁都想杀，正常。”
紫微星使冷笑：“那咱们是带毒的。”
墨渊没再说话。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又握紧，老茧摩擦着指节上的裂口。系统界面一闪，【力量+7，敏捷+3，灵力规避模式启动】。
下一秒，他动了。
没有灵力波动，没有符文闪现，纯粹是人冲了出去。地面裂开一道细缝，脚尖蹬地的瞬间，他整个人像离弦的箭，直扑那散修面门。
那人脸色一变，抬手结印，可墨渊比他快。
拳到！
轰——！
一声闷响，拳头砸在对方胸口，白袍当场凹陷，那人踉跄后退三步，脚跟拖出两道沟痕，掌印未消，喉头一甜，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全场静了。
刚才还笑的，现在闭了嘴。刚才站着看热闹的，现在往后缩了半步。
墨渊收回拳，甩了甩手腕。指节破皮，渗出血丝。他舔了舔牙，看着对面：“你说谁蝼蚁？”
散修捂着胸口，眼神由惊转怒，又由怒转阴。他死死盯着墨渊，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咒术，可最后只挤出一句：“你……竟敢……”
“我怎么不敢？”墨渊往前一步，“你们在这儿站着，灵力顺畅，呼吸如常，是不是觉得自己天生高贵？”
没人答。
他又上前一步：“我告诉你，老子在下界被雷劈过三百多次，每次醒来第一件事不是哭爹喊娘，是挖坟找药。你们呢？被人骂一句就急得跳脚？”
散修脸色铁青。
墨渊忽然笑了：“你刚才那句‘下界蝼蚁’，说得挺顺溜啊。那你告诉我，仙途是谁定的？是你爹写的规则？还是你祖上抢的地盘？”
“放肆！”散修怒吼，眉心符印骤亮，一股灵压扩散开来。
可墨渊根本不给他机会。
又是一步踏前，系统同步标注：【敏捷+2，爆发力维持】。他左肩微沉，右拳再出，这一回没打人，而是砸向地面。
轰！
拳风落地，蛛网状裂痕瞬间蔓延，碎石飞溅，尘土扬起，逼得那散修本能后撤。墨渊借势逼近，一把抓住对方衣领，将人提了起来。
“听着。”他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像钉子，“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先天道的，不在乎你背后有没有靠山。我只知道，谁当面叫我蝼蚁，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拳拳到肉。”
他松手一推，那人跌坐在地，白袍沾灰，符印光芒乱闪。
墨渊转身走回原位，仿佛刚才只是拍了只苍蝇。他拍拍手，对灵汐和紫微星使说：“继续赶路。”
灵汐看着他：“你还好吗？”
“好得很。”他活动了下手腕，“就是拳头有点疼，下次加点防裂伤。”
紫微星使笑了：“你这哪是修士，是街边打架的混混。”
“混混怎么了？”墨渊耸肩，“混混也能打服神仙。”
雾中那些人全沉默了。有人悄悄后退，有人低头不语，还有几个转身就走，连场面都不愿撑。
只有那个先天道散修还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神死死盯着墨渊背影。就在墨渊三人准备离开时，他忽然抬眼，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幽光，极淡，极快，像是被什么人远程看了眼。
墨渊脚步一顿。
他没回头，但系统突然弹出一条提示：【检测到高维窥视信号，来源不明，持续时间0.3息，已中断】。
他眯了下眼，继续往前走。
灵汐低声问：“怎么了？”
“没事。”他说，“就是感觉……有人在记仇。”
紫微星使环顾四周：“这地方的人，巴不得我们死，记仇很正常。”
“不一样。”墨渊摸了摸胸口，混沌使徒令牌还在跳，“刚才那道光，不是他自己发的。”
三人停下。
墨渊站定，回头看了眼那个散修。那人已经站起，拍掉灰尘，冷笑着望来。可墨渊知道，那一瞬的诡异，不是错觉。
他抬起手，在系统界面快速操作：【标记目标特征：眉心符印波动异常，灵力频率偏移0.6赫，存入可疑名单】。
做完这些，他才重新迈步。
雾气依旧浓重，古树静默，地下符文脉络若隐若现。三人仍站在仙界边缘的扭曲林地，脚下大地冰冷，头顶迷雾翻涌。
墨渊缓缓收拳，掌心老茧摩擦着指节裂口，低声冷笑：“仙途？老子走的从来不是你们铺的路。”
远处，一根断裂的树枝轻轻晃了一下。
雾中某处，一块焦黑的米饼碎屑落在泥土上，被一只蚂蚁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