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竟还有这般物件。”柳如烟摩挲着茶盏边缘，眼神闪烁，“想来边境的王子送的，必然不是凡品。严夫人日后再去清虚观，若是方便，可否帮我留意一二？我就是好奇，异邦的宝物究竟与咱们大靖的有何不同。”
这要求已然越界，江梦颖怎会应允。她微微摇头，语气带着歉意却态度坚决：“柳小姐恕难从命。我去清虚观是照料公主起居，怎好随意窥探她的私人物件？传出去不仅失了我的分寸，还会污了公主的名声，此事万万不可。”
柳如烟脸色终于沉了下来，语气也冷了几分：“严夫人这是不给我柳家面子？”
“柳小姐言重了。”江梦颖神色不变，“我只是恪守本分罢了。若是柳小姐实在好奇，不如亲自去清虚观拜访公主，亲眼一见便是，何必让我这个中间人多此一举？”
清虚观乃是皇家静养之地，若非陛下特许，寻常官员家眷根本不得入内。柳如烟自然清楚这一点，江梦颖这话分明是在噎她。她咬了咬牙，压下心头的不快，想着日后还要借助严家的势力，不便当场撕破脸，只得强笑道：“瞧我，倒是考虑不周了。严夫人说得是，没有陛下的旨意，我怎好擅闯清虚观。”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气氛却已然尴尬。江梦颖借口府中将军该来寻她了，起身告辞。柳如烟看着她的背影，眼神阴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等我成了太子妃，看你还敢不敢这般对我。”
江梦颖走出凉亭，想起柳如烟的眼神，心中愈发不安。她知道柳家在朝中势力不弱，柳尚书又极善钻营，柳如烟若真的一心要争太子妃位，恐怕会不择手段，而明珠公主很可能会成为她的眼中钉。
江梦颖回到太子的宴席，一番觥筹交错下来，总算在黑夜里结束了。
回到严府后，严靖川带着江梦颖回到房间。他问起她离席时，发生的经过：“夫君，我此前遇到柳尚书的女儿柳如烟了。”她坐下后，便将凉亭中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柳如烟心思极重，不仅打探明珠公主的情况，还直言要我们支持她争太子妃位，语气十分傲慢。我瞧着，她恐怕没那么简单。”
他眉头紧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柳如烟的心思，朝中不少人都看得出来。柳尚书一直想攀附东宫，若柳如烟真能成为太子妃，柳家的势力只会更盛。只是她不该将主意打到明珠公主身上，更不该公然拉拢朝臣家眷，这太急躁了。”
“我就是担心她急功近利，会对明珠公主不利。”江梦颖忧心忡忡，“陛下对明珠公主的照拂本就引了不少流言，若是柳如烟从中作梗，散播些谣言，不仅会影响陛下的名声，公主的性命估计堪忧。”
他沉吟片刻，道：“你说得有道理。明日我进宫面见皇上，会旁敲侧击地提醒陛下留意此事。你日后去清虚观，也要多加小心，若是发现柳如烟派人暗中打探，或是有其他异动，务必及时告诉我。”
“我知道了。”江梦颖点了点头，又道，“还有，柳如烟今日提到明珠公主的玉笛，似乎对那物件格外在意，你说她会不会打玉笛的主意？”
“不好说。”他眼神凝重，“那玉笛既是边境王子所赠，或许不仅是件宝物，还有别的意义。你明日去清虚观时，悄悄提醒公主一声，让她妥善保管好玉笛，莫要让外人轻易接触。”
次日一早，江梦颖备了些滋补的汤药和点心，便动身前往清虚观。清虚观坐落在城郊的半山腰，环境清幽，远离市井喧嚣，确实是静养的好地方。明珠公主住在内院的静思苑，平日里除了贴身宫女青禾，极少有人往来。
江梦颖走进静思苑时，明珠公主正坐在窗边看书，阳光洒在她身上，衬得她本就苍白的面容愈发显得脆弱。听到脚步声，明珠公主抬起头，见是江梦颖，眼中露出一丝柔和的笑意：“严夫人来了。”
“公主安好。”江梦颖走上前，将带来的东西交给青禾，“今日炖了些燕窝，公主身子弱，多补补。”
“又劳烦你费心了。”明珠公主放下书卷，轻声道，“近来朝中事务繁忙，严大人想必也辛苦，你不必总特意跑来看我。”
“不碍事，府中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江梦颖坐下后，状似无意地提起，“昨日我在园中偶遇柳尚书的女儿柳如烟，她向我打听公主的情况，还问起您手中的玉笛。”
明珠公主握着书卷的手指微微一紧，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柳小姐？我与她素不相识，她为何要打听我？还有那玉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