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走路带风，史小凡跟在他后面，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老A基地。
水泥地扫得能照出人影，营房跟豆腐块似的整齐，远处训练场上传来隐约的枪声和口令声。
“宿舍在二楼，207。”吴哲在一栋楼前停下，递过钥匙，“半小时后，训练场集合。”
说完转身就走，多一个字都没有。
史小凡拎着背囊上楼，找到207。四人间，空着三个铺位，就靠门那张下铺放着被褥。他把背囊往空床上一扔，开始整理。
东西刚收拾一半，门被推开，三个穿着老A作训服的兵走了进来。看见史小凡，都愣了一下。
“哟，来新人了？”领头的是个黑壮汉子，肩章上是四级军士长，“狼牙的？”
史小凡站起身：“狼牙特战旅，史小凡。”
“拓永刚，”黑壮汉子伸手跟他握了握，手劲很大，“这俩是齐桓、薛钢。”
齐桓个子高挑，眼神透着精明。薛钢看着年纪最小，冲史小凡腼腆地笑了笑。
“听说你们狼牙最近挺出风头啊，”拓永刚靠在床架上，“跨境端了‘经理’一个据点？”
史小凡心里一动，面上不动声色：“执行任务而已。”
齐桓插话：“老吴交代了，让你跟着我们三班。下午格斗训练，准备准备。”
这话听着客气，但史小凡能感觉到那股子审视的意味。
半小时后，训练场。
老A的训练场确实阔气，各种器械都是最新的。场边已经站了三十多号人，清一色的老A作训服，就史小凡一身狼牙的旧迷彩，格外扎眼。
吴哲站在队伍前，扫了史小凡一眼：“今天格斗对抗，自由配对。史小凡，你跟着三班。”
话音刚落，就有人喊报告：“吴参谋，能不能跟狼牙的兄弟切磋切磋？”
说话的是个一脸彪悍的中尉，眼神带着挑衅。
吴哲没说话，看向史小凡。
史小凡知道，这是躲不过的。他出列立正：“报告，可以。”
场子瞬间就围起来了。老A的人都在打量这个狼牙来的“交流生”，眼神里有好奇，更多是不服气。
史小凡活动了下手腕，站到场中。那个中尉也脱了外套，露出一身精壮的肌肉。
“老A，周锐。”他抱拳行礼，架势很专业。
“狼牙，史小凡。”
话音刚落，周锐一个箭步上前，直拳直奔面门。速度快，力道狠，典型的侦察兵路子。
史小凡侧身避开，没急着还手。他想看看老A的格斗风格。
周锐见一击不中，紧接着就是组合拳，配合低扫腿，攻势很猛。史小凡连连后退，看上去有些狼狈。
场边开始有人起哄：“周锐，别给老A丢人啊！”
“狼牙的兄弟，别光躲啊！”
史小凡心里有数了。老A的格斗更注重实战，没什么花架子，但缺了点什么。
在周锐一记重拳挥空的瞬间，史小凡动了。他没像常人那样后退，反而猛地贴身上前，左手格开周锐的手臂，右手手肘直接顶向他肋部。
周锐闷哼一声，动作一滞。史小凡没给他反应时间，脚下使绊，同时肩膀发力一撞。
“砰！”周锐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场边瞬间安静了。
史小凡伸手把他拉起来：“承让。”
周锐揉着胸口，眼神复杂：“你这什么路子？”
“狼牙的路子。”史小凡说，“只杀人，不表演。”
这话一出，在场的老A脸色都变了。
“好大的口气！”又一个上尉站了出来，“我来领教领教！”
史小凡正要应战，吴哲开口了：“够了。训练继续。”
他走到史小凡面前，盯着他看了几秒：“晚上七点，作战室报到。”
接下来的训练，史小凡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变了。不再是单纯的审视，多了几分忌惮，还有……不服。
晚饭在食堂，史小凡打了饭刚坐下，拓永刚就端着盘子过来了。
“行啊兄弟，”他压低声音，“周锐可是我们这儿格斗前五的，让你一分钟放倒了。”
史小凡扒拉着米饭：“取巧了。”
“你这可不是取巧，”齐桓也坐了过来，“你那下贴身的肘击，是cqb的路子。狼牙现在玩这么狠？”
史小凡没接话，转而问道：“吴参谋让我晚上去作战室，什么事？”
薛钢小声说：“估计是要给你下马威了。老吴最讨厌狂的人。”
史小凡点点头。他倒要看看，这个老A，到底有多少斤两。
晚上七点，作战室。
吴哲一个人在沙盘前站着，见史小凡进来，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坐。”
史小凡坐下，等着他开口。
吴哲却没急着说话，而是在沙盘上摆弄着代表兵力的小旗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他：
“知道你为什么会来老A吗？”
史小凡如实回答：“命令。”
“命令是让你来交流学习，”吴哲走到他面前，“但我更想知道，狼牙凭什么能在装备、情报都不占优的情况下，连续端掉‘经理’两个据点。”
他盯着史小凡的眼睛：“我要的不是一个能打的兵，我要的是你们狼牙的‘脑子’。”
史小凡心里一震。这个吴哲，比他想的要敏锐得多。
“报告，我只是执行命令的士兵。”
吴哲笑了，第一次露出笑容，却让人更觉得冷：“幽狼，别跟我来这套。你们狼牙那点家底，我清楚得很。”
他扔给史小凡一个文件夹：“看看吧，这是下周对抗演习的方案。你的任务，是带领一个小组，突破蓝军的防线，摧毁指挥部。”
史小凡翻开文件夹，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方案里给他的兵力少得可怜，而且都是新兵。对手却是老A最精锐的中队。
“这不可能。”他实话实说。
吴哲点头：“我知道不可能。但我就是要看看，在绝境中，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他俯下身，声音压得很低：“让我看看，狼牙的‘幽狼’，是不是真的像传说中那么神。”
史小凡合上文件夹，站起身：“保证完成任务。”
走出作战室，夜风很凉。史小凡深吸一口气，感觉血液在慢慢沸腾。
老A，果然有意思。
他掏出手机，想给龙小云发个消息，想了想又收起来了。
有些路，得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