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青木藤藤心！看这纹路，绝对远超百年！”
林昊心中惊骇无比，差点就要脱口而出，这可是他眼前急寻的辅药，有了这藤心，离炼制聚气丹又近了一步！
“看来多读书还真是有好处啊，幸亏读了《灵草图鉴》，能识得这药材，不然又该遭鼎爷笑话了！”
林昊强压下心中的激动，面上依旧维持着那份淡然平和。
“多谢老村长厚赠，这物件我就收下了。今日就此别过，日后村中有难治之症，可再联系我！”
说完，林昊抬手作揖，转身随周清宜走向警车。
周遭村民顿时躁动起来，李婶挤到最前面，手里拎着一篮刚从地里摘的西红柿，红彤彤的很是鲜艳。
“木神医，您收下吧！我们没啥好东西，就这点土产……”
“是啊神医，您救了我们的命，这点心意您得拿着！”
老张的堂弟捧着一陶罐土蜂蜜，罐口还沾着蜡封。
林昊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村民们脸上的麻木与敌意早已被感激取代，甚至有人偷偷抹着眼泪。
他想起刚进村时被当成“官方来人”的冷遇，如今却被这般簇拥，心中五味杂陈。
力量能带来敬畏，却也容易拉开距离，但此刻村民们递来的鸡蛋、老母鸡、带着露水的瓜果，却带着最朴实的温度。
“大家的心意我领了，但东西不能收。”
林昊抬手止住上前的村民，声音温和却坚定。
“我来东郊村，是兑现对强哥他们的承诺。日后若污染问题不解决，大家的病还会反复。”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荒芜的田地和浑浊的河水。
“我会想办法，让大家彻底摆脱病痛。”
这话也算对村民的一个承诺，他虽非救世主，但却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些质朴的生命被污染蚕食。
周清宜站在他身侧，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郑重，那不是敷衍，而是一种近乎执拗的决心。
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警服纽扣，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他眼中的决心堵了回去，只能将那句“为什么对陌生人如此上心”咽回肚里。
人群中响起低低的啜泣声。
当林昊转身走向警车时，身后突然爆发出整齐的呼喊。
“神医保重！”
“木神医再见！”
那些曾怀疑他、敌视他的村民，此刻都红着眼眶，像送别亲人般望着他的背影。
车窗外，村民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扬起的淡淡烟尘和枯槁的村景之后。
林昊望着窗外飞逝的田野，想起婴儿重获生机的啼哭，想起老村长佝偻的背影，心中那因力量增长而产生的疏离感彻底消散。
林昊忽地想起在星爷的电影《功夫》中，阿鬼临终前说出的那句“what are you prepared to do?”，也许真的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吧！”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周清宜有很多话想问，“木二”到底是不是他真名、他为何有如此神奇的医术，甚至想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但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周清宜身上传来的、若有似无的淡淡馨香。
警车接近市区时，已是午后。
周清宜终于还是憋不住，犹豫着开口。
“木医生，今天……谢谢您。东郊村的事，多亏有您。”
她看着林昊侧脸，阳光透过车窗洒在他络腮胡上，竟有种说不出的柔和。
“对了，兰姐得知案件能有公正结果背后有您的功劳，本想见您一面，当面表示感谢！可他丈夫的病情加重……”
“兰姐家在哪？”
听到“兰姐”的消息，一股强烈的酸涩与沉重的愧疚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林昊因获得青木藤而升腾起的喜悦。
在东郊村，他用力量点燃了村民的希望。
而在兰姐这里，他间接释放的力量，却成了压垮这个家庭的又一根稻草。
兰姐是无辜的，却因他与王文轩的恩怨被牵连，这份因果，他该了却。
周清宜愣了一下，没想到林昊会对兰姐如此关心。
“在城西老胡同，前天我送兰姐回家时去过。您若想去的话，今天我正好空，陪您一起去吧！”
“那麻烦周队长了！”
林昊自然知道周清宜所说的“空”，只是给他一个台阶，作为治安支队中队长，她必定是难得有空。
但他没有客气，虽然兰姐受自己牵连，可她至今未与自己正式见过面，周清宜陪着过去能省不少事。
城西老胡同弥漫着潮湿的煤烟味，墙皮剥落的砖房之间，晾衣绳上挂着洗得发白的衣物。
林昊二人赶到兰姐租住地时，她正拎着半袋煤球往室内搬，脸色依旧苍白，眼神却比在会所时多了几分坚韧。
“兰姐，木医生来了，就是我之前和你提起的那位神医，他来给张大哥看看腿疾。”
周清宜很是干脆利落，见到兰姐直接说明来意。
“您就是木医生？房子租的有些小，赶紧进来坐…”
陈玉兰连忙放下煤球，有些局促地擦了擦手。
林昊目光越过陈玉兰，客厅虽小，但收拾得很是整洁。
厅内破旧的竹椅上坐着个男人，约摸四十余岁，面容憔悴，眼神黯淡，双腿盖着薄毯，看到林昊二人进来，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费力地想撑起上身。
“他就是我丈夫，张军。”
“张大哥，我懂点医术，让我看看你的腿吧。”
林昊蹲下身，目光落在张军盖着毯子的双腿上。
陈玉兰和张军对视一眼，都有些迟疑。
这些年为了治腿，他们跑遍了大小医院，偏方也试了无数，早已不抱希望，也不想有了希望马上又变成更大的失望！
但想到这是周清宜带来的医生，陈玉兰还是掀开了张军腿上的毯子——两条腿肌肉严重萎缩，肤色暗沉，膝盖处有明显的手术疤痕，用手指弹了一下，张军毫无反应。
“医生说……神经断了，没法治了。”
陈玉兰的声音带着哽咽。
“这都三年了……”
林昊指尖搭在张军的脚踝上，一丝微弱的灵力悄然探出。
果然，胫骨处有旧伤，更严重的是腰椎神经受损，导致气血无法下行，肌肉失养才会萎缩。
这伤若是刚断时用灵力接驳，尚有希望，但拖了三年，经脉早已淤塞僵化，如同枯井。
“还有救吗？”
张军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这是他三年后第一次听到“看腿”的话。
林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闭上眼睛，神识顺着张军的腿骨缓缓上行，直到腰椎受损处。
那里的神经如同断裂的琴弦，周围被淤堵的气血包裹，呈现出一片死寂的灰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