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昊手持黑色圆盘一言不发地想着心思。
就在他念头纷杂，陷入僵局之时，鼎爷的声音又一次在脑海中毫无征兆地炸响，带着浓浓的鄙夷。
“土鳖！就几个垃圾一般的破宗师还当捡到宝了？有什么好想的，杀了清净。谁敢报复再杀就完了，磨磨唧唧跟个娘们似的！”
林昊苦涩一笑，也许鼎爷之前所在的地方就是弱肉强食，关键是这位爷就是个器灵，了无牵挂啊——千年老处男，又怎懂人的感情。
“你才是处男呢，你全家都是处男！放着法术不炼，一天天的优柔寡断，正事不干，看着心烦！”
鼎爷自是知道林昊所想，每次提到“处男”他都来气，估计他是出不来，不然早跟林昊干架了。
“法术？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
林昊精准捕捉到了关键词，一道法术名猛地闪现。
灵魂契约！
以施术者神魂本源为引，在受术者灵魂深处烙下绝对服从的印记。
一种超越凡俗誓言、深入灵魂本质的绝对束缚。
一旦缔结，受术者将永不背叛，绝对服从主人的意志。
违逆的代价，是灵魂层面的彻底崩解——魂飞魄散。
这道不正是现在需要的吗？
一股巨大的兴奋感瞬间冲淡纠结。
掌控！
绝对的掌控！
这念头让林昊的心脏剧烈跳动，仿佛看到了一条掌控强者的捷径。
若此法可行，不仅能彻底解决后患，更能将这五位顶尖战力化为己用。
而且，这岂不是意味着，以后遇到有价值的对手，甚至敌人，都可以如此炮制？
无限收服，滚雪球般壮大自己的力量？
一念及此，林昊几乎要为自己的“天才”想法笑出声，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往强大势力的捷径。
然而，他嘴角那丝尚未完全扬起的弧度，立刻被鼎爷那仿佛能洞悉他所有心思的、更加刺耳的嘲讽狠狠打断。
“土鳖！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还无限收人？你以为你是上古神魔，神魂之力无穷无尽？就你这炼气期的小菜鸟，识海脆得跟张纸似的，还想开垃圾回收站？美得你了！”
鼎爷的讥讽如同冰水浇头，让林昊瞬间清醒，刚刚升腾的兴奋感被浇灭大半。
林昊陡然意识到自己想法太天真了。
灵魂契约，听着唬人，实则对施术者的神魂也是有负担的，每缔结一份契约，就等于神魂本源上钉下一个烙印！
以他炼气八层神魂强度，能承受的烙印估计最多三十枚，再多，恐怕就会受到受术者神魂影响，得不偿失。
这意味着选择必须极其慎重，每一个名额都弥足珍贵。
一丝失落感悄然划过心头。
那无限收服、势力滚雪球的美好蓝图瞬间破灭。
但短暂的失落之后，理性迅速占据了上风。
三十个名额，目前用得上，且最有价值的，不就是眼前这五个吗？
解决了他们，等于拔掉了目前对他威胁最大的两根刺，还能获得助力。
至于名额珍贵…以后遇到更强的、更有价值的“资源”再说。
眼下，这是最优解。
他收敛心神，目光重新变得沉凝锐利，如同实质般落在下方苦苦挣扎的五人身上。
压力，并未因他的思考而减轻分毫。
阴长老几乎要晕厥过去，陈天阳感觉自己的胸骨都在哀鸣。
“想活命？”
林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阵法力场的嗡鸣和五人粗重的喘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仿佛从九天之上传来。
这简单的三个字，如同黑暗中透出的一线微光，瞬间抓住了所有濒死者的心神。
五人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渴望，死死盯住林昊。
“放开你们的所有防御，与我缔结精神契约。五年后，我会放你们自由。”
林昊继续开口，语气平淡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契约一成，永不背叛，绝对服从。违者…魂飞魄散。”
精神契约、 所有防御、魂飞魄散几个词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五位宗师的心头。
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惊疑、恐惧、茫然交织在一起。
武道界并非没有控制人的手段，毒药、禁制、生死符…但从未听说过什么“精神契约”、“魂飞魄散”！
这听起来玄之又玄，更像是传说中的巫蛊邪术。
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畴。
陈天阳眼中挣扎之色最浓。
他是苍梧派门主，宗师巅峰的绝世强者，离那传说中的神境只有一步之遥。
让他对一个年轻人彻底放开防御，奉其为主，永不背叛？
这比杀了他还要难以接受。
那意味着他毕生的追求、门派的荣耀、个人的尊严…都将彻底崩塌，化为乌有。
他艰难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阵法强大的压力让他连发声都极其困难，只能发出痛苦的嗬嗬声，眼神里充满了不甘和屈辱的抗拒。
白长老和阴长老也是满脸骇然。
药神谷自诩医道圣地，通晓古今奇术，却也从未听闻此等诡异霸道的契约。
放开所有防御？
那岂不是将性命完全交到对方手中？
这与任人宰割有何区别？
而且，“魂飞魄散”…这听起来就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看向林昊的眼神，充满了极度的恐惧和难以置信，仿佛在看一个掌握着禁忌力量的魔鬼。
苍梧派大长老眉头紧锁，沉默不语，但眼神深处同样翻涌着惊涛骇浪。
孙铁手则不同。
他修为在五人中不算顶尖，但两次在林昊手下惨败，尤其是河堤边林昊那匪夷所思的战斗悟性和成长速度，以及后来陈天阳的溃逃，早已在他心中埋下了林昊“不可战胜”、“深不可测”的烙印。
此刻，在这完全无法理解的上古阵法碾压下，他的心理防线崩溃得最为彻底。
相比于虚无缥缈的尊严和未来，活着，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心脏还在跳动、血液还在流淌，这种最原始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什么门派荣辱，什么宗师体面，在死亡的绝对恐惧面前，都化作了尘埃。
如果现在不签契约，可能下一刻就会魂飞魄散，更何况契约只有五年，五年后还会是自由身。
孙铁手几乎是嘶吼出来，声音因为压力和恐惧而扭曲变形，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我…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