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招标办主办的“城市基建项目合规研讨会”设在国际会展中心三楼，上午十点的茶歇时间，走廊里满是捧着咖啡杯交流的业内人士。林砚指尖夹着一份《城南科创园Epc项目招标预告》，目光却落在走廊尽头的VIp休息室——那里刚进去两个人，一个是市招标办副局长周明，另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领口别着枚刻有“玄”字的银质徽章，是玄门盟外联部新换的负责人，钱峰。
林砚不动声色地挪到休息室斜对面的茶水间，假装拧开矿泉水瓶，指节在瓶身上轻轻敲了三下——这是他激活读心术的暗记。自从上次拆穿玄门盟的“风水局”后，他发现玄门盟的人说话时会刻意用“心防术”掩盖真实想法，普通偷听根本没用，只能靠读心术捕捉他们潜意识里的碎片信息。
休息室的门没关严，传出周明刻意压低的声音：“钱先生，城南科创园的招标参数下周就要公示了，你说的‘调整’，到底要怎么弄？”
林砚的视线透过门缝落在钱峰身上，脑海里瞬间涌入一段杂乱的念头：【不能直接改核心参数，要加“隐形条款”——比如要求投标方有“玄学文化产业园建设经验”，只有恒玄建设符合……标底要等周五晚上，我让人从招标办的加密系统里拷出来，用U盘塞给周明的司机……】
“隐形条款”“恒玄建设”“周五晚上塞标底”——这三个关键信息像钉子一样扎进林砚的脑海。他继续凝神，又捕捉到周明的想法：【钱峰给的那幅宋代马远的《寒江独钓图》，已经让拍卖行估过价了，至少两百万……只要帮恒玄建设中标，后续还有分红……不能让别人知道，尤其是纪检组最近在查招标领域的问题……】
原来周明是收了字画才愿意配合。林砚心里冷笑，刚想再捕捉更多细节，太阳穴突然传来一阵刺痛——读心术每次使用不能超过十分钟，而且玄门盟的人自带“心防”，强行突破会反噬自身。他赶紧收回意识，假装整理文件，转身往会场外走。
刚走到会展中心门口，手机就响了，是苏清媛打来的。“林砚，研讨会结束了吗？我在楼下的咖啡厅等你，城南科创园的项目资料我整理好了。”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点轻快的笑意——苏氏集团最近在推进“智慧基建”转型，城南科创园是关键项目，她盼了快半年了。
林砚推开咖啡厅的门，一眼就看到坐在靠窗位置的苏清媛。她面前摊着一叠文件，笔记本电脑上还开着项目ppt，见他进来，立刻把一杯热美式推过去：“刚想给你发消息，你就来了。你看，这是城南科创园的初步设计方案，咱们要是能拿下Epc项目，就能把智慧社区的技术嫁接到科创园里，一举两得。”
林砚接过咖啡，指尖碰了碰杯壁的温度，才把刚才听到的信息慢慢说出来：“清媛，这个项目有点麻烦。玄门盟想操控招标，而且拉了周明当内应，准备给恒玄建设开绿灯。”
苏清媛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她抓起笔记本电脑，翻到投标企业名单那一页：“恒玄建设？我查过这家公司，成立才一年，没做过任何大型基建项目，怎么可能有资格投标？”
“因为他们会改招标参数。”林砚拿过笔，在纸上写下“玄学文化产业园建设经验”几个字，“钱峰的想法里提到，要在招标要求里加这个条款，目前市面上只有恒玄建设跟玄门盟合作过类似项目，等于把其他公司都排除在外了。”
苏清媛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眉头拧成一团：“还有标底的事，周五晚上就要泄露，那咱们就算准备得再充分，也不可能中标。周明是招标办副局长，负责参数审核和标底保管，他要是动手脚，咱们根本没办法。”
“办法不是没有。”林砚喝了口咖啡，缓解太阳穴的刺痛，“我听到周明收了钱峰一幅宋代字画，价值两百万，是通过拍卖行‘洗白’后送的。只要能找到这幅字画的交易记录，就能证明他受贿，到时候纪检组介入，招标流程就得重新走。”
“可拍卖行的交易记录都是保密的，怎么查？”苏清媛问。
林砚掏出手机，点开老周的微信：“上次住建局的老周帮过咱们，他认识市文物局的人，能查到最近半年拍卖行成交的宋代字画记录。另外，钱峰提到要让司机给周明送标底U盘，咱们可以盯着周明的司机，找到他交接的证据。”
苏清媛眼睛亮了亮，她拿起笔在文件上圈出两个时间点：“参数公示是下周一，标底泄露是本周五，咱们只有三天时间。我跟你分工吧，你联系老周查字画，我让人盯着周明的司机，另外再联系其他投标方，比如城建集团和省建一公司，他们肯定也不想被玄门盟垄断，说不定愿意跟咱们联手收集证据。”
林砚点点头，刚想给老周发消息，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林先生，别多管闲事，玄门盟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苏清媛凑过来看了一眼，脸色沉了下来：“玄门盟这是在威胁咱们？他们怎么知道你在查这件事？”
“应该是钱峰察觉到我用了读心术。”林砚把短信删掉，“玄门盟的人对‘精神探查’很敏感，刚才在休息室我强行突破他的‘心防’，可能被他察觉到了。不过没关系，他们越威胁，越说明咱们找对了方向。”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黄色符咒，放在桌上——这是上次从玄门盟挖出来的“困厄符”，后来请懂行的朋友改成了“清灵符”，能抵消玄门盟的精神干扰。“你把这个带在身上，玄门盟可能会用‘扰心符’干扰你，这个能保护你。”
苏清媛拿起符咒，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心里暖暖的：“你自己也要小心，别再用读心术了，刚才看你脸色不太好。”
“放心，我有分寸。”林砚揉了揉她的头发，“先等老周的消息，咱们今晚再碰一次头，确定下一步计划。”
下午三点，老周给林砚回了微信，附带一张拍卖行的交易记录截图：“查到了，上个月中旬，‘鼎盛拍卖行’成交了一幅马远的《寒江独钓图》，买家登记的名字是‘钱伟’，地址是玄门盟总部附近的小区，应该是钱峰的化名。卖家是个空壳公司，注册资金只有十万，明显是用来洗钱的。”
林砚把截图转发给苏清媛，同时打电话给她：“字画的事查清楚了，接下来就等周明的司机行动了。你那边盯着司机的人有消息吗？”
“刚发来消息，周明的司机每天下午五点会去招标办地下停车场取车，然后去周明家接他下班。今天下午他取车的时候，钱峰的助理跟他说了句话，然后塞给了他一个黑色塑料袋，看起来像是装着U盘的盒子。”苏清媛的声音里带着点兴奋，“我已经让他们跟紧司机，等他把东西交给周明的时候，就拍下来。”
傍晚六点，苏清媛的手机传来一张照片——周明的司机站在周明家楼下，把黑色塑料袋递给了周明，周明接过之后快速塞进了公文包。照片拍得很清晰，能看到两人的表情都很紧张。
“证据齐了！”苏清媛拿着手机跑到林砚身边，语气里满是激动，“字画交易记录、司机交接照片，还有其他投标方提供的参数异常反馈，咱们现在就可以把这些交给纪检组。”
林砚却没立刻点头，他盯着照片里周明的公文包，眉头皱了起来：“不对，钱峰说要周五晚上才送标底，今天才周三，这个黑色塑料袋里装的应该不是标底U盘，可能是其他东西，比如调整参数的草稿。”
“那怎么办？咱们要不要等周五再提交证据？”苏清媛问。
“不用。”林砚摇摇头，“现在提交这些证据，足够让纪检组介入调查周明了。只要周明被停职，招标参数审核就会换新人，钱峰就算想改参数也来不及。标底的事，等周明被查了，自然会有人去查标底保管系统，不用咱们冒险。”
当天晚上，林砚和苏清媛一起把证据整理好，通过纪检组的官方邮箱提交了上去。附件里包括字画交易记录、司机交接照片、其他投标方的联名举报信，还有钱峰威胁林砚的短信截图。
第二天早上，市纪委就发布了公告，宣布对周明进行停职审查，同时成立专项调查组，重新审核城南科创园项目的招标参数。消息传到玄门盟总部，钱峰把办公室里的茶杯摔得粉碎。
“废物！周明怎么这么没用，才这点证据就被查了！”钱峰对着电话吼道，语气里满是愤怒。
电话那头传来盟主冰冷的声音：“慌什么？一个周明而已，不值得可惜。备用方案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就算招标参数改不了，恒玄建设也必须中标，你去联系‘幽灵黑客’，让他们在招标当天干扰电子投标系统，把其他公司的投标文件删掉。”
“可是盟主，林砚和苏清媛已经盯上咱们了，再用黑客干扰，会不会被他们发现？”钱峰有些犹豫。
“发现又怎么样？”盟主的声音带着不屑，“‘幽灵黑客’从来没失手过，就算他们查到，也找不到证据。另外，你再去查一下林砚的背景，上次赵坤说他可能跟‘东方圣人’有关，要是真的，咱们得换个方式对付他。”
钱峰挂了电话，脸色阴沉地坐在椅子上。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喂，是‘幽灵黑客’吗？帮我个忙，下周一城南科创园招标，我要你们删掉除了恒玄建设之外的所有投标文件……”
而此刻，林砚和苏清媛正在苏氏集团的会议室里，跟城建集团、省建一公司的代表开会。城建集团的李总拿着新的招标参数草案，笑着说：“多亏了林先生和苏总，周明被查了，新的参数里删掉了那个‘玄学建设经验’的条款，现在咱们都有机会中标了。”
苏清媛点点头，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展示苏氏的投标方案：“我们准备在科创园里加入智慧安防和绿色能源系统，这是我们的核心优势，希望能跟各位公平竞争。”
林砚坐在一旁，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总觉得玄门盟不会这么轻易放弃。刚才开会的时候，他无意间捕捉到一个陌生的“精神信号”——像是有人在用远程设备探查会议室的谈话，虽然很微弱，但他能确定是玄门盟的人。
“各位，”林砚突然开口，“招标当天可能会出问题，玄门盟很可能会用黑客干扰电子投标系统，咱们得提前准备备份方案，比如提交纸质投标文件，同时在自己公司的服务器里保存投标记录，防止文件被删。”
李总愣了一下：“黑客干扰？这太夸张了吧？招标系统有多重加密，怎么可能被轻易攻破？”
“玄门盟有专门合作的黑客团队，叫‘幽灵黑客’，之前有个开发商跟他们抢项目，投标文件就是被这个团队删掉的。”林砚解释道，“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多准备一手总是好的。”
苏清媛立刻附和：“林砚说得对，我已经让技术部准备纸质投标文件，并且在三个不同的服务器里备份电子文件。各位要是需要技术支持，我们可以帮忙。”
其他投标方代表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同意——谁也不想辛苦准备的投标文件，最后因为黑客攻击而白费。
散会后，会议室里只剩下林砚和苏清媛。苏清媛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你又用读心术了？刚才看你一直在走神。”
林砚摇摇头，把她的手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没有，是察觉到玄门盟的‘精神探查’，他们在盯着咱们的会议。不过没关系，咱们已经准备了备份方案，就算他们用黑客，也赢不了。”
苏清媛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窗外的夕阳：“真希望这件事能早点结束，玄门盟总是阴魂不散的，感觉好累。”
“快了。”林砚轻轻拍着她的背，“等这次招标结束，咱们找到‘幽灵黑客’的证据，就能把玄门盟的产业链断掉。到时候，咱们就能安安心心做项目，再也不用被他们骚扰了。”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苏清媛：“本来想等招标结束再给你的，现在提前给你吧。”
苏清媛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银色的项链，吊坠是一个小小的“林”字和“苏”字交织在一起的图案。她抬头看着林砚，眼里满是惊喜：“这是……”
“定制的，上面刻了‘清灵符’的纹路，能一直保护你。”林砚帮她戴上项链，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锁骨，“以后不管我在不在你身边，它都能替我保护你。”
苏清媛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声音软软的：“谢谢你，林砚。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而此刻，玄门盟总部的地下室里，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正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他就是“幽灵黑客”。屏幕上显示着苏氏集团和城建集团的服务器地址，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在键盘上敲下一串代码：“下周一，就让你们知道，跟玄门盟作对的下场。”
他身后，钱峰站在阴影里，手里把玩着一枚玉符：“别出岔子，盟主说了，这次要是再失败，你就不用在玄门盟待了。”
“放心，”黑客头也不回地说，“我的代码从来不会出错，到时候招标系统会显示‘服务器故障’，所有投标文件都会自动删除，只有恒玄建设的文件会‘侥幸’保存下来。”
钱峰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出地下室。他不知道的是，林砚已经通过“精神探查”捕捉到了他和黑客的对话碎片，正和苏清媛一起，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招标前的最后一个晚上，林砚和苏清媛坐在办公室里，检查着最后的投标文件。苏清媛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老周刚才给我发消息，说纪检组在周明家里搜到了那个黑色塑料袋，里面果然是调整参数的草稿，还有一个没开封的U盘，应该是准备周五送的标底。现在周明已经招供了，承认是受钱峰指使。”
“太好了。”林砚关掉电脑，“现在证据链全了，就等招标当天抓‘幽灵黑客’了。我已经让技术部在服务器里装了追踪程序，只要黑客敢攻击，就能锁定他的位置。”
苏清媛伸了个懒腰，靠在椅子上：“终于要结束了，等这件事完了，咱们去度个假吧，就去你之前说的那个海边小镇。”
“好啊。”林砚走过去，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等招标结束，咱们立刻就去，谁也不打扰。”
窗外的夜色渐浓，城市的灯光闪烁着。林砚和苏清媛并肩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夜景，心里都清楚，明天的招标，将会是他们和玄门盟的又一场硬仗。但这一次，他们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无论玄门盟耍什么手段，他们都有信心赢下这场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