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营操场处。
一众新兵纷纷仰头看着高空之上的那道带着裂缝的镜面。
古神教会成员吗,希腊冥神判官的代理人,就这么硬生生被一拳又一拳给抡死了。
安卿鱼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他该说些什么好呢?
他要是老老实实的维持‘盏’境,没准只是被他抓起来,最多躺在手术台挨上几刀,最后还是可以在【斋戒所】度过接下来的余生。
现在好了,非得拿那什么破戒指,突破【镇墟碑】的限制。
这下好了吧,全尸倒是还有,就是模糊了一些。
而且死后不照样还得躺在手术台上。
只不过这一次躺的,是博士那边的手术台。
亲眼目睹了这一战全过程的新兵们,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们从始至终都在被震撼。
此刻,那道提着冥柳的后颈,缓缓从高空之上的镜面中飞出来的身影深深的烙印在了他们的脑海里面。
轰!
与此同时,操场的另外一角。
林七夜手里的直刀将卢宝柚背后的翅膀虚影斩断,并且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胸口之上,将他从高空踹落。
碎石飞溅中,林七夜缓缓走到深坑面前。
他一脚踩在卢宝柚的胸口,把他重新踏回深坑。
林七夜先是瞥了一眼赤裸着上身,缓缓飘落在地面的方佑,随后弯下腰,目光凝视着卢宝柚的眼睛。
“这样的你,凭什么站在这里,用你手里的直刀,砍向守夜人?”
“就因为路西法给了你力量?”
说着,林七夜一把拽住了对方的衣襟,“你告诉我,你究竟是堕天使的代理人还是大夏守夜人卢秋的儿子?”
关于卢宝铀的身份,林七夜已经在从袁罡那边的档案上看到了。
他正是沉龙关副指挥的儿子。
只不过,由于卢秋常年镇守在外,所以留守在家的儿子几乎都没有怎么见过他。
最后还是卢宝柚在卢秋的保险柜中,找到了卢秋身为守夜人的证件,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不然在他的印象中,他的父亲一直都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十几年来几乎都没有回过家。
面对林七夜的质问,卢宝柚只是呆呆的看着林七夜那双黄金般的双眸,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般,静静的躺在坑洞之中,一动不动。
面对沉默的卢宝柚,林七夜高高举起了手里的直刀。
随后在对方的注视下,狠狠的向下刺去。
叮!
直刀没入坚硬的石面,溅起的碎石块打在卢宝柚的耳边,他在呆愣愣的张着嘴,喘着粗气。
整个人都在颤抖。
说到底,脱开他堕天使代理人的身份,他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孩子。
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在死亡的威胁之下,他直接被吓傻了。
与此同时,林七夜的质问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
对于他的父亲,卢宝柚其实了解的并不多。
甚至在他的心里,这个所谓的父亲,还不如街道对面卖早点的那个大叔来得熟悉。
要不是恰巧看到了保险柜里的那份资料,他或许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守夜人这个组织。
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得知真相之后,如此魔怔的想要加入守夜人。
或许是想见一面那个几乎从未谋面的父亲?
以另类的方式得到他的认可,真真正正的站在他的面前,询问一句“守夜人真的有那么难吗?”,“居然会让你连回来的时间都没有。”
深吸了一口气,林七夜缓缓将知道从地面抽出。
“你现在不用回答我的问题,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我不杀你。”
“你滚出这座集训营,等你找到答案了,再回来找我。”
他见过我父亲?
在林七夜话音落下的瞬间,卢宝柚的脑海里便萦绕着这个念头。
但是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将疑问咽了回去。
另一旁,方佑随手将冥柳被捶得血肉模糊得尸体扔在了地上,任由其被墨绿色的液体吞噬。
在他的身边,林七夜等人缓缓走了过来。
最后,他们将目光落在了那些在混战中“幸存”下来的新兵身上。
面对八人的凝视,此刻的新兵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们.....究竟是谁?
然而还不等他们思索多久,方佑便平静的说道:“「请」睡一觉吧。”
顿时,无形的精神力扩散。
众新兵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子越来越沉,最后一个接着一个倒头就睡。
至此,整个集训营只剩下了【夜幕】小队众人还站立在操场之上。
中央监控室中,诸位教官同一时间长舒了一口气。
这次的摸底测试,可谓是非常圆满。
虽然中间出现了一些小岔子,但是也都被顺利解决。
“奇怪.....为什么方佑副队长可以在镇墟碑的镇压下爆发‘无量’境的力量?”
这时,一个教官疑惑地问道。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很正常。”他的身边,一个年纪较大的教官乐呵呵地说道:“方佑那小子啊,压根就不怕镇墟碑这玩意。”
“你是不知道,当年他在集训营神出鬼没,大早上集合地时候还敢明目张胆的在总教面前刷牙洗脸,偷吃早餐。”
“是啊,为了这件事,总教可是连夜修改了好几条新兵守则。”
一旁,另一个教官从抽屉里掏出一本大约两指厚地书册,“这里面,起码有三分之一地内容是特地因为方佑写上去的,另外一部分则是因为另外一个特殊小队地队长。”
“只有一小部分是集训营刚成立之际,就编写好的。”
说罢,那个教官将手里的新兵守则递了过去。
“还有这种东西?”年轻的教官一愣,下意识接过了对方手里的册子。
看着上方一个比一个离谱的条例,他简直不能想象当年那些前辈都经历了些什么。
一旁,洪浩疑惑的的目光落在了袁罡身上。
袁罡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没错,方佑那小子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开过对自己境界的压制。”
这也就意味着,那小子是纯纯靠着肉身强度,硬生生战胜了和他在同一个境界的神明代理人。
没有技巧,全是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