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的海风带着咸湿的凉意,苏小白蹲在船舷边,手里攥着一张画满线条的羊皮纸。月光洒在纸上,那些他白天根据现代航海图修改的航线标记,此刻正泛着淡淡的白光。小悠端着一碗热汤走过来,瓷碗碰到栏杆的轻响,让苏小白从图纸里抬起头。
“又在看航线呀?”小悠把汤碗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又同时笑出声。苏小白接过汤,温热的暖意顺着指尖传到心里,他看着小悠被海风吹起的发梢,想起白天那场惊险的风暴,喉结动了动。
清晨的风暴来得毫无征兆,乌云像墨汁一样泼满天空,巨浪拍打着船身,船桅上的帆布被撕成碎片。船员们慌作一团,老船长握着舵盘的手都在发抖。是苏小白突然冲到舵旁,大声喊着“往西南方向转!那里有暗礁群,但能避开主风暴区”。当时没人信他,毕竟他手里只有一张“看不懂”的图纸,可小悠却第一个站出来,帮他稳住摇晃的船舷。
“多亏了你昨天相信我。”苏小白喝了口汤,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驱散了残留的寒意。小悠摇摇头,蹲在他身边,指着羊皮纸上的星图:“我只是觉得,你画的那些星星特别准。你看今晚的星空,和你图纸上标的一模一样。”
两人抬头望向夜空,深蓝色的天幕上,星星像撒了一把碎钻,猎户座的腰带清晰可见。苏小白指着其中一颗最亮的星:“那是天狼星,在我们的航海知识里,它的方位能用来确定纬度。有了它,就不怕在海上迷路。”小悠睁大眼睛,跟着他的手指望去,眼里满是好奇:“原来星星还能当指南针呀?”
就在这时,船身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碗里的汤洒出大半。苏小白立刻站起来,抓住旁边的绳索:“怎么回事?”甲板下传来船员的呼喊声,老船长的声音夹杂着惊慌:“是暗流!船被吸住了!”
苏小白和小悠对视一眼,同时冲向舵舱。舵舱里,舵盘疯狂地转动,几个船员拼命按住,却根本抵不过暗流的拉力。苏小白趴在船舷边往下看,漆黑的海水里,隐约能看到一道旋转的黑色漩涡,船尾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往漩涡里拖。
“把备用锚放下去!”苏小白大喊,可船员们刚要行动,又一阵更猛烈的晃动传来,备用锚的铁链“咔嗒”一声断成两截。小悠突然想起什么,拉着苏小白的胳膊:“我听奶奶说过,巨蟹海域的暗流下面,藏着会发光的珊瑚礁!如果能找到它们,就能确定暗流的边缘!”
苏小白眼睛一亮,立刻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手电筒——那是他从现代带来的“宝贝”,之前一直没舍得用。他打开手电筒,光柱刺破黑暗,照向海面。果然,在漩涡边缘的海水里,隐约能看到一片片发着淡粉色光的珊瑚礁。
“所有人听着!跟着粉色珊瑚礁的方向开!”苏小白爬上桅杆,用手电筒照着珊瑚礁的位置,大声指挥。老船长看着那道明亮的光柱,又看了看苏小白坚定的眼神,咬咬牙,猛地将舵盘往右转。船身擦着珊瑚礁的边缘,一点点挣脱暗流的拉扯,漩涡的吸力渐渐减弱。
当船终于驶出暗流区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苏小白从桅杆上爬下来,腿肚子还在发软,却第一时间看向小悠。小悠跑过来,递给他一块干净的布,笑着说:“你又救了大家一次。”
苏小白接过布,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感觉。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不知何时,竟浮现出淡淡的星纹,那些星纹和羊皮纸上的星图隐隐呼应。他想起昨晚看星时,指尖传来的微弱暖意,难道这就是老船长说的“与星辰共鸣”?
小悠注意到他的异样,凑过来看他的手心:“这是什么呀?好漂亮的花纹。”苏小白摇摇头,握紧手心,星纹渐渐消失。他看着小悠担忧的眼神,笑了笑:“不知道,但我觉得,以后在海上,我们会更安全的。”
海风再次吹过甲板,带着清晨的清新。苏小白把羊皮纸叠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他知道,这趟前往巨蟹海域的旅程,还有更多挑战在等着他们,但只要身边有小悠,有这些并肩作战的伙伴,再大的风浪,他都有勇气面对。而掌心那道神秘的星纹,或许就是开启下一段冒险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