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长歌看着他们,黑紫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无奈,但更多的是不易察觉的暖意:“胡闹。我们不是去旅游。”
他的目光扫过赵逸尘那身打扮,嘴角微微抽动。
苏梦曦也轻轻蹙眉:“此行可能有未知的危险,你们……”
“哎哎哎,打住打住!”赵逸尘打断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老钟,苏大小姐,就是因为有危险,才更需要人多啊!我赵逸尘别的不说,跑路……啊不是,策应支援的本事可是一流的!落沉的磁场操控关键时刻也能派上大用场,对吧落沉?”
田落沉连忙点头,努力让自己的眼神显得坚定些:“嗯!我、我会努力不拖后腿的!”
“而且,”赵逸尘得意地晃了晃手指,“没有我,你们怎么跟外国人交流?难道靠老钟你那能把问路说成挑衅的冰冷语气,还是靠苏大小姐你这不食人间烟火的范儿?哥可是精通多国语言的天才!”
这倒是个现实问题。钟长歌沉默了一下。苏梦曦虽然学识渊博,但对现代俗世的各种流程确实不甚熟悉。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这个时候,在这个机场?”钟长歌问道,目光锐利地看向赵逸尘。
赵逸尘干咳两声,眼神飘忽:“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好吧好吧。我猜以你的性格,肯定是越早动身越好,大概率会选最早的国际航班。
然后我就派人查了一下关于苏梦曦的信息,所以就锁定了上京就这个国际机场。所以你看,这不就碰上了?”
钟长歌想起昨晚李黄野那了然的笑,原来他早就看出了什么,却没有点破,而是用这种方式提供了另一种支持。
“李哥说他刚恢复,需要巩固境界,而且目标太大,就不来添乱了,让我们代表。”田落沉小声补充。
赵逸尘搓了搓鼻子,“其实吧,我觉得带小田确实有点麻烦,但是路上你们两个秀恩爱我就难受,干脆拉着小田一起,邀请李黄野,你也知道大病初愈不方便。”
苏梦曦看向钟长歌,用眼神询问他的意见。她虽然觉得人多未必是好事,但赵逸尘的话不无道理,而且这两人的心意也确实难却。
钟长歌看着眼前一脸“你赶我走我就哭给你看”的赵逸尘和紧张又期待的田落沉,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跟紧,一切听指挥。否则立刻送你们回来。”
“耶!放心!保证听话!”赵逸尘立刻眉开眼笑,拍着胸脯保证。
田落沉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于是,两人的寻牌之旅,变成了四人小队。
经过漫长的飞行和一次转机,他们终于踏上了异国的土地。根据苏梦曦感应的“西方,很远”以及后续更精确一点的指向(在飞机上苏梦曦借助高空环境再次感应,大致定位到了某个西欧国家),他们先是来到了一个充满历史底蕴的古老城市——艾芬。
街道两旁是斑驳的石砌建筑,空气里弥漫着咖啡香和某种淡淡的、历史沉淀的气息。
“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梦曦需要安静感应,进一步缩小范围。”钟长歌做出决定。
赵逸尘立刻自告奋勇,用他“精通多国语言”的技能(虽然带着奇怪口音但沟通无障碍)很快搞定了一家看起来不错又不显眼的民宿。
在民宿房间里,苏梦曦静坐凝神,周身泛起极其微弱的淡蓝色的光晕。钟长歌守在一旁,气息沉静。赵逸尘和田落沉则屏息凝神,不敢打扰。
许久,苏梦曦睁开眼,指尖指向一个方向:“那个方向……波动清晰了一些,但依旧分散,像是……弥漫在整个城市的古老脉络里,需要更近的距离才能精准定位。最浓郁的地方……可能在城市的历史中心,那些最古老的建筑附近。”
“历史中心?那就是老城区和那些着名古迹了?”赵逸尘立刻掏出手机开始搜索旅游攻略,“交给我!保证规划出一条高效探查路线!”
接下来的两天,四人化身游客,穿梭于古老的教堂、博物馆、废墟广场。苏梦曦的感应时强时弱,那股“灼热与死寂交织”的波动如同幽灵般缥缈,指引着他们不断调整方向。
钟长歌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能感觉到,踏入这座城市后,似乎就有若有若无的视线在暗中跟随着他们,但每当他想锁定,那感觉又立刻消失,如同水滴融入大海。
“灼热……与死寂……仿佛燃烧殆尽后留下的灰烬,却又蕴含着涅盘重生的可能性……”一天夜里,星光洒满海面,苏梦曦轻声对钟长歌描述着她的感受,“很矛盾的力量。玄恒代表的是‘存在’与‘秩序’的根基,而它……更像是‘终结’与‘重塑’的火焰。”
钟长歌若有所思:“劫烬……或许这个名字本身就揭示了它的特质。经历劫难留下的余烬,既是终结,也可能是新生的起点。这趟旅程,恐怕不会轻松。”
他们在艾芬城探查了两日,但那股波动始终飘忽不定,仿佛与这座城市古老的历史本身缠绕在一起,难以精确定位。
苏梦曦判断,艾芬城可能只是受到了远方本源力量的微弱辐射,或者是一个古老的锚点,但并非“劫烬”当前的所在。
“它不在这里,”苏梦曦最终确认,指尖再次指向西方,比之前更加笃定,“感应被干扰了,但真正的核心……在更西边,在海的方向。那里有更纯粹、更集中的……火焰与灰烬的气息。”
赵逸尘立刻调整方案:“海的方向?那就是港口城市或者岛屿了!交给我!”
他再次动用家族资源和人脉(以及他那半吊子但够用的多国语言),很快筛选出几个符合“西方、临海、可能有火山或特殊地质”条件的地点。
经过一番比对和苏梦曦的细微感应指引,他们最终锁定了一个名为“灰烬岛”(Isle of Embers)的偏远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