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残缺的意识瓮声瓮气地说道。
“行星级的物理规则修改实验室呢？”
“没有。”
“那……四种基本力场的实验室呢？”
“没有……”
“量子真空涨落的宏观凝聚体总有了吧？”
“没有！小家伙，你拿我当许愿树呢？行星级别的物理规则修改实验室，我们文明巅峰时期都没有这种技术！想要这种实验室，基本都要找专精于科技的高等文明遗迹，但凡平衡一点的文明都拿不出来……”
残缺的意识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
纪熵咂咂嘴，小声嘀咕道：“我不也被当作许愿树了吗……”
似乎是忍无可忍了，残缺的意识摆烂道：“火种试验场是我们文明为数不多的遗产之一了。这样，我把火种试验场给你，你当纪念品带回去。”
纪熵眼前一亮，脸上满是不怀好意的坏笑。
残缺的意识感觉到了一丝不妙，碎碎念道：“嘶……你不会真想把火种试验场拿走吧？不能啊，我记得风生兽的内部没有过多的空间，应该装不下300光年的实验装置才对……”
“确实装不下。但是……”
一扇空间门在纪熵身侧开启，一台无人机拿着一份烫金的信件悬停在半空中。
纪熵接过信件，继续说道：“但是！你都愿意把火种试验场给我了，那你总不能还占着我的火种试验场吧？”
残缺的意识：“？？？”
没等残缺的意识回过神来，纪熵继续说道：“既然你无家可归，我的糖果店又正好缺一名员工，考虑一下？六险二金，薪资好商量，法定节假日三倍薪资。”
一行纯白色的全息文字浮现。
【为什么说的是法定节假日三倍薪资】
纪熵挠了挠头，轻声说道：“干我们这行的，哪里来的假期？不是三百六十五天全年无休吗？”
【你这是在找免费纯牛马】
“哎？你可别瞎说，我可是老老实实给工资了的！”纪熵抗议道。
【……】
残缺的意识也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小家伙，你……你这思路，你就不怕是我故意诱导你？”
纪熵翻了个白眼，反问道：“我这有啥是你能看上的，你说说看。支援型飞船给你，你敢要不？不怕被守护者吊起来打？”
“……”
没等残缺的意识回答，纪熵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如果你觊觎的是华夏文明，说句实在话，我们现有的科技水平连火种试验场都无法离开，而且有自己独立的思维和社会形态，你哪怕想通过同化的方式让华夏文明成为傀儡，都需要花上很长的时间。”
“按照我的思路来看，选一个火种试验场内的文明来同化或许会更快、成本更低，毕竟你对这些文明是知根知底的。”
说着，纪熵从口袋中掏出一根苹果味的棒棒糖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从…从我个人的认知来看，做某件事肯定是怀有某种目的的。”
“就像我，我努力让华夏文明壮大，一来可以让我自己开心，二来能够保证我的退休生活过得舒适。”
“但是……大叔你……你的目的是什么？除了支援型飞船，好像就没有什么等价的物品值得你帮助华夏文明了吧？”
“基于行为必有目的的原则，在排除所有低概率选项后，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大叔你和守护者达成了什么协议，才让你无条件这样帮助我们。”
“那么，我们的方向都是一样，都是让华夏文明强大，合作一把，不亏！”
说完，纪熵将手中的信件往虚空中推了推。
信件离开纪熵手掌的支撑，静静地悬浮。
半晌，原本那道中年大叔的声音瞬间苍老，仿佛下一秒就要化作一捧黄土一般。
“小家伙，你果然很有意思。但……这不是你邀请我的核心理由。”苍老的声音在纪熵的耳边响起。
面对残缺意识声音上的变化，纪熵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既然是和索尔西斯是同一个时代的文明，如果还能完好无损地活着，那守护者应该将他作为研究对象才对。
想当初，在囙装置碰到的老人家，简单的交代后就自行消散了。
虽然，可以利用火种试验场需要文明继承为理由，让这道残缺的意识拥有一直活下去信念，但残缺的意识所属的文明偏向研究文明形态。
按理说，残缺的意识的念头应该更为豁达。
单单是这样的信念并不足以支撑他。
所以，纪熵大胆推测，支援型飞船当初随机选择星际战场随机到这里并不是巧合，而是一条守护者早已铺设好的道路。
想到这里，纪熵咧嘴一笑，解释道：“我想试试，能不能走出一条偏离守护者预设好的道路。而你能在非工科思维上给我们提供极大的帮助。”
残缺的意识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小家伙，你是真敢想啊。偏离守护者预设好的道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纪熵含着棒棒糖，没有说话。
空气中安静了许久。
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意味着……”
“意味着？”纪熵重复了一遍。
“意味着你们也能把我吊起来打！”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恢复到中年大叔的语调。
“咳咳……”
纪熵被大叔猝不及防的话语呛得剧烈咳嗽，半晌才缓过来，一脸震惊地问道：“大叔，你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比喻，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会直面宇宙的黑暗面一类的话来着，要不然也会说我们文明不自量力，妄图脱离守护者的掌控一类的话语。”
残缺的意识解释道：“这些东西，守护者肯定都给你们铺设好了，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超越守护者守护的文明，只有这样才能脱离文明实验。”
“既然你们超越了守护者守护的文明，不就意味着你们也能把我吊起来打了吗？我怎么感觉你在威胁我？让我不得不答应你的邀请……嘶……”
一行纯白色的全息文字浮现。
【无形脑补，自我攻略，最为致命】
纪熵竖了个大拇指，夸奖道：“好吐槽！快撤回让我发！”
说着，纪熵又把目光看向空无一物的巨大空间，询问道：“大叔，怎么说？福利待遇超级好哦！”
安静片刻，悬浮在空气中的鎏金信封瞬间消失。
熟悉的大叔音在纪熵的耳边响起。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