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的暧昧与羞耻最终被饥饿感打断。
枫若雪几乎是同手同脚地爬下床，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对着镜子看到自己依旧泛着红晕的脸，懊恼地捂住额头。门外，苏瑶慵懒的嗓音带着笑意：“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等她磨磨蹭蹭洗漱完出来，苏瑶已经换好了衣服。不是昨天那身价值不菲的高定，而是一套看起来舒适柔软的浅灰色休闲装，衬得她少了几分锋芒，多了些邻家的清爽。但即便如此，那骨子里的矜贵依旧挥之不去。
“今天没课。”苏瑶靠在书桌边，晃了晃手机，屏幕上是空荡荡的课表，“有什么安排？”
枫若雪低着头，假装整理根本不需要整理的书本，声音闷闷的：“在、在宿舍看书吧。”
“看书？”苏瑶挑眉，走到她身边，指尖轻轻勾起她一缕垂落的发丝，“好不容易没课，窝在宿舍多浪费。”
不等枫若雪反驳，苏瑶已经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腕：“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我……”枫若雪下意识地想拒绝，想挣脱，可苏瑶的力道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而且，被她微凉指尖触碰的皮肤，像是过了电一样，让她使不出力气。
被半拖半就地带出宿舍楼，一辆线条流畅、颜色低调却难掩奢华的轿车已经停在楼下。穿着制服的司机恭敬地拉开车门。
枫若雪僵在原地。这种阵仗，她只在电视里见过。
“上车。”苏瑶轻轻推了她一下。
车内空间宽敞，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香氛的味道。枫若雪拘谨地缩在柔软的真皮座椅里，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七上八下。苏瑶要带她去哪儿？她这种普通人，跟苏瑶的世界格格不入。
车子最终停在市中心最高档的一家购物中心门口。鎏金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门口进出的男女皆衣着光鲜。
枫若雪看着那气派的大门，脚步像是钉在了地上。“苏瑶，这里……太贵了，我不需要买什么。”
苏瑶回头看她，阳光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我需要。”
她再次握住枫若雪的手，不由分说地将她带了进去。
一进门，枫若雪就被里面奢华的氛围晃了眼。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挑高的中庭，空气里弥漫着金钱的味道。苏瑶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目标明确，直接走向一家以简约设计和昂贵价格着称的品牌店。
导购小姐看到苏瑶，立刻扬起最热情的笑容迎上来：“苏小姐，您来了！今天想看些什么？”
苏瑶将略显无措的枫若雪往前轻轻一带：“帮她选，从头到脚。”
“好的，苏小姐！”导购的眼睛瞬间亮了。
枫若雪彻底懵了：“苏瑶！你干什么？我真的不需要……”
“你需要。”苏瑶打断她，随手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米白色的羊绒针织衫，在她身前比了比，眼神专注，“你那些衣服，料子太差，穿着不舒服。”
“我……”
“去试。”苏瑶将衣服塞进她怀里，语气温和，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命令。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对枫若雪来说如同梦游。她被导购和苏瑶簇拥着，试了一件又一件衣服，从柔软的针织衫到剪裁利落的裤子，从轻盈的连衣裙到保暖的外套。每一件，苏瑶都会仔细看，偶尔点头，偶尔摇头，然后指挥导拿新的来。
枫若雪偷偷瞄了一眼吊牌，那上面的数字让她心惊肉跳，一件薄薄的内搭，几乎够她一个月的生活费。
“苏瑶，这太贵了，我不能……”她趁着导购去拿衣服的间隙，小声对苏瑶说，脸上写满了不安。
苏瑶却只是抬手，帮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领，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锁骨，带来一阵微麻。“我说能就能。”她看着枫若雪，眼神深邃，“我的女朋友，怎么能穿得不舒服？”
女、女朋友？
这三个字像魔咒，让枫若雪瞬间失声，脸颊又开始发烫。
最终，当枫若雪试完最后一套，从试衣间走出来时，苏瑶看着她，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那是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款式简单，但剪裁极好，将枫若雪清瘦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处，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气质干净得像雨后的天空。
“就这件，穿着吧。”苏瑶满意地点头，然后对导购说，“刚才试过觉得不错的，都包起来。”
“好的，苏小姐！”
枫若雪看着导购开始麻利地整理那堆成小山的衣服，急了：“苏瑶！太多了！我穿不完！而且这得多少钱……”
苏瑶已经拿出了手机，走向收银台。只见她随意地扫码，输入密码，动作行云流水，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pos机吐出长长的单据，那串长长的数字，枫若雪看着都头晕。
“走了。”苏瑶接过好几个硕大的、印着品牌logo的购物袋，轻松得像是拎着几袋零食，另一只手再次自然地牵起目瞪口呆的枫若雪，“下一家。”
“还、还有下一家？”枫若雪的声音都在发颤。
“嗯。”苏瑶侧头看她，阳光下，她的笑容晃眼，带着点坏，又带着点难以言喻的宠，“鞋子，包包，护肤品……还差得远呢。”
“……”
枫若雪被她牵着，穿梭在光鲜亮丽的商场里，看着苏瑶面不改色地刷掉一笔笔她无法想象的金额，为她购置一切。从舒适的内衣到精致的配饰，从好用的护肤品到新款手机……苏瑶的眼光毒辣，挑选的东西无一不精致，无一不合身，仿佛早就将她研究透彻。
她试图拒绝，试图反抗，但在苏瑶那看似温柔实则强势的“钞能力”和“女朋友”的名义下，所有的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手里被塞进一杯昂贵的、挂着精致拉花的咖啡，苏瑶自己则拿着一杯果汁。坐在休息区的软沙发上，枫若雪看着脚边堆积如山的购物袋，感觉像在做一场荒诞又华丽的梦。
“累了？”苏瑶凑近，用指尖轻轻擦去她唇边不小心沾到的一点奶泡。
那触感轻柔，却让枫若雪浑身一颤。
她抬起头，看着苏瑶近在咫尺的、带着笑意的脸，心里五味杂陈。羞耻，不安，惶恐，还有一种……被如此霸道又细致地照顾着、填满着的，陌生的悸动。
以前和网恋的“他”聊天时，也曾幻想过被照顾、被保护。可那种照顾是虚无的，是停留在言语上的。而苏瑶……她的“可靠”是如此具象，如此具有冲击力，带着金钱的重量和行动的果断，蛮横地闯进她的生活，将她包裹得密不透风。
“为什么……要这样？”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声，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
苏瑶看着她微红的眼眶，脸上的笑意淡了些，眼神却更加深邃。她伸手，轻轻捏了捏枫若雪的脸颊，动作带着亲昵的狎昵。
“因为你现在是我的。”她低声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宣告所有权的笃定，“我说过，我找到你了，就不可能放手。”
“而这些，”她目光扫过那些购物袋，像是在看一堆无关紧要的东西，最终落回枫若雪脸上，“只是最基本的东西。我想给你，你就得收着。”
她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气息拂过枫若雪的耳廓，带着一丝危险的诱惑：
“这才只是开始，我的小雪。”
“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