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谷的晨雾还没散,谷口的守灵铃就响了三遍——这是巡守队出发的信号。第一队巡守队员背着阿蛮准备的灵脉急救包,握着共契令,朝着大荒东南的“雾泽村”支流出发,小阿木扒着谷口的石栏,直到他们的身影融进雾里才回头:“阿渊哥,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呀?”阿渊揉了揉他的头,指尖还沾着昨夜修复巡守碑的石粉:“顺利的话,三日后就能带雾泽村的灵脉消息回来。”
可三日后,雾泽村方向的共契令始终没传来信号。
第五日清晨,陆行川的镇渊杖突然泛起一阵急促的蓝光——这是共契令的紧急预警,却只有微弱的波动,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不对。”陆行川按住杖身,脸色沉下来,“共契令的波动是从雾泽村支流下游传过来的,而且很散,不像是队员主动发出的。”
阿蛮立刻翻出巡守路线图,指尖点在雾泽村下游的“寒石滩”标记上:“那里是灵脉支流的转折处,石头多,之前探查时说灵气很稳,怎么会出问题?”墨骨已经召集了蚀骨族的队员,骨杖上的符文亮着冷光:“我族的骨杖能感知浊气,这次却没探到任何浊气波动,说不定不是石障的问题。”
小阿木突然攥住阿渊的衣角,腰间的灵脉哨子微微震动:“哨子……有点凉。”他把木哨递到阿渊面前,原本泛着暖光的灵脉木,此刻竟蒙着一层极淡的白霜。
两刻钟后,五人带着十名精锐队员赶到寒石滩。刚靠近滩涂,阿渊就猛地停住脚步,手掌贴向地面——往日里温热的灵脉纹路,此刻竟像结了冰,指尖触到的地方传来刺骨的凉意。“不是浊气,是‘冻灵’。”阿渊收回手,指腹沾着一点白色的冰晶,“有人用力量冻住了灵脉纹路,灵气流不过去,共契令的信号也被这寒气挡住了。”
沿着冻住的纹路往前走,滩涂深处突然传来微弱的呻吟。阿蛮拨开半人高的枯芦苇,只见三名巡守队员倒在地上,身上的灵脉衣结着白霜,腰间的共契令闪烁着微弱的蓝光。“他们还活着,只是灵脉被寒气侵了。”阿蛮立刻掏出醒魂藤粉,撒在队员鼻尖,又将四色花汁滴进他们嘴里——花汁触到嘴唇的瞬间,白霜才渐渐融化。
“队、队长他们……在前面的石洞里。”醒过来的队员声音发颤,指着不远处一个黑黝黝的洞口,“我们发现灵脉被冻,想进洞探查,刚进去就有冷风吹出来,队长让我们先退,结果洞口突然长出黑色的藤条,把他们困在里面了!”
众人赶到洞口,果然看到密密麻麻的黑色藤条缠绕在洞口,藤条上没有一片叶子,表面泛着和灵脉纹路一样的白霜。小阿木举起灵脉哨子,刚想吹,哨身突然变得冰凉,他手一抖,哨子掉在地上——哨音没响,地面的冻灵纹路却突然亮起,在洞口拼出一个陌生的符号:像是交叉的骨杖,又裹着一圈藤蔓。
“这不是三族的符文。”墨骨蹲下身,指尖划过符号,骨杖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我族的古老记载里,有过‘断灵者’的传说——他们能冻结灵脉,用异藤阻断灵气,可那是千年之前的事了,早就绝迹了。”
阿渊试着用灵脉术去冲散藤条,可灵气刚碰到藤条,就被白霜冻住,变成细碎的冰渣掉下来。“不能硬冲。”陆行川按住他的手,镇渊杖的蓝光顺着地面蔓延,绕开冻灵纹路,“这藤条和冻灵是连在一起的,破了一个,另一个才会松。阿蛮,你的四色花汁能化霜吗?”
阿蛮刚要点头,洞口的藤条突然动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拉扯,藤条缝隙里传来队长的声音:“小心!里面……里面有块会发光的黑石头,冻灵就是从石头里冒出来的!”
话音刚落,洞口的符号突然亮起,黑色藤条猛地向外扩张,朝着小阿木的方向缠过来。阿渊立刻将小阿木护在身后,灵脉木做的匕首出鞘,朝着藤条砍去——可匕首刚碰到藤条,就被白霜裹住,连刀柄都变得冰凉。
小阿木看着被冻住的匕首,突然想起老村长给的禾米糕——那天庆功宴上,老村长说禾米糕是用灵脉水蒸的,能暖灵脉。他立刻从怀里掏出用布包着的禾米糕,掰了一块,朝着藤条扔过去。
米糕落在藤条上的瞬间,竟冒出淡淡的暖光,藤条上的白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连洞口的冻灵纹路都暗了几分。
“有用!”阿蛮眼睛一亮,立刻从急救包里翻出用灵脉水浸泡的禾米碎,分给众人,“把禾米碎撒在藤条和纹路里,先化掉白霜,再想办法救队长!”
可就在众人准备行动时,洞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那块会发光的黑石头竟从洞口滚了出来——石头表面的白霜更浓,上面刻着的符号,和洞口的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行小字,像是用血写的:“灵脉守不住的,该换主人了。”
墨骨盯着石头上的字,脸色凝重:“这不是变故,是挑衅。有人在故意针对我们的巡守队,针对大荒的灵脉。”
陆行川握紧镇渊杖,蓝光覆盖住石头,试图压制里面的冻灵之力:“不管是谁,我们都得先救回队长,查清这黑石头的来历。阿渊,你和小阿木守住洞口的灵脉纹路,别让冻灵扩散;墨骨,你带队员用骨杖布防,防止再有异藤冒出来;阿蛮,准备好醒魂藤粉,等下救了队长,立刻给他们暖灵脉。”
众人应声行动,可谁也没注意到,小阿木腰间的灵脉哨子,正对着黑石头的方向,发出微弱的、不像是共鸣的颤音——那颤音里,带着一丝不安,像是在预警着,比冻灵和异藤更可怕的东西,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