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站在美院旧仓库的铁门前，生锈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吱呀声。十月末的北京已经有了寒意，他裹紧了身上的黑色大衣，呼出的白雾在空气中凝结又消散。
\"就是这里？\"苏晴站在他身后，手里举着手机照明。
陆离点头：\"画廊老板说，有些旧作存放在这里。\"他的声音有些发紧，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铁门被推开，灰尘扑面而来。昏暗的灯光下，仓库里堆满了画框和画布，有些已经发黄卷边。陆离深吸一口气，走向仓库深处。
\"小心脚下。\"苏晴提醒道。
陆离的视线被角落里一个落满灰尘的画架吸引。他走过去，拂去画布上的灰尘——
画中是一个少年站在窗边，侧脸线条冷峻，眼神漠然。背景是模糊的校园景象，但少年身上的校服和窗外的银杏树，无一不昭示着这是高中时期的谢临川。
\"这是......\"苏晴凑近看了看。
陆离的手指微微发抖：\"右下角的日期，是高考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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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临川站在教学楼的天台上，雨水打湿了他的校服。他手里捏着一张成绩单，上面林清绾的名字依然稳居年级第一，而他的名字从原本的三十多名一跃至前十。
\"你做得太过分了。\"身后传来林清绾的声音。
谢临川没有回头：\"你查到了？\"
\"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谢临川突然笑了，\"因为有趣啊。\"他的笑容在雨夜中显得格外诡异，\"看着你们像困兽一样挣扎，比任何艺术品都更让我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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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的指尖轻轻抚过画布，画中谢临川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时空，直直地刺进他的心里。
\"这幅画......\"苏晴突然压低声音，\"画廊老板说，没人知道它的来历。\"
陆离翻到画布背面，发现了一行几乎被磨损的小字：\"真相往往藏在阴影里。\"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程野发来的消息：\"找到谢临川的把柄了，在金融系俱乐部。\"
陆离回复：\"等我。\"
他小心地将画从画架上取下，卷好放进背包。就在这时，仓库的门突然\"砰\"地一声关上了。
\"苏晴？\"陆离转身，发现苏晴不见了。
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仓库的一角，陆离看见地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从门口一直延伸到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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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绾推开门，俱乐部里烟雾缭绕。李明远坐在沙发上，手里摇晃着一杯红酒：\"学妹，来得正好。\"
\"程野在哪？\"林清绾直截了当地问。
李明远笑了：\"你很关心他？\"
\"回答我的问题。\"
\"他啊......\"李明远指了指二楼，\"在上面的办公室里。\"
林清绾转身要走，却被李明远拦住：\"急什么？先喝一杯。\"
\"让开。\"
\"或者，\"李明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看看这个。\"
照片上，程野站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面前摆着一叠文件，眼神疲惫。
\"这是什么？\"
\"程野的新工作地点。\"李明远意味深长地说，\"谢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
林清绾的瞳孔骤然收缩。
\"怎么？不相信？\"李明远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把程野带下来。\"
不一会儿，程野出现在楼梯口。他的衬衫皱巴巴的，眼下有明显的青黑。
\"清绾？\"他看见林清绾，明显愣了一下。
\"你怎么在这？\"
程野没有回答，而是看向李明远：\"你告诉她了？\"
李明远耸耸肩：\"只是让她知道，某些选择是有代价的。\"
林清绾上前一步：\"程野，到底怎么回事？\"
程野深吸一口气：\"父亲的公司破产后，我欠了一屁股债。谢氏集团......给了我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替他们做些见不得人的事。\"程野苦笑，\"比如篡改财务报表，比如......\"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李明远看了一眼屏幕，脸色骤变：\"谢总找我。\"
他匆匆离开，留下林清绾和程野站在原地。
\"清绾，\"程野握住她的手，\"相信我，我会解决的。\"
林清绾挣脱他的手：\"怎么解决？继续当谢家的棋子？\"
程野的眼神黯淡下来：\"不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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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的手机突然响起，是苏晴的号码。
\"喂？苏晴？\"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然后是苏晴微弱的声音：\"陆离......快跑......\"
电话挂断了。
陆离的心跳加速，他打开手机的定位功能，发现苏晴的手机信号正在移动——朝着学校的后山方向。
他抓起背包，朝着后山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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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晴被绑在一棵树上，嘴上贴着胶带。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恐惧。
\"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苏晴转头，看见谢临川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把小刀。
\"为什么......\"她艰难地发出声音。
谢临川蹲下身，撕下她嘴上的胶带：\"为什么？\"他笑了，\"因为游戏还没结束啊。\"
他的目光落在苏晴的脖子上，那里挂着一枚薄荷糖吊坠——和当年他送给林清绾的一模一样。
\"你知道吗？\"谢临川轻声说，\"我最喜欢看你们挣扎的样子。\"
他的手举起小刀——
\"住手！\"
陆离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举着那幅画，站在树林边缘。
谢临川转头，看见陆离，笑了：\"找到这幅画了？\"
\"把它还给我。\"陆离向前走了一步。
\"做梦。\"谢临川站起身，将小刀抵在苏晴的脖子上，\"把画放下。\"
陆离的手微微发抖，但他依然举着画：\"谢临川，你逃不掉的。\"
\"是吗？\"谢临川突然笑了，\"那你要不要试试看？\"
他的手用力一按——
\"苏晴！\"陆离大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响起。
谢临川的脸色骤变。
\"游戏结束了。\"陆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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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带走了谢临川。苏晴扑进陆离怀里，眼泪夺眶而出。
\"对不起......\"她抽泣着说，\"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陆离轻轻拍着她的背：\"都过去了。\"
远处，林清绾和程野并肩走来。
\"找到你了。\"林清绾对苏晴说。
程野看向陆离：\"那幅画......\"
陆离将画递给他：\"高考前夜，谢临川在天台画的。\"
程野展开画，看见右下角的日期，沉默了。
\"现在，\"林清绾说，\"我们可以真正开始新生活了。\"
碎玻璃里的光，终于照亮了所有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