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野站在天台边缘，夜风吹乱了他蓬乱的头发。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流动的星河，而他站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仿佛随时都会坠入无尽的虚空。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苏晴发来的第十八 条消息：【你在哪？清绾拿到了谢临川的新证据，我们需要你】
他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拇指悬在键盘上方，却迟迟没有回复。三天前，当他从贫民窟的出租屋里醒来时，发现口袋里多了一张字条：\"想知道你父亲死亡的真相，午夜，旧体育馆\"。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刻意伪装过，但程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谢临川的笔迹。
\"该死！\"程野把手机扔进口袋，从天台边缘退后两步。他摸了摸手臂上的针孔，那里还在隐隐作痛。自从父亲跳楼后，他就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越挣扎陷得越深。谢临川像幽灵一样出现在他生活的每个角落，时而给他递毒品，时而扔下一张写满威胁的纸条。
手机突然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林清绾的来电。程野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程野！你终于接电话了！\"林清绾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焦急，\"我们在老地方等你，有新发现——谢临川电脑里有你父亲公司的账本备份！\"
程野握紧了手机，指节发白。父亲的公司，那个被他视为耻辱的金融诈骗窝点，现在却成了揭开真相的关键。\"我马上到。\"他听见自己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挂断电话后，程野站在天台边缘又看了一会儿城市的灯火。然后他做了一件连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事——他拨通了谢临川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谢临川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终于肯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要永远消失呢。\"
\"账本在哪？\"程野直截了当地问，眼睛盯着远处黑暗中的体育馆轮廓。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急什么？我们不是说好...要慢慢玩的吗？\"谢临川顿了顿，\"不过既然你这么着急，我可以给你个提示——你父亲生前最后见的人...是你现在最信任的那个人。\"
\"你什么意思？\"程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字面意思。\"谢临川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想知道真相？午夜，旧体育馆。记住，一个人来。\"
电话挂断了。程野站在原地，感觉一股寒意从脊背窜上来。他想起上周在贫民窟见到谢临川时，对方眼中那种病态的兴奋——就像猫看着掉进陷阱的老鼠。
\"该死！\"程野把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碎成蛛网状。他知道谢临川在玩什么游戏，也知道这个游戏没有赢家。但此刻，他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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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体育馆里弥漫着一股霉味和铁锈味。程野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束在空旷的场地里划出一道惨白的光线。天花板上的荧光灯一闪一闪，发出刺耳的嗡鸣声。
\"有人吗？\"他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场馆里回荡。
没有回应。程野小心翼翼地走进去，手电筒的光束扫过看台、跑道，最后停在中央的空地上。突然，灯光闪烁了几下，整个场馆陷入黑暗。
程野的心跳骤然加速。他凭着记忆向看台走去，突然感觉脚下一空——
\"啊！\"他重重摔在地上，手电筒也脱手飞出。黑暗中，他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然后一束强光突然打在他脸上。
\"欢迎来到我们的...最终对决。\"谢临川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伴随着变声器的扭曲效果。
程野眯起眼睛，适应了强光后，看到看台上站着五个人影。不，仔细看只有四个——林清绾、苏晴、陆离，还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高大身影，看背影很像谢临川，但脸却被阴影遮住了。
\"程野，好久不见。\"谢临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是从看台下方传来的。程野转头，看到一个投影幕布上出现了谢临川的实时画面——他坐在控制台前，面前摆满了电脑设备。
\"你到底想干什么？\"程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幕布上的谢临川笑了：\"当然是...揭开真相。\"他打了个响指，投影切换到一个视频画面——画面里是程父站在办公室里，对面坐着...林清绾的母亲？
程野的瞳孔骤然收缩。视频里的对话清晰可闻：
\"程总，这份假账做得天衣无缝。\"林母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只要程野拿到金融系保送名额，他母亲就会签署那份协议...\"
\"够了！\"程野怒吼一声，\"这是合成的！\"
\"哦？那这个呢？\"谢临川又切换了一个画面——这次是程野父亲和谢父握手的场景，背景是某家高级餐厅。两人低声交谈的内容被放大成字幕显示在画面上：
\"程总，您儿子那边...安排好了吗？\"
\"放心，药物剂量我已经让临川调整过了。等他发现真相时...已经太晚了。\"
程野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想起父亲跳楼前夜，曾经颤抖着递给他一个U盘：\"如果...我不在了...打开它...\"当时他以为那只是父亲的遗言录像，现在才明白里面藏着更可怕的真相。
\"现在，让我们欢迎真正的'主角'登场。\"谢临川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森。投影幕布切换到一个监控画面——画面里，林清绾的母亲推开病房门，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
\"不！\"程野大喊一声，冲向看台。但就在这时，体育馆的灯光突然全部亮起，刺得他睁不开眼。
等他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绑在看台中央的椅子上。谢临川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一个装有蓝色液体的注射器。
\"你知道吗，程野。\"谢临川俯下身，声音轻得像恶魔的低语，\"你父亲是我见过最有趣的研究对象。他明明知道那是精神控制药物，却还是乖乖喝了下去...就像现在的你一样。\"
程野拼命挣扎，但绳索纹丝不动。他看见林清绾和其他三人被绑在不远处的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眼中满是恐惧和愤怒。
\"为什么要这么做？\"程野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为了钱？权力？还是...仅仅是为了折磨我们？\"
谢临川直起身，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都不是。\"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在程野脚边。照片上是年轻的谢父和程父站在一起，两人脸上带着相似的笑容。
\"认出来了吗？\"谢临川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平静，\"我们本来可以成为兄弟的...如果当年那场车祸没有发生的话。\"
程野捡起照片，感觉一阵眩晕。他想起私家侦探调查到的结果——谢临川的母亲确实是程父的初恋情人，而那场导致谢母死亡的车祸...
\"是你父亲杀了你母亲？\"程野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谢临川摇摇头：\"不，是我杀的。\"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为了证明...我可以比他更狠。\"
就在这时，体育馆的大门突然被踹开。苏晴不知从哪里挣脱了束缚，手里举着一把消防斧，朝谢临川冲去。
\"小心！\"程野大喊一声。
但谢临川已经侧身躲开，同时将手中的注射器扎进了苏晴的手臂。苏晴惨叫一声，消防斧掉在地上。
\"不！\"程野拼命挣扎，绳索终于松动了些。他看见林清绾也在努力挣脱，陆离则被谢临川按在地上。
\"游戏结束。\"谢临川举起注射器，对准了程野的颈部血管。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程野用尽全身力气撞向看台栏杆——
\"轰！\"一声巨响，栏杆断裂，程野整个人从看台上翻了下去。
\"程野！\"林清绾的尖叫声划破夜空。
程野感觉自己在黑暗中坠落，然后...重重摔在了地面上。剧痛让他几乎失去意识，但他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出口跑去。
身后传来谢临川的怒吼和杂乱的脚步声。程野知道自己逃不掉，但他不能就这样束手就擒——至少，他要带走那个U盘。
就在这时，一辆摩托车突然从黑暗中冲了出来。骑手戴着头盔，看不清面容，但程野本能地扑了上去。
\"快走！\"骑手大喊一声，摩托车轰鸣着冲进了夜色中。
程野紧紧抱住骑手的腰，感觉风在耳边呼啸。他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谢临川站在体育馆门口，手里举着注射器，脸上是扭曲的愤怒表情。
摩托车在黑暗的街道上飞驰。程野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这个神秘的骑手是谁。但他知道，这场噩梦还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