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闪闪看着他重新变成人类:【为什么变成羽毛被卷走,很像在水里被拔毛的鸡。】
“表达了作者的思乡之情。”
郑观棋恼羞成怒,已读乱回,打量四周——周围没人也没怪。
世界意识总是给他山体滑坡般的关照。它到底知不知道他讨厌赶路。
郑观棋打开面板,世界意识又恢复默默无闻的状态,只有他的技能介绍和一大串问号。
他感应了纪云明身上的小乌鸦的位置,得出结论:不想因为追上去跑马拉松。
【不打算去找你哥吗?】金闪闪看着四处打转的郑观棋,【我可以给你导航。】
“哪个哥?”郑观棋挠头。
【你异父异母的亲哥……算了,你还是自己行动吧,那边我会帮你注意他的安全。】
“这个啊,”郑观棋边走边解释,“没事的,我留了只小乌鸦给他,遇到危险咻得一抛——”
他的手在半空比划,五指张开然后骤然收缩:“然后‘嘎’得两声,对面就炸了。”
【啊?你那技能还能这么用?】金闪闪打开纪云明那边的检测器,把画面贡献给郑观棋。
纪云明正在四处探索,小乌鸦乖巧地呆在他的肩膀上,红色的眼睛呆呆的,整只乌鸦也不怎么动。他动作大的时候还要抽空把站歪的乌鸦扶正,然后叹气。
金闪闪思索,得出结论:【宿主,我猜,他根本不会抛出去。】
“为什么不扔?”
【有没有可能,他以为这是你变的?而且你根本没和他解释清楚你的技能。】
“啊?不会吧,我像那种呆傻的乌鸦吗?”郑观棋盯着纪云明肩膀上那只乌鸦,只抓住金闪闪前半句话,百思不得其解。
【这种呆傻的孩子都一样——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是做什么都不会ooc,说不定他还以为你在生气。】
毕竟联系事情始末,你变成呆傻的乌鸦不是没有概率的,金闪闪想。
但是金闪闪没敢说,主要是不想自己哄。
“我生什么气?我脾气超级好的。”
郑观棋又蹦又跳地往地下城外围赶,可恶的世界意识,乱传送。洁癖哥都在外围刷怪了,他还在路上。
金闪闪解释:【他没听你的话,还是去了归一。】
郑观棋脚步慢下来,上扬的嘴角渐渐拉平:“那是他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金闪闪正想说你不是这么通情达理的人啊,就听到他没说完的后半句。
“但是做错选择的人可就没有第二次选择权了。”郑观棋咧嘴一笑,嘴角的弧度僵硬而诡异,红瞳都笑得眯起来。
天上看不见太阳,但是有丝丝缕缕的顶光从破洞的云层垂下,阳光透过发丝打下的阴影给他添了几分阴鸷。
金闪闪悄悄说:【你ooc了。】
“可恶,不允许我帅一下吗?”他揉揉脸,阴霾散去,表情被揉回不着调的样子,“你知道要做出男鬼哥那种阴湿的表情费了我多大的力吗?所以,夸我,快点,快说我好帅。”
【我好帅。】
“可恶可恶,太坏了。”他又开始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我将冷落你三十秒。”
【真的吗?】
“……”
【你好帅哦。】
“对吧对吧!”
郑观棋在冷落金闪闪三十秒的比赛中取得了五秒的好成绩,你也来试试吧。
【嗯嗯嗯,所以你不是可以变成渡鸦赶路吗,坚持用双腿代替翅膀是有什么心事吗?】
“感觉好像没必要着急,沿路看看风景多好啊。”
郑观棋环顾四周,距离地下城外围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周围只有零零散散的破损房屋。
石堆散落在一边,钢筋戳破半截的残破房子,在半空中弯曲,螺纹在时间的磨损中消失,有种张牙舞爪的凄凉感。
“你看,多有历史感。”郑观棋感慨。
【可是林岚山已经在刷榜了耶。】金闪闪关掉纪云明那边的检测器,换成林岚山的。
“什么榜?”
【你看漫画的时候不是见过吗,世界意识搞的系统面板上挂的那个,最后会根据贡献度给奖励。】
“对哦,我想起来了,”那个相当于全服攻略度的东西,进度条拉满了就可以召唤boss。
但最重要的是它会实时更新排名——
渡鸦腾空而起,使劲扑腾翅膀。
【风景~多好啊~不着急~】金闪闪阴阳怪气地念叨,甚至在郑观棋脑子里恶意输入卖萌表情包。
“岂可修,那可是排名制——我不允许有人在我上面。”
“亲爱的怪物们,由我收割你们的命——嗨嗨嗨。”
【飞错了,往左。】金闪闪打开地图,【金闪闪持续为你导航。】
“可恶,快闭嘴,我只是航道偏右。”
【但是你的时速弥补了这一点。】
“金闪闪,闭麦。”
【好的,已为你关闭导航模式,友情提示,三秒后你会撞上钟塔。】
“什么?”郑观棋急刹车——没刹住。
“咚”,渡鸦饼从钟塔上滑落。
“呱呱呱!!你说了还有三秒的!刚刚明明没有三秒!”
【不好意思,这边采用的是宿主的计时方法呢。】
“你好小心眼。”郑观棋顺着墙往下坠落,最后倒挂在这个钟塔门上方一点点的金属锁链装饰上。
渡鸦就这么cos上了蝙蝠。他晃晃爪子,倒着荡起了秋千。
“喀喇”,锁链断了,渡鸦在地上瘫成黑色的一坨悲伤大饼。
【活着吗?宿主?】
“宿主宿主宿主,宿主已经死了,你逼的嘛——”悲伤的鸦饼闷闷出声。
【那你活一下。】
渡鸦蔫蔫地从地上翻身,属于人类的手出现,这只调皮的手悄悄地爬上钟塔门上亮晶晶的部分,用力。
“咔嚓”,郑观棋眼睛一亮,再用力——钟塔的门被他抠下来。他举起手里的门,放到地上,继续拯救可怜的亮晶晶石头。
【宿主?】
“别吵,忙着呢。”他继续忙忙碌碌。
【宿主!敌袭!】
“忙……”
他猛地低头,锐物掀起的风带过他的头顶,割掉几根发丝。一枚纯黑的羽毛插在地上,只露出一点点羽毛尖。
和他的羽毛不一样,这个羽毛带特效,黑色的雾气萦绕在羽毛上,看上去就不好惹。
这要是插他脑袋上,就可以当场开席了。
郑观棋把抠下来的宝石装进口袋,拍拍蹲麻了的腿站起来,一只乌鸦落在他的肩膀上,用喙梳理羽毛。
他看向羽毛打过来的方向,漆黑的钟塔内部,一双苍白的脚从黑暗向他的位置靠近,脚悬空,微微晃动——它们的主人是飘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