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归来的秦轶表现得异常平静。他像往常一样查看腿部愈合数据,温柔地道了晚安,甚至贴心地调暗了卧室灯光。路栀望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恍惚觉得宴会上那道鹰隼般锐利的目光只是自己的错觉。
晨光透过落地窗洒进餐厅时,餐桌上已经摆好冒着热气的早餐。两只狗子安静地趴在角落,毛发还带着晨露的湿气。尤宁的座位空着,咖啡杯底残留着未化的方糖。
「还不过来?」秦轶放下骨瓷杯,杯底与托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路栀刚拉开椅子,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一条简讯。她偷瞄了眼对面正在看报纸的秦轶,男人修长的手指翻过金融版,神色如常。
「我一会儿...」
「一会用完早餐来训练室。」秦轶转动轮椅,在进入电梯前最后看了路栀一眼。电梯门缓缓合拢,吞没了最后一缕咖啡的香气,也掩去了他眼底未明的情绪。
地下三层训练室。
秦轶突然将一把银色的沙漠之鹰抛向她。金属在阳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她下意识接住,沉甸甸的触感让掌心一沉。
他按下隐藏开关,别墅地下室的水泥墙缓缓分开,露出整面武器架——从格洛克到巴雷特,每一把都闪着冰冷的幽光。「这是最快解决敌人的方式。」他修长的手指抚过一把战术匕首,金属与指节相映成霜。
路栀深吸一口气,举起沙漠之鹰对准靶心。扣动扳机的瞬间,「轰」的一声巨响,整面武器墙突然翻转。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墙上密密麻麻贴着的,全是她儿时在废车场的照片。每张照片上,秦轶都用红笔精确标注出她身后的视觉死角,那些鲜红的圆圈像是一道道未愈合的伤口。
「现在明白了?」秦轶从背后贴近,温热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他握住她持枪的手,枪管精准指向照片中她身后的一片阴影。「这些年...」他的呼吸灼烧着她的耳廓,「我盯着监控看你打架的次数...」枪口随着他的话语移动,每一处停顿都对准一个新的死角,「比看财报认真一万倍。」
当路栀转身将枪口抵上秦轶胸膛时,他纹丝未动,只是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掌心下传来的心跳——沉稳、有力,却比平时快了几分。
秦轶的手掌覆上她持枪的手,拇指在她虎口处轻轻摩挲,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刮蹭着她细嫩的皮肤。他低头时,高挺的鼻梁几乎贴上她的,温热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淡淡的薄荷烟草味。
「你这个..」路栀的尾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间。
秦轶的吻如同他这个人,强势却不失温柔,先是轻轻含住她的下唇,在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回应后,才逐渐加深这个吻。他的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脑,指尖穿进她柔软的发丝,将她更近地压向自己。
路栀手中的沙漠之鹰「砰」地掉在地上,她下意识攥住秦轶的衬衫前襟。布料在她指间皱起,就像她此刻紊乱的呼吸。秦轶趁机撬开她的唇齿,舌尖扫过她敏感的上颚,惹得她浑身一颤。
当他们终于分开时,秦轶灼热的呼吸沿着路栀泛着潮红的脸颊游移,最终停留在她敏感的耳际。他低哑的嗓音裹挟着未散的情欲,在黑暗中格外清晰:「这才是...真正的安全死角。」他意有所指地轻咬她通红的耳垂,「我亲自...来补上。」突然的失重感中,路栀被他拦腰抱起。
「腿!你的腿!」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手指抵在秦轶胸膛,却被他结实的肌肉烫得蜷缩起来。
秦轶喉间滚出一声低笑,搂着她腰肢的手臂骤然收紧:「早好了。」
路栀这才惊觉,原本戴在他腿上的纳米支架不知何时已被卸下,冰冷的金属部件此刻正静静地躺在不远处——果然,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训练室的防弹玻璃映着两道交缠的剪影。枪械架上的柯尔特蟒蛇泛着暗哑的光,而远处交错的呼吸声,正将这场充满火药味的「训练」,灼烧成另一种危险的缠绵。
————
「那我……真去了?」路栀指尖绞着衣角,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秦轶,像是要在他平静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钢笔尖在文件上划出流畅的墨迹,秦轶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仿佛对她的出行毫不在意。
路栀不死心地往前挪了半步:「这次可是真要出门了。」
钢笔尖蓦地顿住,在纸上洇开一小片墨迹。秦轶缓缓抬眼,镜片后的目光精准地落在她颈侧那抹尚未消退的红痕上——那是他早上故意留下的,位置刚好能被衬衫领口若隐若现地遮住,却又在动作间不经意显露。
喉结轻微滚动,他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用丝绒布擦拭镜片:「去吧。」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愉悦。
路栀转身时,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恰好让那抹吻痕完全暴露在光线之下。
门关上的瞬间,秦轶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他当然会放她出门——毕竟,有什么比让所有人都看见他的标记更令人愉悦呢?
路栀踩着傍晚最后一缕夕阳冲进别墅,颈侧的红痕在玄关的暖光灯下愈发鲜明,像是某种无声的宣示。两只狗子原本懒洋洋地趴在波斯地毯上,听到动静立刻竖起耳朵,尾巴还没摇起来,她已经风一般卷上了二楼,推开秦轶卧室的大门。
「砰!」
橡木门撞在墙上的回声里,路栀迎面撞进一片氤氲的水汽中。路栀捂着鼻子后退半步,秦轶刚冲完澡,发梢还滴着水,黑发凌乱地支棱着,整个人散发着温热潮湿的气息。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滚过凸起的喉结,在锁骨凹陷处短暂停留,又继续向下,滑过紧实的胸肌,最终没入腰腹间松垮的浴巾边缘。
那条深灰色的浴巾要掉不掉地挂在胯骨上,露出清晰的人鱼线,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站起来的秦轶比坐在轮椅上时更具压迫感,宽阔的肩背挡住光线,投下的阴影带着浴后的潮意,沉沉地笼罩住路栀。
路栀立刻低头,可视线却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紧实的腹肌上。线条分明的人鱼线没入浴巾边缘,路栀的视线不受控制地下移——
他的腹肌如同精心雕琢的大理石浮雕,八块肌理分明地排列着,每一道沟壑都蕴藏着蓄势待发的力量。贲张的血管在蜜色肌肤下若隐若现,像藤蔓般蜿蜒在肌肉的沟壑间。一颗水珠正顺着凸起的青筋缓缓滑落,在顶灯照射下泛着蜜色的光。
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点上那起伏的肌理。触感比她想象的还要坚硬灼热,随着他的呼吸微微绷紧时,能清晰感受到皮下游走的青色血管在指尖下搏动。
「看够了?」
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沐浴后的微哑。路栀猛地回神,正对上秦轶似笑非笑的眼睛。她慌忙缩手,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强硬地将她掌心按在自己左胸。
掌下的肌肤滚烫,心跳稳健有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未擦干的水珠黏在她掌心,湿漉漉的触感一路痒到心里。
「我……」路栀张了张嘴,突然忘了自己冲上来的目的。
秦轶低笑,灼热的吐息裹着未尽的水汽钻进她耳蜗,「知道我想你了,就自己送上门来?」
路栀耳尖瞬间烧得通红,挣扎间不小心撞到对方紧实的腰腹。秦轶闷哼一声,钳制她手腕的力道却更重了,指腹甚至恶劣地摩挲着她突突跳动的脉搏。
「你...!」她眼眶泛起水光,像只炸毛的猫。
秦轶这才大发慈悲地松手,却在路栀转身逃跑的瞬间一把扣住她的腰肢。两只狗子并排蹲坐在走廊地毯上,毛茸茸的脑袋随着他们动作左右摆动,尾巴在地毯上扫出沙沙的声响。
「秦轶!」路栀被他扛在肩上,拳头落在他后背的力道与其说是反抗,不如说是撒娇,「你混蛋...!」
悬空的小腿徒劳地蹬动,露出白皙的脚踝。秦轶结结实实挨了几下,却连脚步都没乱——这点反抗力度,连他晨练的热身都不如。
反脚踹上房门,实木门板「砰」地隔绝了门外两双好奇的眼睛。他抱着人大步走向卧室中央,毫不留情地将她抛进蓬松的鹅绒被里。路栀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弹起来就要逃,却被男人结实的躯体重重压回床垫。
「秦先生!我错了!」她急中生智,眨着湿漉漉的眼睛告饶。
秦轶低笑,眸色暗得吓人:「现在认错?」修长的手指捏住她下巴,「晚了。」话音未落便狠狠吻住那两片总爱顶嘴的唇瓣。
这个吻又凶又急,像是要把她肺里的氧气全部掠夺干净。路栀的指尖无助地陷入他腰后的肌肉。直到她发出小猫似的呜咽,秦轶才施舍般稍稍退开,给她喘息的机会。
「秦轶!你.」抗议声再度被吞噬。这次她真切感受到腰间抵着的灼热,羞恼之下指甲狠狠掐进他腰窝。
男人吃痛的闷哼里,力道微松。路栀抓住机会,像条灵活的泥鳅从他身下溜走,站在床边气鼓鼓地指着他:「你你你...」
秦轶撑起身子,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见她炸毛的模样,喉间溢出低沉的笑:「跑什么?」眼底的宠溺浓得化不开,「不是要找我算账?」
「你故意的!」路栀终于想起正事,赤着脚踩在羊绒地毯上控诉,「今天修车时曼漫姐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她想起商曼漫那促狭的笑容,「秦总挺厉害啊?」当时她还一头雾水,直到在洗手间镜子里看见自己颈侧那抹嫣红。发圈一扯,长发散落堪堪遮住暖昧痕迹。
路栀突然勾起狡黠的笑:「秦先生,通知你件事。」
「嗯?」秦轶手里把玩着路栀的发圈。
「季先生邀请我当车行技术顾问~」她故意拖长尾音。
话音落下,秦轶丢开发圈,迈步走向衣帽间。路栀迟疑片刻,还是跟了上去。推开那扇沉重的橡木门,她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整个空间由温润的胡桃木与冷冽的钛金属框架构成,光影在哑光表面流淌,沉淀出低调的奢华。三面环绕的防弹玻璃展柜内,数十套西装如艺术品般静列。不见张扬的商标,唯有内衬处若隐若现的暗纹家徽,无声昭示着不凡。指尖轻抚过顶级羊绒混纺的面料,触感如流水般丝滑。
另一侧的高级定制西装依色系渐次排开,从深邃的午夜蓝到凝重的炭黑,每一件都熨烫得不见一丝褶皱。路栀无意间触到一件西装内衬,冰凉的异样感让她一怔——竟是掺入了航天级纳米纤维的防弹材质。
左侧的智能恒温衬衫墙上,埃及长绒棉与珍稀海岛棉制成的衬衫在柔光下泛着珍珠般光泽。每一件的法式袖口内侧,同色丝线绣着秦轶名字的缩写,针脚细密得几乎与面料融为一体。
右侧的领带架采用磁悬浮设计,真丝面料在光影间流转着低调华彩。最上方那条深蓝领带,特定角度下才显露出暗纹——一幅微缩的全球航线图。那是用 NASA 航天服同源材料特制的防弹领带。
尽头的配饰区宛如一个微型博物馆:
? 三排小牛皮手工鞋在自动护理机上缓缓旋转,鞋底清晰镌刻着传承百年的家族徽记;
? 防尘表柜里,没有品牌标识的腕表静静运转,月相显示精度堪比天文台仪器。那些世人熟知的顶级名表,在此反倒成了陪衬;
? 古董袖扣按照年代陈列在丝绒托盘上,一枚维多利亚时期的黑钻袖扣在暗处会泛起幽蓝微光,据说曾属某位皇室成员。
路栀的目光被角落一个保险柜攫住。透过特种玻璃,可见一枚看似普通的黄铜怀表静静躺在其中。她无从知晓,那是秦家传承五代的信物,表盖之内,藏着足以颠覆小国政权的机密。
转身时不小心碰落了一件皮质饰品。她蹲下身拾起,指腹抚过细腻的小牛皮纹理——这造型奇特的物件两端带着精致的金属扣,在灯光下泛着哑光。
「这是...袖箍?」她喃喃自语,鬼使神差地将它环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比划。金属扣相触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起身的瞬间,她的后背蓦地撞上一堵温热的胸膛。秦轶不知何时已悄然立于身后,一件深灰色羊绒毛衣松松地裹着他挺拔的身形,柔软的针织面料模糊了平日的凌厉,却让那双眼在暗处显得愈发深邃,像是蛰伏的野兽披上了温驯的伪装。
他修长的手指突然扣住她拿着饰品的手腕,眸色幽深地盯着那圈皮质饰品在她颈间勾勒出的弧度,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战术束带。」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度,「我通常...用在别的地方。」
路栀慌忙后退,后腰抵上斗柜:「我、我只是.」
秦轶突然将她抱起放在柜面上,指尖划过她脚踝:「穿鞋。」低沉的声音裹着危险,「车库。」
「db5?」路栀眼睛倏地亮起来。
秦轶低笑,指腹抚过她颈间未消的红痕:「现在知道该讨好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