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瑞克等人于伍德伯里揭开伪神面具、准备携新力量凯旋的同时,监狱所在区域的另一端,命运悄然安排了另一批幸存者的到来。
茂密而危机四伏的树林里,一行人正艰难地跋涉。
为首的是身材高大魁梧、手持一柄自制长柄锤的泰尔西,他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沉稳的力量,精准地砸碎靠近的行尸头颅。
他的妹妹萨沙紧跟其后,手握短刀,眼神警惕,动作干净利落。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艾伦一家三口——艾伦本人,他的妻子唐娜,以及儿子本。
这一家人显得更加狼狈和惊恐,艾伦挥舞着一根铁管,动作却带着慌乱,他的妻子唐娜紧紧搂着儿子,脸色惨白。
“快!跟上!”
泰尔西低沉的声音催促着,他的锤子刚将一只从侧面扑来的行尸砸翻在地。
腐烂的汁液溅在他的外套上,他却毫不在意。
他们已经在这片该死的林子里转了太久,食物耗尽,体力也快到极限。
行尸仿佛无穷无尽,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啊——!”
一声短促的尖叫来自唐娜。
一只行尸不知何时从一堆茂密的灌木后窜出,枯瘦的手爪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张开的腐嘴狠狠咬了下去!
“妈妈!”本吓得大哭。
“唐娜!”艾伦目眦欲裂,想要冲过去,却被另一只行尸缠住。
泰尔西反应极快,回身一锤,直接将咬住唐娜的行尸脑袋砸得稀烂。
但已经晚了。
唐娜的手臂上,一个清晰的、渗着黑血的牙印触目惊心。
她捂着伤口,身体因恐惧和疼痛剧烈颤抖,眼泪无声地滑落。
艾伦挣脱行尸,冲过来抱住妻子,脸上满是绝望。
“没时间了!”
萨沙厉声喝道,更多的行尸被声音和血腥味吸引过来。
泰尔西看了一眼唐娜的伤口,眼神一暗,但他没有犹豫。
“走!”
他低吼一声,再次担当起开路先锋的角色,长柄锤舞动得更急,硬生生在行尸的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
萨沙拉着他失魂落魄的艾伦和哭泣的本,泰尔西则半扶半拖着几乎瘫软的唐娜,一行人拼命狂奔。
他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想逃离这片死亡之林。
突然,泰尔西眼前一亮。
穿过一片稀疏的树木,一道锈迹斑斑、部分已经倒塌的红色砖墙出现在眼前。
墙的后面,是几栋灰蒙蒙的、带着了望塔的建筑——一座监狱!
“那里!”
泰尔西指向那处倒塌的墙体缺口,那里似乎无人看守。
“快!”
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几人用尽最后力气,踉跄着穿过倒塌的红墙,踏入了监狱的内院。
他们瘫倒在地,剧烈地喘息着,暂时脱离了行尸的直接威胁,但内心的恐惧并未消散——尤其是唐娜,她紧紧捂住手臂,眼神空洞。
然而,他们并未真正“悄然无声”。
A区了望塔上,负责警戒的卡尔敏锐地捕捉到了下方不寻常的动静。
他看到了那几个突然闯入、瘫倒在地的身影。
他立刻举起望远镜,仔细观察。
陌生人。
带着伤。
其中一个女人状态很不对劲。
卡尔的心提了起来。
他记得父亲的叮嘱——在末世,任何陌生人都可能是威胁。
但他也记得秦酒姐姐偶尔闲聊时说过的话:“卡尔,警惕是必须的,但纯粹的冷酷会让我们变得不像人。”
他迅速拿起对讲机,压低声音,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所有能听到的人注意!”
“有人闯入!在内院,靠近东面倒塌的墙那边!”
“有五个人,其中一个女人好像受伤了!”
“重复,有五名陌生人闯入!”
此刻的监狱,前所未有的空虚。
主力尽出,留守的几乎全是老弱妇孺和少数非战斗人员:洛莉怀有身孕,安德莉亚枪法尚可但近战乏力;
索菲亚和卡尔还是孩子,艾米和贝丝同样缺乏实战经验;
吉姆沉默寡言,詹纳博士是科学家,奥蒂斯、奥斯卡,阿克塞尔算是成年男性但并非顶尖战力;
帕特里夏、吉米、杰奎琳更是普通幸存者。
听到卡尔的报告,一股紧张的气氛瞬间在监狱内部蔓延开来。
“上帝……”洛莉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安德莉亚立刻抓起了身边的步枪,但手指有些发凉。
詹纳博士推了推眼镜,眉头紧锁:“必须控制住他们,尤其是那个受伤的!”
奥蒂斯和阿克塞尔互相看了一眼,拿起了各自的武器——一把猎枪和一根铁棍。吉姆默默提起了一把消防斧。
在卡尔通过了望塔的指挥和詹纳博士的快速建议下,他们勉强组织起一个松散的防御阵型,谨慎地朝内院包抄过去。
卡尔留在塔上,步枪架好,准星牢牢套住下面那个块头最大的男人,手心微微出汗。
当詹纳、奥蒂斯等人赶到时,泰尔西已经挣扎着站起身,将妹妹和艾伦一家护在身后。
他紧握着长柄锤,眼神警惕地看着这群围上来、明显战斗力参差不齐的男男女女,尤其是那些紧张地举着枪的女人和孩子。
“放下武器!”
詹纳博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权威,“说明你们的来意!”
“还有,那个受伤的女人,到底怎么回事?”
泰尔西看着眼前这群人,心中稍定。
对方人数虽不少,但除了那个拿猎枪的胖子和拿铁棍的男人看起来有点威胁,其他人……
更像是一群被迫拿起武器的平民。
他慢慢将长柄锤放在地上,举起双手:“我们没有恶意。”
“只是逃难,寻求一个避难所。”
“我的同伴……被咬了。”
“她需要帮助。”他的目光扫过唐娜,声音低沉。
“被咬了?”
詹纳博士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严肃。洛莉和安德莉亚等人也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杰奎琳鼓起勇气上前一步,对泰尔西说道:“让我们看看她的伤口。”
“必须确认情况。”
艾伦紧紧抱着妻子,眼神充满敌意。泰尔西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配合。
杰奎琳小心地靠近,在奥蒂斯和阿克塞尔的警戒下,检查了唐娜手臂上那个清晰的咬痕。
她的心沉了下去,对詹纳博士和洛莉微微摇了摇头。
“隔离他们。”
詹纳博士立刻下令,语气不容置疑,“在瑞克他们回来之前,所有人必须待在牢房里。”
“这是为了所有人的安全。”
他示意了一下旁边一间空着的、原本就用于隔离的牢房。
泰尔西看着虚弱的唐娜,又看了看年幼的本,以及对面那些虽然害怕却依旧坚持举着武器的妇女和孩子,他沉默了片刻,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
萨沙也放下了短刀。
艾伦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但在泰尔西的眼神和现实的残酷下,最终还是扶着唐娜,拖着本,走进了那间牢房。
铁门在身后“哐当”一声关上、落锁,声音在寂静的内院里格外刺耳。
卡尔从了望塔上稍稍松了口气,但枪口依旧没有完全移开。
他看着下面那群惊魂未定的“家人们”,又看了看那扇紧闭的、关押着不确定因素的铁门。
洛莉走到杰奎琳身边,低声问:“她……还有多久?”
杰奎琳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不确定,但时间不会很长。”
“我们得做好准备。”
牢房内,唐娜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放声痛哭。
艾伦紧紧抱着她,脸色灰败。
泰尔西和萨沙靠墙坐着,沉默不语。
本依偎在母亲身边,小声啜泣。
希望的微光刚刚照进,却被冰冷的铁栏和更冰冷的现实隔绝。
监狱由一群老弱妇孺勉强守住的“家”,迎来了新的闯入者,也带来了迫在眉睫的、关于生存与人性的严峻考验。
而远方的瑞克团队,对此还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