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那道黑色旋涡。
嗖。
凌霄感觉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猛地拽了进去。
这是一次超长距离的空间跳跃。
周围的景象乱七八糟，无数破碎的法则碎片，从他身边“biu”一下就飞过去了。
过了大概十几息的功夫。
眼前的画面，总算是不晃了。
他到了一个伸手不见五指，死寂到连个屁声都听不见的世界。
这里，没有天，没有地。
时间感和空间感，都变得很模糊。
入眼所及，全都是黏糊糊的不知名液体。
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子“衰败”和“寂灭”的气息。
这股气息，比外面神殿里，浓了一万倍都不止。
就算是神帝大佬来了，在这种环境里泡上一个钟头，估计也得被同化掉，变成这堆黏糊糊玩意儿的一部分。
但凌霄，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悠哉悠哉地，悬浮在这片混沌里。
他体内的【永恒道种】，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微光，跟个顶级空气净化器似的，把所有想侵蚀他的“衰败”之力，都给挡在了外面。
“这地方，就是‘归墟’？”
凌霄打量着四周，眼神里，带着点好奇。
有一说一，这地方跟他那个“太初混沌魔胎”的老巢，还真有点像。
不过，这里给人的感觉，更古老，更庞大，也更危险。
挺好。
越危险，说明经验值越高。
“行了，别躲了。”
凌霄淡淡地开了口，声音在这片死寂的混沌里，传出去老远。
“我知道你在这儿。”
一片死寂。
只有那些液体，在慢悠悠地流动。
凌霄乐了。
“哟，还玩上捉迷藏了？”
“怎么，是社恐i人，不敢见生人啊？”
还是没动静。
“不是吧不是吧？”凌霄的语气更贱了，“你就是传说中的‘寂灭之主’？我看，是躲在阴沟里的‘寂寞之主’吧？”
“一个只会偷偷吸人血的臭虫。”
“连露个脸的胆子都没有？丢不丢人啊？”
他这话，骂得，可以说是相当难听了。
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就在他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
轰——！！！！
整个“归墟”空间，猛地，剧烈震动了一下！
一股，充满了愤怒和恶意的意志，轰然苏醒！
整个混沌之海，都他妈沸腾了！
无数黏糊糊的液体，开始翻滚，咆哮，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旋涡！
而旋涡的中心。
一个“东西”，缓缓地，从混沌之海的深处，浮了上来。
那是个……
怪物？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
像是一团，由无数星辰的尸骸，无数世界的残片，无数生灵的怨念，强行糅合在一起的巨大肉瘤。
这玩意儿，简直就是克苏鲁看了都得摇摇头，说一句“还是你牛逼”。
它的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正在缓缓开合的巨大裂缝。
每一道裂缝的背后，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无数根由“衰败”法则凝聚而成的黑色触手，从它的身体里伸展出来，在这片混沌之海中晃悠。
它，就是那个，自称为“寂灭之主”的怪物！
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神念，在凌霄的脑海中，直接炸开。
“你……该死！”
这个神念仅仅是降临，就让凌霄感觉到，自己的神魂像是被亿万根钢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换做任何一个神王，恐怕，单是这一下，神魂就要当场崩了，变成个白痴。
但凌霄，只是眉头，轻轻挑了一下。
他眉心处的【永恒道种】，光芒一闪，就将那股恶意的神念，碾得粉碎。
“哟，终于肯出来了？”
凌霄看着眼前这个的巨大怪物，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露出了一丝兴奋的笑。
“长得，还挺别致的嘛。”
他摸了摸下巴，像是在菜市场挑猪肉。
“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吼——！！！”
凌霄这句充满了侮辱性的话，彻底点燃了“寂灭之主”的怒火！
它，是何等伟大的存在！
它是，宇宙的终焉，是万物的归宿！
所有生灵，在它面前都应该是渺小的、卑微的、不值一提的！
眼前这个小虫子，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它的威严！
甚至，还想……吃了它？！
不可饶恕！
绝对不可饶死！
咻！咻！咻！咻！
一瞬间。
成千上万根黑色触手，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朝着凌霄狠狠地抽了过来！
每一根触手上，都缠绕着“衰败”法则！
这要是被抽中一下，别说是肉身了，恐怕连真灵，都会被当场干碎！
面对这足以让神帝都头皮发麻的攻击。
凌霄，却只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又是这招？”
“能不能来点新花样啊，大哥。”
他甚至，连躲都懒得躲。
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原地。
任由那万千触手向他涌来。
然后。
就在那些触手即将碰到他身体的瞬间。
他，缓缓地，张开了嘴。
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呼——
一个由“秩序”法则构成的金色旋涡，在他的口中一闪而逝。
下一秒。
那成千上万根，气势汹汹的黑色触手。
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连带着，它们蕴含的那足以毁灭一切的“衰败”之力。
全都被凌霄，一口，给吞了下去。
吞……吞下去了？！
“寂灭之主”那庞大的意识，当场就宕机了。
它那堪比一个世界大小的肉瘤上，无数道裂缝，都猛地，停滞了一下。
它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自己的攻击，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法则……
怎么，会被人，当成饭一样，给吃了？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嗝……”
凌霄打了个饱嗝，脸上露出了一个意犹未尽的表情。
“味道，还行。”
他咂了咂嘴，像是在品尝什么绝世美味。
“就是，有点淡，没放盐。”
他摇了摇头，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不过，当个开胃菜，倒是勉强够了。”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陷入了呆滞状态的巨大肉瘤，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欢迎，来到我的胃里。”
话音落下。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
以一种违背了所有物理法则的方式，开始疯狂地暴涨！
一万米！
十万米！
百万米！
千万米！
……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他就化作了一尊，顶天立地的黄金巨人！
这尊巨人，比眼前的“寂灭之主”，还要庞大！
他周身，燃烧着熊熊的金色火焰，那是纯粹的秩序与永恒的法则之火！
他的双眼，如同两轮永不陷落的骄阳，散发着足以净化一切邪祟的神光！
他，才是这片混沌之中，唯一的主宰！
“现在……”
那黄金巨人，缓缓地低下头，俯瞰着在他面前小土丘般的“寂灭之主”。
那如同天道宣判般的声音，响彻了整个“归墟”。
“轮到我，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