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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岩石紧贴着后背,寒意如针,刺入骨髓深处。苏念的意识如同沉船被打捞上岸,在剧烈的头痛和全身经脉撕裂般的剧痛中艰难浮沉。视线模糊,带着血色的水雾,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翻江倒海的痛楚。

更让他僵硬如石、血液几乎凝固的是怀中的触感。

温软,细腻,带着劫后余生的微弱暖意和少女独有的、淡淡的草木体香。林晚依旧昏迷,侧身蜷缩在他怀里,乌黑的长发有几缕凌乱地贴在他汗湿血污的颈侧。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膛,平稳了许多的呼吸隔着薄薄的、同样浸透汗血的衣物传来。

目光向下,苏念的心脏猛地一缩,如同被无形的手攥紧!

凌乱搭盖的衣物下,大片光洁细腻的肌肤暴露在微凉的晨光中——圆润的肩头,精致的锁骨,以及……胸口上方,那由暗红色、干涸发暗的血痕构成的、繁复玄奥的通幽符文!如同某种古老而邪异的刺青,烙印在少女纯洁无瑕的肌肤上,无声地控诉着昨夜的疯狂与不得已!

指尖触碰肌肤的冰凉细腻,绘制符文时灵魂撕裂的反噬,业力灌体的冰冷绝望,以及最后两人脱力相拥倒下的混乱……所有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苏念淹没!强烈的羞耻、负罪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他心底轰然炸开!脸颊滚烫如烙铁,身体僵硬得如同被钉在岩石上,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他想推开她,想逃离这令人窒息又无比尴尬的境地,但剧痛和虚弱让他连抬起手臂都做不到。

就在这时!

怀中那温软的躯体,似乎感受到了苏念身体的僵硬和心跳的狂乱加速。

林晚那如同蝶翼般的长睫毛,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双清澈的眼眸,缓缓地、带着巨大的迷茫和痛楚,艰难地睁开了。

视线先是茫然地聚焦在苏念近在咫尺、布满汗水和血污的下颌上,然后,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的瞳孔猛地收缩!目光顺着自己的手臂滑落,看到了搭在苏念腰间的手,看到了自己裸露的肩头……以及那皮肤上残留的、暗红色的、繁复而陌生的符文!

“啊——!” 一声短促、惊恐到极点的尖叫,如同受惊的小兽,猛地从林晚喉咙里挤出!她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猛地向后一缩!

“嘶……” 剧烈的动作瞬间扯动了尚未完全恢复的虚弱身体和魂魄的隐痛,让她倒抽一口冷气,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但那双眼睛里,此刻只剩下巨大的惊恐、难以置信的羞愤,以及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屈辱感!她慌乱地抓起散落在旁边的衣物,手忙脚乱地遮挡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到岩壁最远的角落,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如同风中的落叶。她死死咬着下唇,不让更多的呜咽溢出,但那通红的眼眶和瞬间蓄满的泪水,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刺痛人心。

“林晚,我……” 苏念艰难地撑起上半身,声音嘶哑干涩,想要解释,却感觉所有的语言在此刻都苍白无力。

“别过来!” 林晚猛地抬头,泪眼婆娑中带着强烈的抗拒和一丝……恐惧?她看着苏念,如同看着一个陌生的、可怕的侵犯者。昨夜昏迷前最后模糊的记忆碎片——冰冷的触感在身上游走,剧烈的痛苦,以及最后那撕心裂肺的剥离感——与眼前这诡异的符文和苏念此刻狼狈却带着某种“兽性”残留的形象交织在一起,让她根本无法冷静思考。

“昨晚……你中了很厉害的蛊毒……” 苏念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和内心的翻腾,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但其中的虚弱和疲惫却难以掩饰,“是尸蛊!寻常办法救不了你……我只能……用祝由术里的‘转嫁之术’……这符文……是救命的代价……”

“尸蛊?转嫁?符文?” 林晚的眼中充满了混乱和巨大的痛苦。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胸口那暗红的痕迹,又猛地抬头看向苏念,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劫后余生的后怕,有对那诡异符文的恐惧,有对苏念话语将信将疑的茫然,更有一种被彻底看光、尊严被践踏的、难以言喻的屈辱和羞愤!

“我……”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死死地抱着自己,眼泪无声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尴尬、误解、痛苦、劫后余生的虚弱,在冰冷的岩洞中无声地发酵。苏念看着蜷缩在角落、如同受伤小兽般的林晚,心如同被无数细针反复穿刺。他知道,此刻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强行靠近只会让她更加抗拒和恐惧。

他沉默地移开目光,艰难地支撑着身体,靠着冰冷的岩壁坐直。内视识海,悬壶星图如同风中残烛,光芒黯淡到了极点,核心的药秤虚影上缠绕着丝丝缕缕挥之不去的暗紫色尸毒反噬,如同跗骨之蛆。丹田气海更是如同被风暴肆虐过的废墟,那团凝练的星辉元炁几乎散尽,只剩下一小簇微弱的光芒在污秽的泥沼中顽强闪烁。业力缠身的沉重感,如同无形的枷锁,死死套在他的灵魂之上。

更糟糕的是,唐雨薇魂息传递的、关于周妈魂魄正在被侵蚀的紧急警示,如同烧红的烙铁,时刻灼烧着他的神经!时间不多了!

他必须尽快恢复一点行动力!必须回盘龙坳!

苏念闭上眼,不再看林晚,也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令人窒息的尴尬。他全力运转起仅存的、微弱得可怜的“青木养炁法”和一丝星辉元炁。周围的草木精元依旧微弱、驳杂、带着惰性,但此刻也顾不得了。如同在沙漠中汲取最后几滴露水,他贪婪地吸纳着,引导着那微弱的生机缓缓流淌过千疮百孔的经脉,试图修复一丝丝创伤,凝聚一点点力量。

时间在压抑的沉默和两人各自沉重的喘息中缓慢流逝。岩壁上的水珠滴答作响,如同倒计时的秒针。

不知过了多久,林晚压抑的啜泣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偶尔控制不住的抽噎。她依旧蜷缩在角落,抱着膝盖,头深深埋着,肩膀微微耸动。但她似乎也在努力平复着翻江倒海的情绪,尝试着去理解苏念的话。

终于,她抬起通红的眼睛,声音沙哑而微弱,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说昨晚……是尸蛊?很厉害?”

“嗯。” 苏念没有睁眼,声音依旧疲惫,但已平稳了许多,“混着尸毒。寻常手段根本解不了。转嫁之术……是唯一的办法。代价……很大。” 他顿了顿,没有说业力缠身的事情,只是补充道,“施术要求……必须那样……对不起。”

最后三个字,沉重而真诚。

林晚沉默了。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那暗红的符文痕迹,指尖颤抖地轻轻触碰了一下。一股微弱的、带着清凉安抚意味的气息从符文残留的痕迹中渗出,让她魂魄深处那因蛊毒侵蚀而残留的隐痛似乎缓和了一丝。这感觉……似乎印证了苏念的话。

再联想到昨夜那如同坠入冰窟、被无数毒虫啃噬灵魂的极致痛苦……以及此刻虽然虚弱,但确实还活着的事实……

屈辱感依旧如同火焰灼烧,但一丝微弱的、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后怕,以及……对苏念那“代价很大”的模糊认知,开始在她混乱的心绪中滋生。

她用力咬住嘴唇,深吸了几口冰冷的空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她不再看苏念,只是默默地、艰难地开始整理自己凌乱不堪的衣物,将外套裹得严严实实,努力遮掩住身上那些令人羞耻的符文痕迹。动作笨拙而僵硬,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周妈……” 她整理好自己,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努力维持的平静,“雨薇姐说……周妈有危险?”

苏念猛地睁开眼,看向林晚。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睛红肿,但眼神中那强烈的抗拒和恐惧已经褪去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行压抑着痛苦和尴尬的、对同伴的关切和对真相的执着。

“嗯。” 苏念重重点头,心头微松,随即又被巨大的紧迫感攫住,“她的魂魄正在被侵蚀!很可能……和我们中的尸蛊同源!必须立刻回去!”

林晚扶着冰冷的岩壁,艰难地站了起来,身体还有些摇晃。“那就……走吧。” 她避开苏念的目光,声音很低,却异常坚定。

没有多余的言语。两人各自收拾好散落的背包。苏念强撑着身体的剧痛和虚弱,率先踏出了这充满了痛苦、尴尬和生死挣扎的岩洞。林晚默默跟在他身后半步,保持着一种刻意的距离感。

晨光熹微,山林间的雾气比昨夜更浓,白茫茫一片,十步之外难辨人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水汽和草木腐烂的气息,更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熟悉的尸腐恶臭!这气味比昨夜更加浓郁,仿佛整个盘龙坳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之下!

两人心头一沉,加快脚步,沿着泥泞的小路重新走向村子。

还未靠近村口那几棵巨大的老樟树,一阵压抑的、带着巨大恐惧和绝望的哭嚎声,便穿透浓雾,清晰地传来!

“天杀的瘟神啊!我的牛!我的牛啊!”

“阿爹!阿爹你醒醒!别吓我啊!”

“是蛊!又是那该死的蛊!它又来了!”

盘龙坳,彻底乱了!

浓雾笼罩的村子,死寂已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末日般的恐慌。村口聚集着更多的人,比昨天更加麻木的脸上,此刻写满了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几个妇人瘫坐在地,捶胸顿足,哭得撕心裂肺。几个壮年汉子面色铁青,眼神赤红,手里紧紧攥着柴刀或锄头,身体却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

苏念和林晚的到来,如同在滚烫的油锅里滴入了冷水!

“是他们!就是这两个外乡人!” 一个眼尖的妇人猛地指向苏念和林晚,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变得尖利扭曲,“昨天他们一来!昨晚村里就出事了!一定是他们带来的灾祸!”

“对!就是他们!昨天老支书赶他们走,他们赖在村外不走!晚上桂兰婶子屋里就闹腾得更凶了!今早……今早我家的牛……还有李家的阿爹……” 另一个汉子咬牙切齿地吼道,看向苏念和林晚的眼神充满了刻骨的仇恨,仿佛要将他们生吞活剥!

“抓住他们!用他们祭山神!” “烧死这些瘟神!” 愤怒和恐惧瞬间点燃了人群!几十双充满血丝、饱含恶意的眼睛死死盯住了苏念和林晚,如同盯着待宰的羔羊!人群开始骚动,缓缓地、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朝着两人围拢过来!手中的柴刀、锄头在浓雾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林晚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紧紧抓住了苏念的胳膊,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苏念眼神冰冷如刀,强忍着身体的虚弱和剧痛,识海中黯淡的悬壶星图骤然加速运转,发出无声的嗡鸣!药秤虚影疯狂摇摆,清晰地指向那些围拢过来的村民——他们身上沾染的、那同源的迟滞病气和尸腐气息,比昨天更加浓郁了!如同被污染的源头正在加剧扩散!而他们此刻的疯狂,正是这污秽气息侵蚀理智的体现!

“你们疯了!” 林晚鼓起勇气,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我们也是受害者!昨晚我们差点死在村外!是你们村……”

“闭嘴!妖女!” 一个情绪激动的汉子挥着柴刀就要冲上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都给我住手——!”

一声如同炸雷般的怒喝,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猛地从人群后方传来!浓雾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排开少许,老支书那佝偻却如山般沉稳的身影,拄着一根磨得油亮的藤杖,一步步走了出来。他脸色阴沉得可怕,那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扫过情绪失控的村民,如同冰冷的鞭子抽过,瞬间让骚动的人群安静了不少。

他目光最终落在苏念和林晚身上,尤其是在看到林晚那苍白虚弱、明显大病初愈的状态时,眼神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疑。而当他的目光扫过苏念时,瞳孔更是猛地一缩!他清晰地“看”到了苏念身上那浓得化不开的、混合着虚弱、剧痛、以及一种更深沉、更令人心悸的……业力反噬和尸毒残留的气息!这气息,与昨夜村里爆发的灾难同源!但绝非源头!更像是……强行接触并承受了那恐怖力量后的残留!

“老支书!就是他们……” 有人还想叫嚣。

“闭嘴!” 老支书藤杖重重一顿,发出沉闷的响声,压下了所有的嘈杂。他走到人群最前方,与苏念隔着几步距离站定,浑浊却锐利的目光死死盯着苏念的眼睛:“昨晚……你们在村外,遭遇了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直接抛开了村民的指责,问到了核心!

苏念迎着老支书的目光,毫不退缩,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却字字清晰:“尸蛊。混着尸毒的蛊。有人想灭口。”

“尸蛊?!” “尸毒?!” 这两个词如同惊雷,在村民中炸开!原本充满仇恨的眼神瞬间被巨大的恐惧取代!不少人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怕的名词!

老支书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握着藤杖的手背青筋暴起。他死死盯着苏念,又看了一眼他身后虚弱惊恐的林晚,以及她身上那难以完全遮掩的、残留的符文气息……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心中成型——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懂得拔除尸蛊?!虽然代价惨重,但他做到了!

“昨晚村里……” 老支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除了桂兰婶子屋里动静更大,像是被什么东西折磨……村西头的老李头,还有村口王二家的牛……都……都变得跟桂兰婶子一样了!浑身冰冷,印堂发黑,躺着一动不动,就剩一口气吊着!身上……也有那种怪味!”

印证了!尸蛊的袭击范围扩大了!周妈不是第一个,也不是唯一一个!

苏念和林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寒意。这绝非警告那么简单!这更像是一种……有计划的扩散和收割!

“不是我们做的。” 苏念看着老支书,斩钉截铁,“我们也是被袭击的目标。下蛊的人,或者控制蛊毒的东西,就在这山里!就在盯着盘龙坳!它不想让我们接触周妈,也不想让你们好过!”

老支书沉默了。浓雾在他周围翻滚,他布满皱纹的脸如同岩石般坚硬。村民们的目光在他和苏念之间来回游移,充满了恐惧和茫然。

许久,老支书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仿佛承载着整个村落的绝望。

“跟我来。” 他最终开口,声音沙哑而疲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他转身,拄着藤杖,朝着村中他那栋相对高大些的吊脚楼走去,不再理会身后骚动不安的村民。

苏念拉着林晚冰冷的手(林晚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挣脱),在村民复杂、恐惧、依旧带着怀疑的目光注视下,跟上了老支书的脚步。

吊脚楼内陈设简单,弥漫着烟叶和草药混合的味道。老支书示意两人坐下,自己则坐在主位的竹椅上,沉默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模糊了他阴沉的脸色。

“你们……不是普通人。” 老支书终于开口,目光如鹰隼般盯着苏念,“桂兰婶子身上的‘病’,村里人身上的‘气’,还有你身上的‘伤’和‘孽’……瞒不过我的眼睛。”

苏念没有否认。这老支书显然也并非普通山民,他身上有着微弱的、与山林草木沟通的气息,类似于一种极其粗浅原始的山地巫祝传承。

“尸蛊……炼尸……” 老支书吐出两个沉重的词语,眼神中充满了刻骨的仇恨和深深的恐惧,“很久以前……我们盘龙坳的祖辈,就是为了躲避这些东西,才逃进这深山老林!靠着山神爷的庇护和祖上传下的半部‘守山书’,才勉强安身!”

“守山书?” 苏念眼神一凝。

“对。” 老支书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和痛惜,“半部残篇,记载了一些沟通地脉、安抚山灵、驱逐阴秽的粗浅法门,还有……识别和预警尸蛊、炼尸邪法的记载!靠着它,我们祖祖辈辈守着这个寨子,虽然清苦,倒也平安。直到……十几年前……”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痛苦:“直到那场山洪……冲毁了祠堂……也冲毁了供奉‘守山书’的石龛!书……只剩下一小半残页……从那以后,山神爷的庇护就越来越弱了……寨子里的生气也一年不如一年……直到大半年前,桂兰婶子突然‘病倒’,身上的气息……就和那残页上记载的‘尸蛊侵魂’一模一样!”

“我们试过残页上留下的法子……没用!根本压不住!反而……反而像是激怒了那东西!” 老支书眼中闪过深深的无力感,“后来,村里陆续有人身上也沾染了那种阴冷迟滞的气息,变得麻木、易怒……我们不敢声张,更不敢让外人进来,生怕引来更大的灾祸!昨天赶你们走,也是这个原因!”

老支书的讲述,如同一块块拼图,渐渐勾勒出盘龙坳诡异现状的轮廓。那半部“守山书”的遗失,山神庇护的衰弱,尸蛊的出现……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源头——一个隐藏在深山之中,修炼炼尸邪法、操控尸蛊的邪修!

“它想要什么?” 林晚忍不住问道,声音依旧带着虚弱,“为什么要害周妈?要害村里人?”

“它要的……” 老支书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带着一丝绝望的挣扎,“恐怕就是我们盘龙坳祖辈守护的……那半部‘守山书’的……另外半部!”

“另外半部?” 苏念和林晚同时一惊。

“对。” 老支书沉重地点点头,“我们祖辈守护的,只是下半部,记载的是守山安魂、驱邪避秽的法门。而上半部……传说记载着沟通山神本源、甚至……驾驭地脉龙气的无上秘法!那才是炼尸邪修真正觊觎的东西!他们需要强大的地脉阴气来滋养尸傀!需要山神的本源力量来突破邪功的桎梏!”

“桂兰婶子……” 老支书的声音带着巨大的痛楚,“她……她是我们村上一代唯一还活着、有可能知道上半部‘守山书’下落的‘守山人’!她年轻的时候,跟着她阿爹进山采药,是唯一一个活着从‘落魂涧’出来的人!那涧底……传说就是藏着上半部书的地方!她昏迷前最后清醒的时刻,曾断断续续说过……‘书……涧……有东西……守着……’”

落魂涧!上半部守山书!有东西守着!

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炼尸邪修的目标是上半部守山书!而周妈是唯一知道其下落的关键人物!所以,她被尸蛊侵魂,陷入昏迷,如同被囚禁的“钥匙”!同时,邪修利用尸蛊侵蚀村民,制造恐慌和混乱,一方面可能是为了抽取生机滋养自身或尸傀,另一方面也是逼迫盘龙坳屈服,或者……寻找可能知情的其他人!

昨夜对林晚的袭击,是对苏念这个“变数”的警告和清除!而昨夜村里的再次爆发,则是对盘龙坳的进一步施压!

好狠毒!好缜密的计划!

吊脚楼内陷入一片死寂。浓雾似乎渗透了进来,带着冰冷的寒意。老支书佝偻的身影在烟雾中显得格外苍凉。苏念和林晚则被这黑暗的真相压得有些喘不过气。

“它……它下一步会做什么?” 林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不知道。” 老支书摇摇头,眼中充满了疲惫和一种孤狼般的狠厉,“但它绝不会停手!周桂兰被它折磨了这么久,魂魄都快被啃光了,它还没拿到想要的东西,说明桂兰婶子的意志……或者那‘落魂涧’的东西,比它想象的更麻烦!它急了!所以昨晚才再次出手!它在逼!逼我们屈服!逼我们交出秘密!或者……逼出可能知道秘密的人!”

他猛地抬头,那双布满血丝却精光四射的眼睛,死死盯住苏念:“年轻人!你懂拔除尸蛊!虽然代价大,但你懂!而且……你身上有‘山’字脉和'医'字脉的气息!虽然很弱,很杂,但我感觉得到!你……是这盘死局里唯一的变数!”

老支书猛地站起身,走到苏念面前,浑浊的老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

“盘龙坳不能亡!桂兰婶子不能白受这份罪!那邪修想要我们祖祖辈辈守护的东西,想要我们全村人的命!我们跟他拼了!”

他伸出枯瘦但布满老茧的手,掌心向上,带着一种古老盟誓的庄重:

“我,盘龙坳寨老,龙保山!以山神之名起誓!只要你帮我们除掉这邪祟,救回桂兰婶子,保住盘龙坳!那半部‘守山书’残页,任凭你翻阅!盘龙坳上下,从此奉你为恩人!若有违誓,天雷殛之,魂飞魄散!”

空气仿佛凝固了。吊脚楼外,村民的哭嚎和恐惧似乎都远去了。老支书龙保山的手悬在空中,带着千钧的重量。

苏念看着眼前这如同赌上一切的老者,感受着他话语中那份与邪修不死不休的恨意和守护家园的决绝。又看了看身边依旧虚弱、眼中却同样燃起火焰的林晚。识海中,悬壶星图微弱的光芒在业力和尸毒反噬的缠绕下艰难闪烁,药秤虚影似乎在无声地衡量着这盟约的重量与凶险。

尸蛊,炼尸邪修,业力反噬,守护之书……前路凶险莫测,九死一生。

但,周妈的魂魄在哀嚎,唐雨薇的冤屈等待昭雪,林晚的蛊毒之仇未报,这满村被尸蛊威胁的无辜性命……还有他自己,那早已被业力缠绕、凶险万分的命途……

他缓缓地、坚定地伸出手,握住了龙保山那枯瘦却充满力量的手掌。

“苏念。” 他沉声道,声音不大,却如同金石交击,“除邪卫道,医者本分。这盟约,我应了!”

冰冷与温热的手掌紧紧相握。一个虚弱却背负着诡异传承的少年,一个绝望却守护着古老秘密的老者,一个劫后余生心有余悸的少女。在这被浓雾和死亡笼罩的苗疆山村,一个对抗炼尸邪修的脆弱同盟,于无声处,悄然结成。

窗外,浓雾翻涌,如同蛰伏巨兽的呼吸。落魂涧的方向,隐隐传来一声低沉、怨毒、仿佛来自九幽深渊的嘶吼,穿透浓雾,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邪修,已然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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