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的门在他眼前打开，幽暗的光照着屋里的各色标本，在地上投射出各种奇怪的影子。
一半带着可怖，一半藏在黑暗中。
斯内普也将自己藏在黑暗里，但是……她是光灵根，光必然不会喜欢这样的环境。
壁炉忽的燃起，他握着手里的魔杖坐到办公桌后，想着一会儿要怎么开口。
紧跟着斯内普进入地窖的洑晓看了一眼已经被点燃的壁炉，往操作台那边走。
“院长，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总不能是真的想要她帮忙熬魔药吧？洑晓拿着羊皮纸，对照着挑选需要用的材料，“您觉得我毕业后…申请魔药课教授一职怎么样？”
“或许你的魔药课教授并不急着退休。”思路被打断的斯内普开口就是日常问候的语气。
“但我想教授两门课，对您来说过于忙碌了。”洑晓视线在架子上扫了两圈，“蒂凡德呢？配置缓和剂的蛇毒不够了。”
“洑晓小姐，你要是想要毒你的同学就直说，不用打着缓和剂的名义。”用蛇怪的毒？亏她想的出来。
“怎么会？我就是没看到蒂凡德问一下。”将缓和剂需要的材料准备好，洑晓这才开始点火，魔药熬制可是比炼丹轻松多了，而且配方和材料都是准备好的，想当初她在秘境里得到还阳丹的残卷，要不是后来遇到在丹道有所成就的前辈，那残卷在她手里和废纸也差不太多。
但即便如此，还阳丹中的灵植有几株已经绝迹，又是丹峰的峰主和长老找到了替代的灵植，才有了现在的小还阳丹。
“在密室。”她怎么话又多了起来？斯内普盯着桌子上的羊皮纸，要是仔细看的话能看到他的视线并没有聚焦。
洑晓应声后又架起一口坩埚，想起来自己昨天确实是没有音讯的消失了一整天，于是又开口，“我昨天在修炼，就是在提升实力，巫师界没有那种感应对方是否还活着的魔咒吗？”她反正是没有看到。
“有。”
“等会儿教我。”洑晓说的理所应当。
“只有一个人会这种魔咒。”
“邓布利多还是格林德沃？”斯内普都不会，那就只剩下这两人了，洑晓思考着要是会的人是格林德沃，她要不要去一趟奥地利。
“都不是，你已经见过了，只要被伏地魔打上黑魔标记的人，他就能感受到对方的死亡。”斯内普语气平静，但是他很快就注意到了洑晓提到的格林德沃，通过这么久的相处，斯内普认为他还是对洑晓有些了解的。
虽然他嘴上说着她是个鲁莽的格兰芬多，但其实她是个标准的斯莱特林，能让她记住的不是她的朋友、敌人，那就是有利益纠葛的人。
所以她究竟是什么时候和纽蒙嘉德那边有联系的？
“啧~教授你什么时候开始创造魔咒的？”不过是她刚刚说话时带了些熟稔，就被察觉到了，不过盖勒特那家伙，熟悉了之后还挺有意思的。
斯内普移开视线，“四年级。”他创造出的第一个魔咒是‘闭耳塞听’，也是现在最广泛使用的一个魔咒。
“那我争取超越您。”洑晓说的漫不经心，她戏谑道，“同样是弗立维教授的学生，学长，我已经在无声施咒上面超越了你哦。”
斯内普手抵着唇，他可不会有一个…在年龄上与他差这么多的学妹，“在学校里，你应该叫我院长或者教授。”他视线落在右侧，感觉今天的壁炉烧的有些热了。
“好的，院长。”洑晓看着坩埚上方缓缓飘出了银白色蒸汽，接下来就等着放凉了就行，“魔药瓶飞来。”
通常的魔咒能做到无杖就能做到无声，斯内普当然懂这个道理，但是他看着洑晓对着另一侧架子上的魔药瓶一直用无杖有声飞来咒。
结合她说的在无声施咒上超越了他。
洑晓这是在向他炫耀。
所以他要夸一下吗？
但他不是个会夸赞别人的人。
已经在分装魔药的洑晓这时才察觉斯内普一直在走神，拿着还带着淡淡温度的魔药坐到斯内普对面，“院长？”怎么今天怪怪的？
斯内普看着桌子上那瓶几乎完美的缓和剂，称赞的话到了嘴边，开口变成了，“若你能在N.E.w.t.考试中拿到优秀，我会给你写推荐信。”
“院长不是不急着退休吗？”这不是他刚刚才说出口的话，这么快就变卦了？何况她刚刚只是开个玩笑，她要是能一切顺利的毕业，就找个没人打扰又灵气充裕的地方闭关个三五年的。
她可是了解过了，巫师界的寿命不过两百年，要知道她在修仙界差一点就迈入炼虚境了，而炼虚境的修士寿命可达万年。
洑晓不想和太多的人产生牵扯，这儿没有人会和她同行。
斯内普：“洑晓小姐这是还没有尝试就心生退意了？”
“激将法对我没用，但我会在N.E.w.t.考试中拿到优秀的，至于您亲手写的推荐信……”洑晓换了个姿势，斯内普说这句话是无心的？“我想那会是一个很好的收藏。”
“有什么难道比魔药这门学科更能让人心驰神往的？”斯内普双手握住放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看着坐在对面的洑晓，总觉得他此刻有些看不清她。
“比起处理那些黏糊糊令人不喜的魔药材料，或许我更适合担任黑魔法防御课的教授？”她就是故意的，甚至称得上挑衅，“毕竟我实战经验还算不错，对黑魔法也颇有研究，我可以教他们如何提高声望、酿造辉煌，甚至阻止死亡。”
斯内普原本是紧紧盯着洑晓的，但在他听到熟悉的话语后不自在的动了下肩膀，原本紧盯的视线也避开了。
怎么会有人在他面前用他曾经说过的话惦记他觊觎已久的职位！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在心里蔓延开，心脏像是厌倦了之前规律的生活，激烈的跳动几下，又被他狠狠压下。
斯内普是有几分恼怒的，不知是因为眼前这位大胆的小姐当着他的面想要抢他心心念念的职位，还是因为他随口说出的话被人记住了，而且还被用来挑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