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泄能操”的成功（虽然过程极其羞耻），如同在黑暗中为林渊点亮了一盏小小的、造型古怪的油灯。
虽然亮度有限，还时不时被风吹得忽明忽灭，但至少让他看到了那么一丝控制住自己这坑爹体质的希望，不再像个随时会炸的煤气罐一样惶惶不可终日。
训练依旧艰苦。每天在杀意幻境里和羽毛较劲，跳着那傻气的操，精神力被反复榨干又勉强恢复，日子过得如同在高压锅里修炼。但林渊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体内那股“老秦热流”的掌控，确实在一点点增强。从最初的完全失控，到如今已经能在非极端环境下，勉强让其如溪流般缓慢运转片刻。
这种进步带来的成就感，甚至冲淡了几分对延毕的恐惧。
李文则将“泄能操”的数据奉若至宝，天天泡在实验室里分析优化，试图将其标准化、体系化，甚至野心勃勃地想要开发出2.0、3.0版本，美其名曰《林渊牌人形自走干扰器安全使用及维护手册》。
“看这里！”他兴奋地指着能量曲线图对林渊说，“你每次做第三节‘扩胸运动’接第四节‘体转运动’时，灵波释放效率最高！这说明动作幅度和旋转能有效带动能量逸散！或许我们可以加强这两个动作的意念引导，比如想象自己是个陀螺，把多余的能量甩出去？”
林渊：“……李顾问，我不想当陀螺。”他想象了一下自己一边转圈一边嗷嗷叫着释放能量的画面，感觉更像人形自走洒水车了。
“科学探索不要有偶像包袱嘛！”李文不以为意，又埋头在他的“人类早期驯服野生灵波珍贵影像”里了。
平静（相对而言）的训练日子被一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
这天，夏弥面色凝重地找到刚刚结束训练、还瘫在地上回血的林渊和李文。
“蜀地分部传来紧急通报。”她开门见山，将平板电脑上的加密信息展示给两人，“三星堆遗址保护区周边，近期监测到多次异常的、微弱的能量波动，波动特征……与数据库记载的‘饕餮纹’灵性残留有高度相似性。”
“饕餮？”林渊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脑子里瞬间闪过那些青铜器上狰狞诡异的兽面纹。
“波动强度很低，尚未构成直接威胁，但活性正在缓慢提升，且无法锁定具体源头。”夏弥调出能量分布图，只见代表异常波动的红点零星散布，毫无规律，“当地人员初步排查，未发现实体苏醒或遗物异常，怀疑是某种……弥散性的灵性复苏前兆。”
李文推了推眼镜，表情严肃起来：“饕餮……贪婪吞噬之象征。其灵性若是复苏，哪怕只是一丝，也极易引发范围内的‘贪念’放大、物质腐败、甚至小范围的空间异常。虽然目前很微弱，但必须尽快找到源头并抑制。”
他看向林渊，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而且……通报里提到，这些异常波动的频率，与我们之前记录到的、那尊陶俑胸腔内青铜碎片的异常频率，以及……夏弥专员项链的某些特征波段……存在微弱的同源性。”
实验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渊猛地看向夏弥的脖颈，那条项链依旧隐藏在战术服下，但此刻却仿佛散发着无形的引力。
三星堆……饕餮……陶俑内的青铜碎片……夏弥的项链……
一条若隐若现的线，似乎将这些看似不相关的事物串联了起来。
夏弥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微微颔首：“总部命令我们小组即刻前往蜀地，协助调查。LY（林渊）的特殊体质对古物灵性极为敏感，或有助于定位波动源头。李顾问负责技术支持与数据分析。我负责行动指挥与安全。”
林渊的心跳开始加速。出外勤？还是去三星堆那种地方？听着就刺激……但也听着就危险！他可是个连自身灵波都还没完全搞定的新手啊！
“我……我去能干嘛？”林渊有点虚，“万一我去了那边，灵波一躁动，直接把饕餮给招来了怎么办？”
“所以要严格控制你的灵波水平，非必要不主动感知，全程佩戴加强型抑制手环。”夏弥显然早有准备，递给他一个看起来更厚实、科技感更强的金属手环，“必要时，允许你使用‘泄能操’进行紧急释放。”
林渊接过手环，感觉手腕一沉。这玩意儿戴上，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暖流都变得懒洋洋了不少。
李文倒是很兴奋：“三星堆啊！那可是好东西扎堆的地方！说不定能蹭到点纯净的‘古蜀祭仪’意念，帮你激活几个节点呢？当然，只是想想，想想……”在夏弥冰冷的注视下，他赶紧改口。
事不宜迟，简单的准备后，三人登上了前往蜀地的隐形高速飞行器。
飞行途中，李文抓紧时间给林渊恶补关于三星堆和饕餮的基础知识。
“……所以，饕餮纹并非特指某一只怪物，更是一种融合了多种兽类特征、象征‘贪食’、‘欲望’、‘神秘力量’的图腾符号。其灵性也多是混沌、贪婪、吞噬的特性，极其难缠……”
林渊听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不是去执行任务，是去给饕餮送外卖。
“……至于同源性问题，”李文压低声音，偷偷瞥了一眼坐在前排闭目养神的夏弥，“夏专员的项链，据说是家传古物，来历神秘，组织也只是记录备案，并未深入追查。如今看来，或许真与古蜀文明有些渊源。这次说不定能搞清楚点什么。”
几个小时后，飞行器悄然降落在三星堆遗址附近的一处秘密联络点。
与当地“非遗保护中心”分部的同事对接后，三人拿到了最新的监测数据和遗址区的详细地图。
异常波动依旧零星出现，毫无规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深处呼吸。
“目前遗址主体场馆及已发掘区域监测正常，波动多集中在未开放的西北侧丛林地带，那里地势复杂，存在少量早期勘探留下的坑洞和临时设施，监控覆盖不足。”当地负责人介绍道。
很快，一套行动计划被制定出来：由夏弥带队，三人组成小队，携带高精度探测器，进入西北侧丛林进行拉网式排查。林渊的任务是跟随行动，佩戴抑制手环，除非夏弥指示，否则不得主动运用灵波感知。
夜色降临，三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入丛林。
这里树木茂密，杂草丛生，脚下是松软的腐殖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泥土和草木气息。远处遗址博物馆的灯光如同星点，更衬得此处寂静幽深。
夏弥一马当先，动作轻盈如猫，手中的探测器无声扫描着周围环境。李文跟在后面，负责记录数据和路径。林渊则小心翼翼地跟在最后，努力收敛心神，生怕自己的“人形自走干扰器”体质惹麻烦。
探测器上的指针偶尔会轻微跳动一下，指示着某个方向，但当他们靠近时，波动又往往消失无踪，像是在故意捉弄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排查了数个疑似地点，皆一无所获。不是小型动物巢穴，就是地下水流造成的微弱干扰。
就在林渊开始觉得腿酸脚麻，怀疑这任务要无功而返时——
走在前面的夏弥突然停下脚步，举起拳头示意警戒。
她手中的探测器指针，正牢牢指向左前方一片茂密的灌木丛，并且开始小幅度的、稳定的摆动。
“有情况。”夏弥低声道，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那片区域。
李文立刻拿出环境扫描仪：“生命迹象微弱，似小型啮齿类。但能量读数……很奇怪，非常内敛，但核心强度不低。似乎处于某种……休眠或蛰伏状态？”
夏弥示意两人原地等待，自己则拔出腰侧一把造型奇特的、刻满符文的短刃，悄无声息地摸向灌木丛。
林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她拨开枝叶。
灌木丛后，并非什么可怕的怪物，而是一个不起眼的、半塌陷的土坑，像是很多年前勘探留下的，里面堆着些枯枝败叶。
而在坑底，落叶之中，半掩埋着一件东西。
那是一个大约巴掌大小、锈迹斑斑的青铜器残片，形状不规则，似乎是什么器物的碎片。上面刻着的纹路已然模糊，但隐约能看出是一双巨大、空洞、带着一丝诡异贪婪意味的眼睛——正是简化版的饕餮纹！
此刻，这碎片正散发着极其微弱、却异常纯粹的贪婪吞噬意念，如同一个沉睡的、随时会醒来的饥饿口器。
“找到源头之一了。”夏弥通过通讯器低声道，语气并未放松，“状态不稳定，需要立刻回收隔离。”
她小心翼翼地俯下身，伸出戴着特制手套的手，准备去拾取那块碎片。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
就在夏弥的手指即将触碰到碎片的刹那！
林渊手腕上那加强型抑制手环，不知是因为持续工作负荷过大，还是受到下方碎片突然增强的吸汲之力影响，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竟然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
抑制效果瞬间出现了一丝缝隙！
就是这一丝缝隙！
林渊体内那被压抑了半天的“老秦热流”，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猛地躁动起来，一股微弱却带着强烈“探究”意味的灵波，不受控制地逸散而出，扫向了坑底的碎片！
嗡！！！
那青铜碎片像是被狠狠刺激了一下，表面的饕餮纹路骤然亮起一丝幽光！
一股强大、冰冷、充斥着无尽贪婪和饥饿感的意念猛地爆发开来，如同无形的触手，缠向距离最近的夏弥！
夏弥反应极快，短刃上的符文瞬间亮起，斩向那无形触手！
但那股意念异常刁钻狡猾，竟绕过短刃，直扑她的面门！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夏弥胸前那枚项链吊坠，突然自主亮起温和而深邃的星图微光！
一层薄薄的、仿佛由星辰组成的透明屏障瞬间出现，挡住了那贪婪意念的侵袭！
两股力量碰撞，发出轻微的嗤嗤声。
而站在后面的林渊，在自身灵波触碰到碎片爆发出的饕餮意念的瞬间，脑子轰的一声！
【接触高浓度上古凶兽意念碎片……】 【解析目标：青铜饕餮纹残片·贪婪吞噬……】 【解析中……5%…21%…】 【灵脉拾荒者体质激活……】 【警告！目标意念过于凶戾混沌！】 【解析受阻！发生排异反应！】 【激活紧急应对机制——启用最近似模板覆盖——模板检索中……】 【检索到近似模板：【赳赳老秦】·军武战魂·秩序侧……】 【开始强制覆盖转化……】
“呃啊！”林渊抱住脑袋，感觉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自己体内疯狂冲突对撞！一边是冰冷贪婪的吞噬，一边是铁血秩序的征战！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摆出了那个他熟悉无比却又羞于启齿的起手式——
“林渊！泄能！”夏弥的厉喝声传来！
根本不需要她提醒！
林渊已经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在这片弥漫着上古凶兽贪婪意念的丛林里，酣畅淋漓地——
跳起了那套“泄能操”！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动作依旧有点傻，但这一次，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诡异的、混合了战场杀伐和无尽贪婪的混乱气势！
他不是在释放能量，他简直是在把那股刚刚吸入、还没来得及捂热的饕餮意念，混合着自己原本的老秦战意，像扔垃圾一样拼命往外扔！
呼呼呼！
肉眼看不见的混乱灵波以他为中心，如同爆炸的冲击波般向外狂涌！
坑底那块青铜碎片上的幽光被这股混乱冲击得明灭不定，发出的贪婪意念也被冲得七零八落！
旁边的李文目瞪口呆地看着监测仪器上疯狂跳动的、混乱到极点的能量读数，又看看那个在月光下疯狂跳操的林渊，张大了嘴巴，喃喃道：
“我勒个去……用广播体操……硬刚饕餮……这他妈也行？！”
（第十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