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霄与石破天那场惊天动地的对决,其震撼余波仍在群仙台上空回荡。至阳真火硬撼金刚不坏体,最终以洛霄险胜告终,这结果彻底奠定了他在此届大会中顶尖强者的地位,无人再敢因他的出身而有丝毫小觑。
高空中,元婴使者目光扫过调息中的洛霄,以及另外四位气息各异的强者,声音平淡无波:“循环战继续。第二场,洛霄,对,寒无霜。”
此言一出,刚刚平复些许的场面再度升温!刚刚经历一场恶战、消耗巨大的洛霄,竟要立刻面对状态相对完好的玄冰阁天才寒无霜!这无疑是极大的考验!
寒无霜面无表情,背负的冰晶长剑“霜凝”发出细微的嗡鸣,他一步踏出,擂台之上瞬间温度骤降,空气中凝结出细密的冰晶,连光线似乎都变得清冷起来。他看向刚刚睁开双眼、气息尚未完全平复的洛霄,眼神冰冷如万载玄冰,没有丝毫趁人之危的惭愧,只有对胜利的纯粹渴望。
“你的火,很强。”寒无霜的声音如同冰屑碰撞,“但不知,能否焚尽我这玄冰极寒。”
洛云霄缓缓起身,体内双阳星加速旋转,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气血和略显空虚的丹田。他看向寒无霜,目光沉静:“寒道友的冰,亦是我生平仅见。水火相克,亦相生,请。”
没有过多言语,两人气机瞬间锁定对方。一方是焚尽万物的至阳真火,一方是冻结灵魂的玄冰极寒,属性上的天然对立,让这场战斗尚未开始,便已充满了针锋相对的意味。
“开始!”
寒无霜率先出手!他并指如剑,凌空一点,“玄冰指”激射而出!指风并非直线,而是如同蜿蜒的冰蛇,带着刺骨的寒意,轨迹刁钻地袭向洛云霄周身大穴!同时,他周身寒气大盛,整个擂台的地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厚厚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玄冰,一股强大的冻结之力弥漫开来,试图限制洛云霄的行动。
洛云霄不敢怠慢,脚踏金乌遁,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金影,在冰面上急速闪动,避开玄冰指力的正面冲击。同时,他催动体内残存的至阳真火,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赤金光晕,抵御着那无孔不入的极致寒意。每一次落脚,脚下的玄冰都会发出“滋滋”声响,融化出一个小坑,但旋即又被更厚的冰层覆盖。
“冰封千里!”寒无霜剑诀一变,霜凝剑骤然出鞘!剑光如匹练,并非直接攻击,而是横扫擂台!剑光过处,玄冰之力暴涨,一道肉眼可见的冰蓝色寒潮如同海啸般向洛云霄席卷而去!寒潮所过,空间仿佛都被冻结,速度极快,范围极广,几乎避无可避!
洛云霄眼神一凝,心知不能一味闪避。他深吸一口气,强提真元,双掌向前平推,“火鸦焚天!”数十只赤金火鸦尖啸着扑向寒潮!然而,这次的玄冰寒潮远比之前遇到的任何冰系术法都要酷寒凝练!火鸦撞入寒潮,虽爆发出大片蒸汽,但迅速被冻结、熄灭,竟难以阻挡其势!
“好厉害的玄冰!”洛云霄心中暗惊,这寒无霜对冰系法则的领悟,已臻化境。他不再保留,丹田内双阳星疯狂压榨出最后的至阳真火,在身前凝聚成一面厚实的九阳火盾!
“轰!”寒潮狠狠撞在火盾之上!极寒与至阳激烈对抗,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火盾剧烈震颤,表面迅速凝结出冰层,又不断被内部真火融化,循环往复!洛云霄被这股巨力推得连连后退,嘴角再次溢出一丝鲜血,显然消耗极大。
寒无霜得势不饶人,身随剑走,“玄冰剑舞”施展开来!无数道凌厉冰冷的剑光从四面八方袭向洛云霄,每一剑都蕴含着冻结气血、撕裂神魂的可怕力量!剑光与寒气结合,形成一座移动的冰雪剑域!
洛云霄身处剑域之中,压力倍增。他舞动双掌,阳炎指与真火掌交替使出,将袭来的剑光一一击碎或荡开,但寒气依旧不断侵蚀着他的护体真火,动作渐渐变得迟缓,体内灵力运转也感到滞涩。局面似乎对他极为不利。
“看来,洛霄消耗太大,难敌寒无霜的全盛状态了。”
“属性相克,寒无霜的玄冰确实厉害,专克火系功法。”
台下议论纷纷,大多不看好状态不佳的洛霄。
然而,就在这看似绝境的压力之下,洛云霄的心神却进入了一种奇特的空明状态。他不再去思考胜负,而是全身心地感受着那无处不在的极致寒意,感受着至阳真火与玄冰之力碰撞、湮灭、对抗的每一个细微过程。
“水火相克……但物极必反,刚不可久……”一段源自《九阳焚天诀》总纲中,他以往并未完全理解的奥义,此刻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至阳非一味刚猛,阳极生阴,刚极生柔……焚尽万物,亦能孕育生机……”
他体内的双阳星,在这种极致的压力与感悟下,似乎发生了一丝微妙的变化。旋转的速度不再一味追求狂暴,而是带上了一种奇特的韵律,仿佛暗合某种天地至理。那原本纯粹刚猛、焚尽一切的至阳真火,在对抗玄冰极寒的过程中,竟隐隐生出了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包容与转化的意蕴?
这不是力量的增强,而是本质的触动!是道境上的一丝萌芽!
就在寒无霜一剑刺来,剑尖凝聚着一点仿佛能冻结时空的极致寒芒,欲要一举奠定胜局时,洛云霄眼中赤金光芒一闪,不再是单纯的灼热,而是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深邃。他没有选择硬碰硬,也没有全力闪避,而是左掌划出一个圆弧,掌心中至阳真火不再爆烈外放,而是高度内敛、旋转,产生一股奇异的吸扯之力,轻轻搭在了霜凝剑的剑脊之上!
“滋——!”
一股白汽冲天而起!至阳真火与玄冰剑力并未剧烈爆炸,而是如同阴阳鱼般纠缠、旋转起来!那一点极致寒芒,竟被这旋转的火焰弧光微微带偏了方向,擦着洛云霄的衣角掠过!而洛云霄的右指,则悄无声息地点向了寒无霜因招式用老而露出的肋下空门!这一指,并非纯粹的阳炎指力,而是蕴含了一丝刚柔并济、阴阳转化的新感悟!
寒无霜脸色剧变!他万万没想到,对方在如此劣势下,竟能施展出如此精妙、完全不符合其功法特性的化解手法!他急忙回剑格挡,却已慢了半拍!
“噗!”
指力点中寒无霜的护体玄冰罡气,虽未完全破防,但那蕴含的一丝奇异劲力,却透体而入,让他气血一阵翻涌,冰寒之气竟出现了一丝紊乱!
趁此机会,洛云霄身形暴退,拉开距离,虽然气息更加紊乱,但眼神却亮得惊人!他触摸到了一丝新的境界!
寒无霜稳住身形,看着洛云霄,冰冷的眼眸中首次露出了极其凝重的神色。刚才那一瞬间的交手,他感受到对方的力量似乎发生了某种质变,虽然微弱,却让他感到了真正的威胁。
“你……”寒无霜刚要开口。
洛云霄却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的不适,主动开口道:“寒道友,此战,我灵力消耗过巨,难以为继。再战下去,恐伤及本源。我认输。”
他选择主动认输!并非不敌,而是他需要时间消化刚才那瞬间的感悟,那比一场胜负更为重要!而且,以他目前的状态,确实难以持久。
寒无霜一愣,深深看了洛云霄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承让。”他赢得并不轻松,甚至可以说,对方在绝境中展现出的潜力,让他心生警惕。
裁判宣布:“第二场,寒无霜,胜!”
这个结果,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众人只当是洛霄消耗太大,无力再战。唯有少数眼力极高者,如高空中的元婴使者,以及心思缜密的墨羽、萧辰等人,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似乎察觉到了洛云霄认输背后的不寻常。
洛云霄盘膝坐下,立刻进入深层次调息。他并非放弃,而是在为接下来的战斗,积蓄更强大的力量。刚极生柔,冰火同源……《九阳焚天诀》的下一重境界,似乎已向他敞开了大门的一丝缝隙。
循环战,才刚刚开始。最终的排名,依旧充满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