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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吴战和幽影小队在一起,执行着李积下达的斥候任务,并不知道陛下这边发生的异变。

李世民臂上的暗金色血珠,在火把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随军医官跪地颤栗,不敢直视天子臂上那道逐渐蔓延的暗纹。

“北海寒毒...”老医官的声音破碎在夜风里,“相传是高丽巫医取自千年冰髓,入血即化,无药可解...”

尉迟敬德不顾自己手臂之痛,一把揪住医官衣领:“救不了陛下,某屠尽你九族!”

“敬德!”李世民低喝,声音却已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放开他。”他试着活动手指,发现小指已僵直不能屈伸。

程咬金红着眼圈:“陛下,退兵吧!回长安召集天下名医...”

“然后让十万将士白白葬身于此?”李世民目光扫过营中伤兵,“朕中毒之事,严禁外传。”

是夜,皇帝营帐彻夜通明。众将轮流劝谏退兵,李世民只是伏案研究滦州城防图。直到三更时分,他突然抬头:“宇文先生情况如何?”

“箭已取出,但老人家年事已高...”医官摇头叹息。

李世民起身:“朕去看看。”

宇文拓躺在伤兵营最里的床榻上,面色灰白。见皇帝亲临,挣扎欲起,被轻轻按住。

“臣...臣想起一事...”老人气息微弱,“家父笔记曾载...北海寒毒并非无解...需以热泉蒸熏,佐以...”

话未说完,一阵剧咳打断话语。李世民亲自喂水,却发现老人肩头伤口渗出同样暗金色的血!

“陛下快退开!”宇文拓惊觉,“箭簇...箭簇有毒!”

原来那支冰箭也淬了寒毒!帐内顿时大乱。李世民却异常平静:“既同中毒源,便同寻解法。先生仔细想,热泉在何处?”

宇文拓闭目沉思,忽然睁眼:“擂鼓台!台基下有地热泉眼!当年家父正是借泉水热气制造幻雾...”

希望重燃。

李世民立即命亲卫队连夜挖掘擂鼓台基。然而黎明时分回报:泉眼已被高丽人用铁汁封死!

“好个泉盖苏文,断尽后路。”李世民冷笑,暗金纹路已蔓延至肘部。他忽然问:“张鲁下葬否?”

“暂厝冰窖,待战后...”

“开棺。”

众将骇然。程咬金跪谏:“陛下!张监是为护驾而亡,岂可惊扰英灵!”

李世民扶起老将:“朕记得张鲁说过,煤土遇水可生热。他既精于此道,或留有什么...”

冰窖中,张鲁的遗容安详,脉象混乱暂压制李世民亲自检查遗物,在其贴身内袋发现一卷油布笔记。

最后一页墨迹尚新:

“腊月十七,探得滦州地下有火脉,与煤土层交织。若以铜管导引,或可造人工热泉。然火脉不稳,恐生爆炸...”

李世民凝视笔记良久,忽然道:“取朕的鎏金铜甲来。”

“陛下不可!”长孙无忌大惊,“铜甲导电导热,若遇地火...”

“就是要导热。”李世民已开始卸下明光铠,“速找铜匠,将鎏金甲熔铸成铜管!”

正午时分,十根鎏金铜管插入擂鼓台基,李世民立于管阵中央,臂上暗纹已染至肩颈。

“陛下三思!”李绩跪地苦劝,“万一地火失控...”

李世民平静地解开衣襟:“若朕不幸,由太子继位。众卿需辅佐新君,克成东征。”说罢猛挥手,“引火!”

煤土投入预先挖好的沟渠,地下水缓缓渗入。起初毫无动静,突然地面剧烈震动,铜管发出骇人的嗡鸣!

“退后!”李世民喝退欲上前的侍卫,“这是朕一个人的仗。”

第一根铜管爆裂,滚烫的蒸汽灼伤皇帝手臂。紧接着第二根、第三根...就在众人绝望之际,剩余七根铜管突然喷出浓郁白汽,将李世民完全笼罩!

汽雾中传来压抑的低吼,如困兽濒死。尉迟敬德欲冲入雾中,被高温逼退。

约莫半个时辰,汽雾渐散。但见李世民单膝跪地,浑身透湿,臂上暗金纹路竟真的消退大半!

“成功了!”医官惊喜上前把脉,笑容却突然凝固,“脉象为何更乱了?”

李世民缓缓抬头,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金芒:“毒未解,只是逼至丹田。也好,让朕尝尝这寒毒的厉害。”

他起身披袍,动作间竟带起一阵寒风:“传令:今夜子时,总攻滦州。”

众将面面相觑,皇帝显然尚未痊愈,况且...

“陛下,攻城器械尽毁于冰火,如何攻城?”

李世民指向那些扭曲的铜管:“这就是最好的攻城锤——寒热交攻,金石为开。”

是夜子时,唐军推出特制的“铜管车”:将熔毁的铜管重新拼接,内填煤土与水囊。至城下百步时,突然点火!

“他们要用烟熏?”城头高丽守军大笑,“莫非想呛死我们?”

笑声未落,铜管车爆发出刺耳尖啸!高温蒸汽混合着煤灰喷射而出,遇冷空气瞬间凝成酸雨!城砖嗤嗤作响,迅速崩解!

更可怕的是,蒸汽中夹杂着李世民逼出的寒毒——守军触之即僵,如坠冰窟!

“魔君!唐皇是魔君!”高丽兵惊恐奔逃。泉盖苏文连斩十余人仍不能止溃。

李世民立于阵前,白发在寒风中狂舞(寒毒催生的异象)。他张弓搭箭,箭簇裹着冰与火——竟是蘸过铜管冷凝液又浸了火油!

一箭射中城楼旌旗,冰火相激,爆炸声震四野!

“大唐王师至此!”皇帝的声音如雷霆滚过旷野,“顺者生,逆者亡!”

然而就在唐军即将登城时,异变再生:滦州城墙内突然伸出无数铁管,喷出粘稠黑液!黑液遇火即燃,瞬间形成火墙!

“是猛火油!”宇文拓被搀扶着赶到,“高丽人竟有如此储备!”

火海阻路,唐军攻势顿挫。李世民眸中金芒大盛,突然夺过鼓槌,奔至残存的半面隋鼓前,击出古老节拍。

鼓声震荡中,地面再次开裂——但这次涌出的不是蒸汽,而是汩汩泉水!水流漫过火海,竟发出刺鼻酸味!

“是硫磺泉!”宇文拓恍然大悟,“寒毒激化了地底硫磺!”

水火相激,毒雾弥漫。唐军不得不后撤十里。清点伤亡,竟折损三千余人。

李世民独立营前,望着滦州城头新竖起的高丽人借夜寒泼水筑成的墙,臂上暗金纹路再度蔓延。

“陛下...”长孙无忌捧来热汤。

李世民挥手打翻汤碗:“传朕旨意:募集敢死之士。每人赏百金,眷属永免赋税。”

他望向黑暗中的城池,眼中金芒如野兽:“朕要组建‘寒武营’,以毒攻毒,以冰破冰。”

寒风吹起他霜白的鬓发,有那么一瞬,长孙无忌仿佛看见一头濒死的龙,正露出最锋利的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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